孟佳佳的脸上满是鄙夷，她看着眼中闪烁着憧憬的肖遥，鄙夷之色更甚了。
“呵呵？”
“神性？”
“亏你还读过书，居然还会说出这般胡话。”
孟佳佳略带不屑的笑着，紧接着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大笑。
兴许这是她副人格占据这具身体后，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
“哈哈哈...”
“别逗我笑了肖遥，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神鬼之说早就不流行了，替身就是替身，你还想着辩解些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和梁泠很像，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你只是把她当成了梁泠的替身，你根本就不爱她！”
孟佳佳的眼中陡然出现了一抹狠厉，她紧紧的盯着肖遥，似乎是想扰乱他的心智。
肖遥没有反驳，只是露出一抹轻笑：
“你若未受她恩济，当若村妇闻小鬼之说。”
“你若曾受她援手，当信奉其如神明。”
“楚许惜如此，万华年如此，李慕然亦是如此。”
“而我，如此。”
“她的善良，不是假惺惺的伪装，那是一种天生使然的善，独属于她的善，不需要任何缘由的善。”
“这就是独属于她的光辉，这就是我喜欢她的理由。”
“这样说，够吗？”
他微微低下头，一双眸子虔诚而又真挚。
“你们都被她洗了脑！”
孟佳佳紧咬着唇，似是嫉妒般的开口。
肖遥表情十分的放松：
“若是这样，那我也心甘情愿。”
孟佳佳陡然沉默了下去，死死的盯着肖遥，想要从他的脸上看见一丝破绽。
只是很可惜，她看不出来，因为肖遥的表情没有丝毫的伪装，那就是他发自真心的话。
孟佳佳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抹惨笑：
“那么最后...”
“我想问问...”
“若是没有梁泠，没有白幼雪...”
“你会不会喜欢孟佳佳？”
她的眼神清澈无比，就像是当初那个在补习班屋檐下躲雨的可怜女孩，没有任何的算计，没有任何的烦恼。
肖遥抿了抿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自古以来这都是一个难题，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他回答不了，因为无论怎么回答都是对她们的不尊重。
这个问题压根就没有答案，哪怕只是一句模棱两可的“或许吧”。
他跟孟佳佳对视了一眼，陡然一愣，眼前有些恍惚。
好似这个画着成熟妆容的黑裙女孩并不是那个想方设法设计她的坏家伙，只是当初那个渴望着依靠的姑娘。
孟佳佳的心中似乎也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或许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多。
好像大家都只看到了她冷漠阴鸷的一面，没有人关心她过的苦不苦，伤心的时候有没有借她一个肩膀。
可是...肖遥他现在也做不到...
因为他那颗并不宽阔的心，已经再也分不出来任何一块了。
孟佳佳似是得到了答案，挤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再也不是那么的阴鸷冷漠，而是变得感性，变得复杂。
“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很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无论肖遥回答的是什么，都不会给她带来任何的叨扰。
可在这昏暗的车内，肖遥依旧是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泪光。
他很想说上那么两句安慰的话，再怎么说，她曾经都喜欢过自己，自己并不该那么的冷漠。
可是...自己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呢？
要断...就要断的坚决一些...
不是吗？
拉拉扯扯的，反倒是更加的丑陋。
“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走了。”
沉默了许久，肖遥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孟佳佳娇躯猛地一颤，最后还是恢复了冷漠，如玄冰般的“嗯”了一声。
肖遥打开车门，眼神复杂的最后看了他一眼。
他想着，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眼了，这么大的世界，也许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再见。”
他低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向孟佳佳道别，还是在向这一场荒唐的爱恋说再见。
似乎是听错了，他恍惚间在风中听见了一声哀怨而又不甘的...
我们还会再见...
他猛然往车内看去，只望见那一身黑裙的靓丽少女神色冰冷，像是万古寒冰。
他摇了摇头，关上车门，脸上再次挂上笑容，望向前方。
那里，一头发白的姑娘已是迫不及待，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来，好似乳燕归巢。
“肖遥！”
白幼雪将头埋在肖遥的胸膛之中，带着浓浓的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肖遥是打仗回来了呢。
肖遥也没顾着黄通还在一旁，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走...”
“我们回家。”
“嗯！”
“我们回家！”
他拉着白幼雪的手，绕过那辆黑色的奔驰，朝着理想名苑的方向离去。
黄通默默无言，只是径自的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
他没有说话，只是通过后视镜看着孟佳佳。
“小姐，你哭了。”
忽然，他冷不丁的开口。
“我不可能哭。”
孟佳佳回话，语气还是如以往的那般冰冷。
黄通将手放在方向盘上，说不出话来。
“黄通，开车。”
“小姐，我们去哪？”
“机场。”
“我们今天晚上就直接去美国。”
“可是行李？”
“不用了，到时候去那边买就好了，重要的东西我早早就已经转移了过去。”
黄通没有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开车。
“黄通，你会离开我？”
忽然，孟佳佳冷不丁的开口，语气莫名。
黄通回答的毫不犹豫，满是坚定：
“不会。”
“我已经跟了小姐十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小姐。”
孟佳佳像是放松般的松了口气，她躺在后座上，蜷缩成一团，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姑娘。
她鲜红的嘴唇在不断的颤动，眼睫毛一眨一眨的，似乎在呓语。
“不离开...不离开...”
“不离开的好啊...别在离开了...”
“我的身边...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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