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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终究不会是一路人。
越央看着宋凌澜终于抬手捡起水囊，才慢吞吞开口：
“等你伤好了，我还是要走的。”
宋凌澜仰头喝了口水，冰凉的水液稍稍缓解了喉间的干涩，闻言点点头，乖乖应道：“好。”
他这副乖顺的姿态，倒让越央有些不适应。
越央不死心地追问：
“那外面那些魔尊，你真不管了？就打算一直窝在这山洞里？你不回魔宫吗？”
“我看得出来，他们其实都怕你。”
宋凌澜放下水囊，看向她，乌沉沉的眸子里漫开点笑意，语气带着点散漫：
“魔教内讧起来，对你们仙门不是好事吗？省得我们腾出手去搅扰你们的清修。”
越央捻了捻衣角，别别扭扭地偏过头：
“可你要是真被他们推翻了，那几个老家伙比你狠多了，到时候打起来，麻烦得很。”
宋凌澜低笑一声，没接这话，转而指着洞外转移了话题：
“绝灵之地看着是片死域，其实是连着魔域外部的。”
“当年巫族神女为了报复魔教滥杀，焚尽了侵占这里的所有魔修。”
“而穿过那片被她神火焚烧的中心区域，就能直接抵达仙门的地界。”
越央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洞外，外面透着股渗人的死寂。
她撇撇嘴，“且不说找到这路线有多难，谁会没事往绝灵之地溜达啊？”
是外面拥有灵力的感觉不够香吗？
想到这，越央顿了顿，转头看向宋凌澜，直白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能发现这条路，得费了不少功夫吧？毕竟这地方又没灵力破破烂烂的，正常生物谁愿意待。”
“你总不能是闲着没事，特意跑来这诅咒之地逛的？”
宋凌澜摩挲着水囊的系带，冷白的侧脸上映着火光，漫不经心地道：
“早年被人追杀，到过这，误打误撞发现了点线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将过往那些凶险的经历一笔带过。
“哦哦。”
越央应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看着洞外的小雨。
谁都有不愿细说的过往，更何况他这样从底层坐到魔主之位上的人。
想来那段被追杀的经历，远比宋凌澜口中说得要凶险百倍。
两人没再说话，山洞里只剩柴火噼啪的轻响，裹着洞外的冷风，倒生出些软和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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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澜伤重，每日大多靠在石壁上养神。
越央总踩着晨露出去，回来时怀里抱着捆带好的枯柴。
绝灵之地的草木被神火燎过，烧起来比寻常柴禾暖。
小姑娘蹲在火堆前添柴，脸颊上沾了点枯林里的细尘。
他们离得近，宋凌澜原本靠在石壁上看着她，目光落在那点细尘上。
本想直接告诉越央，可他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将那点细尘拭去。
青年指腹的温度带着微凉的触感，擦过皮肤时，像羽毛轻扫过心尖。
越央僵在原地，手里的柴枝啪嗒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圆圆的，金瞳里满是错愕。
宋凌澜也愣了，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那抹柔软的触感还留在指腹上。
山洞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火星溅起，两人就这么僵着，连洞外的风声都仿佛静止了。
半晌，越央才猛地回过神，抬手捂住脸颊，红着耳根瞪他：
“你……你干什么！”
宋凌澜收回手，故作镇定地移开目光，声音却比平日里低了几分：“落灰迷眼。”
…… ……
有时候夜里洞外风紧，越央缩在火堆旁打盹，迷迷糊糊间便觉得肩上一暖。
是宋凌澜把玄色外袍盖了过来。
少女半睁着眼，看见青年靠在石壁上，侧脸被火光映得柔和，连平日里的冷厉都淡了。
越央没动，把脸往袍子里埋了埋。
只露出双金瞳，悄悄盯着宋凌澜的下颌线，直到困意卷来，才彻底睡沉。
…… ……
宋凌澜站起身，玄色衣袂垂落。
“该走了。”
青年步伐稳健，丝毫不见前些日子重伤的颓态。
越央跟在他身后，目光忍不住打量着宋凌澜宽肩窄腰的背影，暗自嘀咕：
这魔主的身体素质这么好的吗！
那么重的伤，这就好得差不多了。
似是察觉到身后小剑灵不加掩饰的视线，宋凌澜忽然回头，眉梢微挑：“在想什么？”
越央嘴比脑子快，脱口就道：
“想你身子挺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越央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歧意有多大。
金瞳倏地睁大，少女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摆手：
“不是……我是说你这伤，恢复得太好了！”
宋凌澜闻言脚步一顿，转过身定定看着越央，眼里漾开几分玩味的笑意。
往前逼近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眉眼好看的青年低头看她：
“哦？那小剑灵觉得，本座这身子，哪里最好？”
越央被宋凌澜近在咫尺的目光锁得无处可逃。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冷香，竟让她心跳得像擂鼓。
金瞳慌慌张张地移开，不敢看宋凌澜干净的眼睛，也不敢看他线条利落的下颌。
越央嘴里胡乱辩解：
“我……我又没仔细看，怎么知道！”
宋凌澜低低笑了一声，两人此刻的距离近得几乎相贴。
他抬手，指腹轻轻蹭过越央泛红的耳尖。
若是有旁人在场，便能看到魔主大人此刻的神情格外温柔。
“没仔细看？那小剑灵方才盯着本座的背影，看了这么久，是在看什么？”
说完，宋凌澜似是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逾矩，收了手，却没退开。
老老实实的小剑灵哪里受得了这番撩拨。
越央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我看路不行吗？谁要盯着你看！”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金瞳飘来飘去，就是不敢对上宋凌澜的视线。
宋凌澜看着越央慌乱的模样，唇角勾着淡淡的笑，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些许距离。
“路在脚下，剑灵前辈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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