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说，不许报警，不然就撕票。”
徐天握着电话的手，指节因为使劲有点发白。
一个亿，废弃化工厂，明天中午十二点。
这些字儿在他脑子里一转，就明白这事儿透着坏。
赵霞，那个当年差点让北大荒刷下来，后来在后勤岗上闷头干活的女人。
她算不上核心，可也是北大荒的人，是他徐天罩着的人。
动他的人，就是刨北大荒的根，就是挑战他徐天的底线。
“我知道了。”徐天声音听着没啥波澜。
“徐天哥，你……”乌兰在那头还想说点啥。
“你马上带人封了北大荒通外边的所有道口，特别是往那个化工厂去的路。”
“所有进出北大荒的人、车，全都给我盯紧了查，一点影儿都不能放过。”
“再偷偷查查，村里最近有没有人不对劲，或者突然不见了的。”
“绑匪能在北大荒边上把赵霞绑了，还摸清了她的道道，八成有内鬼。”
乌兰立马应声：“明白，我这就去办。”
“还有，赵霞被绑的具体地方，路上有啥痕迹，让最会追踪的兄弟去摸摸。”
“绑匪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没了，总得留下点啥。”
“钱的事，我想辙。你们的任务，是保证我回去前，别让事儿更糟。”
“记住，他们冲我来的，暂时不会把赵霞怎么样，那是他们的票。”
乌兰在那头使劲点头：“徐天哥，我懂，你放心。”
挂了电话，徐天脸上那股平静劲儿一下就没了，换上了一副吓人的冷脸。
他立马给王富贵拨了电话。
王富贵这会儿应该还在北大荒忙新产品对接的事。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王富贵的声音带着点讨好的兴奋。
“先生，您找我？是不是京城那边又有好消息了？”
“赵霞让人绑了。”徐天直接打断他。
王富贵那边声儿一下没了，过了几秒，才带着不敢信的颤音说。
“什……什么？先生，您没开玩笑吧？赵霞？她一个后勤的，谁绑她？”
“赎金一个亿，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城郊废弃化工厂。”徐天不多解释。
“王富贵，你现在马上去办几件事。”
“第一，从公司账上，还有我私人户头上，马上凑一个亿现金。”
“用最快的法子，最隐蔽的道，别让任何人知道。”
“第二，通知钱老支书和赵兰，让他们稳住村里人，特别是赵霞家里人，别让他们慌。”
“对外就说赵霞娘家有急事，回去了几天。”
“第三，你立刻带上北大荒最能打的保安，去那个废弃化工厂附近偷偷看看地形，摸清周围所有道道和可能藏人的地方。”
“所有行动，都别走大路，别让任何人发现。”
王富贵给这消息和徐天一串命令砸蒙了。
但他很快明白过来，这事儿比他想的严重多了。
“先生，一个亿现金……这数太大了，银行那边恐怕……”
“就说我要在南方弄个大项目，急用现金，让他们特事特办。”
“利息可以给高点，或者拿北大荒的家当短期押一下。”
“总之，钱必须在明天上午十点前备好，用不扎眼的箱子装着，你亲自押着。”
徐天的话不容商量，这时候，一点犹豫都可能出事。
王富贵咬咬牙：“先生放心，我马上去办，就是砸锅卖铁，也把钱凑齐。”
“记住，他们要的是钱，但他们最后的目标，很可能是我。”
“这次不光要救人，还要把后边那黑手给我揪出来。”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要让他们知道，北大荒的钱，不好拿。”
王富贵那边重重应了一声。
徐天挂了电话，马上又拨了李正的号。
李正是医药联盟的人，路子广，在京城地面上有些门道。
“李总，我这儿出了点急事，可能得你帮个忙。”
李正听出徐天口气不对，立刻认真起来。
“徐书记，出什么事了？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帮。”
“我北大荒的人，在老家让人绑了，对方要一个亿赎金。”
李正吸了口凉气，没想到徐天会碰上这种事。
“徐书记，这……这太不像话了。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下京城这边的……”
“别惊动官面儿上的人。”徐天打断他，“我只想请李总帮我查个电话号码是哪儿的，还有最近几天从北大荒那边往外的大钱来往，以及一些特别人物的动静。”
“特别是，跟周培公或者他以前那些手下有瓜葛的人。”
李正马上明白徐天的意思，这是怀疑到老对头身上了。
“徐书记，你把号码给我，我马上去查。钱和人的动静，我也让人立刻盯着。”
“不过，这种事，你自己千万小心，对方既然敢开这口，怕不是好惹的。”
“我明白，多谢李总。”
“徐书记客气了，你现在是联盟的常务理事，你的事，就是联盟的事。”
李正挂了电话，马上就去安排人手。
徐天看着窗外京城的夜景，眼神比这夜还冷。
周培公。
这名字在他脑子里闪过。
之前李伟和钱有才的事，周培公虽然没直接栽进去，但也弄得挺狼狈，广药集团亏大了。
以周培公那有仇必报的性子，肯定不会拉倒。
这次绑架，十有八九跟他有关系。
或者，是联盟里其他眼红北大荒，想趁机捞一笔，甚至搞垮他的人。
不管是哪路妖魔鬼怪，敢动他的人，就得准备好接他这雷霆火。
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赶回北大荒。
但不能大张旗鼓。
他拿起内线电话，打到酒店服务台。
“帮我备一辆不起眼的车，车况要好，加满油，我马上要用。”
“另外，我订的明天回去的机票，帮我退了。”
放下电话，徐天开始麻利地收拾东西。
他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个装着简单急救用品的包。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要一个人面对一场不知道多凶险的事。
但他心里，一点不怕，只有越来越强的火气。
他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看看，惹毛他徐天的下场。
半小时后，徐天开着一辆普通的桑塔纳，悄没声地开出了酒店地下车库，混进了京城密密麻麻的车流里。
他没走高速，而是选了比较偏的国道和省道。
这样虽然慢点，但更不容易让人盯上。
车在夜里飞跑。
徐天的心，也跟着车一块儿飞驰，又急又稳。
他一边开车，一边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各种可能。
绑匪的目的，是只要钱，还是想引他出去对他下手。
赵霞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挨打受骂。
废弃化工厂那地形怎么样？有几个口子？绑匪可能藏在哪儿。
这些问题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必须在见绑匪前，把所有细节都想周全。
他信乌兰和王富贵的能力，但这事，他必须自己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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