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99章烛阴的安排
“在哪些博物馆来着?”困意来袭,明河仍不肯入睡,眼皮打架了仍然强撑着要和如云再一遍烛阴八子分布图,生怕自己明天醒来就给忘了。
万一忘了,可没有再找烛阴问清楚的机会。
如云无奈:“问第几遍了?”
“再说一遍就睡。”
“长子赑屃,力大无穷好负重,如云只好从头说起,明河兴致勃勃地接上,这个最厉害了,谁能想到跨海大桥下面真的有个神兽啊!难怪那么稳,有定海神兽托底呢!嘿嘿,不愧是烛阴神,这眼界,这胸怀!几乎每次复盘明河都要大发感慨,每次大同,却也总有小异,这次他又夸赞起烛阴来。
不过如云也十分认同:确实,背负古代帝王的功德碑,哪有现在背负关乎万民福祉的跨海大桥有意义。烛阴为长子安排的这修行,功德无量。
“然后是鸱吻。”明河津津有味地接着提醒如云。
“鸱吻不在博物馆。”如云只好继续配合。
“对,他在那座着名的千年古刹,大殿飞檐,记录人间气运。难怪这么多年,香火仍旺。”明河啧啧赞叹。
如云点头笑道:“香火愿力能温养鸱吻之魂,挺适合忧郁神兽修心养性的。”他想起当初在钟山听闻九子辩论,鸱吻说话慢言轻语,算是九子中最温和友善的一个。
“三子饕餮,这个就不提了。”明河有些黯然,直接说四子睚眦吧。
“嗯,睚眦被封在一柄名剑里,”如云接道,他好事善斗,当初在昆仑山下被西王母设计,与陆吾起了冲突,怒而斩下陆吾一个脑袋,谁知那脑袋滴溜溜滚进土地神的洞穴,烫死了一窝土地幼崽……”
“西王母以帮烛阴隐瞒此事为由,诱哄烛阴接受凤凰蛋,透露先机,才会导致烛阴之瞳失灵,被玄冥注入幽冥之力……”明河感叹,烛阴这样的天神,竟也会因子女之事一失足成千古恨,果然天下最沉儿女债啊。
“所以烛阴将他封在战场遗址的青铜剑内,千年不散的杀伐之气,既是压制,也是反噬。如云说。
“烛阴既想磨其心性,又不想其丧失斗志。青铜剑真是理想归处。眼看明河又要开始赞叹烛阴,如云赶快插话,这个很近,那个号称某着名建筑师封山之作的博物馆就在邻市,周末就能去。
明河神往:“好,赢了疫神就去。”
此时已是夜深,宿舍没开灯,只有皎皎月光幽幽探进窗来。如云手枕在脑后,看不到明河神情,却能听出他的雀跃之情。
“他完全没有考虑过失败,”如云想,他看起来保守沉稳,时常不知所措,其实比谁都坚定。因为他简单到没有第二个选择,那个唯一的选项便是他的心之所向。唯其如此,上古那个自己才会把天帝之位让给他的吧,同时交给他的,还有自己的一颗心。
想到这里,心中一时甜一时酸,竟忘了回答。
“如云?”明河等了片刻,催促道,赢了就去,好吗?
其意殷殷,便如期待父母带自己的出游的孩子。
“好。这么近,去多少次都行。
“太好了!听说那个博物馆有建筑师的魔术的盛誉,多去几次也值得的。而且,我还没怎么出过本市呢!除了上学,嘿嘿。”明河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旅游的很少,偏偏他一直是个大社恐,单人出游是万万不行的,找个搭子一起出游则更为可怕。
然后是五子,狴犴。
烛阴只说这个暴躁好斗的家伙在牌匾上,也没说哪个牌匾啊!明河想起来还是苦恼,但随即又高兴起来,咱们一个衙门一个衙门找过去就行,反正现在全国也没几个衙门还保存完好吧!
“找古镇就行,”如云笑着说,不是古镇也不会留着衙门。
但是明河发现了新的问题:“狴犴最痛恨犯罪,所以过去让它守衙门;现在烛阴让它在衙门那个明镜高悬的牌匾上待着有什么用?衙门都成了景点了……”
这点如云倒没想到,一时也愣住了:“现在监狱挂‘明镜高悬’不?”
“不知道啊,我也没进去过。”
如云被他愣愣的语气逗乐了,谁会没事进那里啊!现在也不兴这个了吧?倒是在法院门口看到过石狮子……”
学校附近就有家法院,门口两只石狮子威风得很,台阶也又高又长,既气派又威严。可是狴犴形似虎,和石狮子相去甚远。二人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烛阴该不会百密一疏,忘了现代社会可没有衙门,也不挂匾了吧?”
“烛阴本意是让五子吸收人类对的渴望与信念,顺便接受‘正义的熏陶,去掉点戾气,成为‘公正’的守护神,可若他不小心将狴犴封在了某个衙门景点的牌匾内,冷冷清清一年见不着几个人,更见不着什么公平、正义……那这个小狴犴岂不冤枉?明河说着,不知是好笑,还是同情。
“谁知道呢,”如云不想再讨论这个没有着落的烛阴五子,赶快换了话题,下一个是谁来着?
“趴蝮,爱玩水的那个。明河答,“嗯,他最简单了,天生的治水小帮手。”
“是的,那座举世闻名的千年古桥至今仍屹立不倒,他也是立了大功。”如云说,而且据说当地风调雨顺,几千年未有过水患。
“烛阴的子女中,这位最省心了。”明河偷笑,那两个女娃娃都没这么好安排的。
“烛阴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如云也笑,一个自闭,不用烛阴安排,自己就躲进了深海沉船,谁也找不到她,她也不想见谁。
“烛阴要带他们回天界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明河又开始操心了。
“烛阴不是说她和睚眦关系最好吗?到时候这事儿肯定交给睚眦办了。”
如果不考虑这个问题的话,那这个大女儿还不算麻烦。
“小女儿才麻烦。”明河叹息,同时又觉得好笑。
如云问:“你笑什么?”
“我一想到博物馆的编钟夜深人静就忽然自己响起来,就觉得好笑。”
如云则想到了在钟山见过的蒲牢,五颜六色,身上挂满大链子,活脱脱一个摇滚小妹。烛阴竟将她安排在某知名博物馆的镇馆编钟内,实在出人意料。
“每次编钟自鸣,都闹得人心惶惶。古人视编钟为通天之器,一旦自鸣便认为是天意下达,于是历史上只要出现编钟自鸣,便天下大惊,认为不是君主失德,礼崩乐坏,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便是边疆将乱,大战在即,上天慈悲,借编钟发出警示。”
“其实不过是蒲牢耐不住寂寞,唱了一晚卡拉ok。”
“那现在她还会唱吗?”
“应该唱的吧,不然网络上哪来那么多博物馆奇妙夜的灵异故事?”
“也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当故事看,一切都是假的;在写故事的人眼里,可都是真的。”
明河打了个哈欠。
“这下确定不会忘了吧?”如云心疼道,相信我,就算你忘了,我也保证不忘。赶紧睡吧。
一片宁静,月光如水。
如云等了一会儿,只听明河呼吸渐渐平稳,也闭上了眼睛。
忽然听到一声迷迷糊糊的。
晚安。带着唇角一丝笑意,如云也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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