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若人类真如你所说自私怯懦又贪得无厌,你又怎能高居天帝之位?莫非太阳神已经忘了你向载民国许下的诺言?”
“载民国?”不知是否错觉,帝俊的声音听来有些微微颤抖,智慧神可知,那背叛之火至今仍灼烧着我的神格?我给予了他们一切,他们却……罢了,与一个不问世事的沉眠者说这些又有何用!
“看来忘了我有烛阴之瞳的人并非老朽,而是天帝啊!”烛阴的声音充满嘲讽,载民国的熊熊烈火数月不熄,烧的真的是你的神格吗?难道他们的王、农夫、老人、稚童……烧尽自己的家园与血肉甚至魂魄,为的不是拯救你吗?他们直到最后一刻都站立着的身躯和高扬的双臂,竟不是为了信仰与奉献,而是狠狠甩向真正的背叛者的耳光吗?
“你!你竟,竟敢如此胡言妄语。”
烛阴的声音骤然锐利:“你站在载民国的灰烬上,以更卑鄙的手段从卑鄙的玄冥手中夺得了天帝之位,又篡改真相散步流言,降下玩忽职守的天罚。那一族人……将,将,死后也不得安宁,他们将要经历的,会比火焚更残酷一万倍……”烛阴声音也开始颤抖。
“智慧神,你敢泄露天机?”帝俊厉声道,色厉内荏,显然不想再听烛阴说下去。
明河等人却知道烛阴所指之事,载民国的无数无辜亡魂,最终成了可怖可悲的食忆兽,若非羿神净化,尚不知要在阴暗扭曲中痛苦挣扎多久。
烛阴没有回答帝俊,却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或许,他是想等帝俊的一个直接答复。
“哈哈!哈哈哈!”帝俊忽然大笑起来,烛阴一番话似乎刺激到了他,疯狂的话语夹杂在二股神力相撞发出的巨大声响中,知晓一切的智慧神啊!你用那双竖立之瞳看到的,便一定是真相么!你以为,这大荒之上,还会有哪个天神信你所言吗?可笑你那双了不起的赤瞳,能见大荒过去与未来,却独独看不清自己啊!你可知那双你引以为傲的烛阴之瞳里,多了点什么?
烛阴声如雷霆:什么!
但就连张昊和陆蔓蔓他们,也听出了烛阴声音中的惊慌。
明河与如云则心中一凛,知道帝俊想说什么,也知道烛阴为何惊慌。
“难道烛阴神竟还未曾发现,你与我相斗时,神力中多了些以往没有的东西?”
“休得胡言!”
“果然——当局者迷,哈哈!钟山寒气与幽都山幽冥之力的区别,我太阳神还是能清楚辨别的,哈哈哈!毕竟,你们二位都是我的老朋友了!”
帝俊越说越愉快,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身形,但烛阴的声音明显慌乱起来。
“烛阴神若能去找条大河照一照自己,便能发现自己的烛阴之瞳,哈哈,也比以往更好看了些呢!”
“哼!”不愧是智慧神,烛阴神慌乱片刻,似乎便已镇定下来,此间事了,我自会去看。现在,我们先决一胜负,若我胜了,你不得再毁建木,亦不得绝地天通,这大荒,必须维持原样!人类的命运,半神的命运,皆由他们自己决定,天神不得干预。
“烛阴老头,我意已决,且其他诸神亦都同意,你何苦与我和诸神为难?”帝俊语气和缓了些,却充满威胁之意。
“诸神?呵呵……”烛阴没有再说下去,却显然并不相信帝俊所言,你是用对付羿神的方法来获得诸神同意的吗?
明河与如云听到羿神的名字,都是一震,听得越发聚精会神。
可惜帝俊却似乎不太想谈这些,不耐烦道:“少说废话了,要战便战。若你赢了,我便由你去;若你输了,便滚回你的三生石罢。”
明河了一声,这帝俊演都不演了,他说由你去,却不承诺放弃绝地天通,滚回你的三生石叫什么话?烛阴为了人类的来去牺牲了一切,他如此不敬,竟也敢自称天帝。简直是个流氓无赖。
难怪能编出载民国玩忽职守遭受天罚的谎言来!
怒气上涌,头脑一热便站起身来。
如云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干嘛去?”
“我去帮忙!”
“这只是!”如云无奈,只是烛阴神记忆中的一段往事,你改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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