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果遥时率领着他的队伍毅然决然地转身北行,马蹄踏过鹰愁坡的尘土,踏上了前往济南的征途。
队伍中,那门缴获的黄铜炮被小心翼翼地装载着,在颠簸中随着队伍缓缓移动,像是一件承载着未来希望的重物。
而与此同时,藕塘镇的冯猊得知果遥时撤军的消息后,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来踱去,脚下的青砖被踩得发出沉闷的声响,嘴里不停地叹息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心中的焦虑和不安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坐立难安,如芒在背。经过长时间的内心挣扎,他终于停下脚步,无奈地喃喃自语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果遥时一行人则马不停蹄地赶路,拉着大炮翻山越岭,历经数日辛苦的奔波后,终于抵达了济南。
当地的旧部手下们早已得到消息,纷纷出城迎接,街道两旁人头攒动,夹道相迎,欢呼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异常热闹,让长途跋涉的士兵们倍感亲切。
进入城中后,果遥时顾不上休息,立刻下达命令:“把当地的铁匠和铜匠都给我找来!”这道命令如星火般迅速传达下去,当天下午,那些平日里埋头于熔炉与铁器间的工匠们,就被他的手下拿着刀剑“请”到了当地的一座宽敞府邸里。
这些匠人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如同风中的落叶,纷纷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更别提主动说话了,府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剩下他们细微的喘息声。
果遥时见状,连忙快步走过去,脸上换上温和的神色,和颜悦色地说道:“各位不必如此紧张,我果某人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只是想请各位能工巧匠过来帮我打造一些东西罢了。”
听到果遥时的这番话,其中有几个胆子稍大一些的匠人,战战兢兢地缓缓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和畏惧,鼓起勇气问道:“不知将军需要我们打造什么呢?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一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对此,果遥时微微一笑,然后给身边一个亲信使了个眼色。
那个亲信心领神会,快步走到院子里盖着油布的大炮旁边,一伸手掀开了厚重的油布——那门黄铜炮瞬间展露在众人眼前,炮身泛着金属的冷光,造型虽不算复杂,却透着一股威严。
果遥时指着大炮,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个东西,大家能不能仿制?”
这些工匠们见状,顿时忘了恐惧,纷纷站起身围了上去,上上下下地摸索着炮身,用手指敲了敲炮筒,又对着炮口端详片刻,时不时低声讨论几句,眼中闪烁着专业的光芒。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工匠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仿制倒是不难,以这个为范做个模子,浇灌铸造即可。
但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火器,而且这玩意用的可是上等黄铜,外加上铸造以后的各种打磨、校准,这造价怕是非同一般啊。”
听到此话,果遥时心中暗暗叫苦。若是普通材料,他还可以让手下强行征调一些破铁皮,或者让老百姓捐献家里的金属器皿凑数,可这上等黄铜,自己一时半会儿从哪里弄来?他略作思考,眉头紧锁地询问:“用铜钱熔化后,可以替代吗?”
老工匠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铜钱里面含有铅,这正是为了防止有人将其熔化后另做器物。
所以用铜钱熔出来的金属,质地不纯,用来铸造这般火器,怕是容易炸膛,万万不可啊。”
果遥时闻言,沉默不语,目光落在那门大炮上,心中暗忖:看来这仿制之路,远比想象中要艰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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