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把大家让进了刘霜的房间,胡天让凌玖去他房间拿来笔记本,大家才围坐在写字台旁边。胡天用读卡器把Sd卡插到笔记本上,Sd卡里没有文件夹,只有在根目录下几十张图片。图片虽然没有放大,胡天也能看得出来都是菜花拍摄的纸质资料。她为了找到刘霜,也要冒险去寻找线索,让胡天有了种异样的感觉。他看了看菜花,她还是老样子,不爱笑,不爱说,总绷着张脸。她这个样子胡天还很喜欢,她没有事不会找胡天,能找胡天了肯定是大事。她比刘霜安静了不少,能给胡天很多自由的时间。
胡天转回头,把目光注视到笔记本屏幕上。他点开一张文字图片,菜花照片拍的很专业,上面的文字很清晰,笔画上的断点都能看到。菜花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优秀的,刑侦,刺探情报都是一流。以她的身手应聘某些部门也会抢着要的。
第一张照片是秘密档案的开始,上面红字清晰的写着天一典当行相关案件案宗,后面还画了个括号里面注明了绝密。胡天没想到当初只是他的一个猜测,没想到队长办公室真有天一典当行的卷宗。胡天有些激动,找到了天一典当行也就找到了刘霜失踪的线索。他招呼大家过来看,几个人都围了过来,胡天才开始读照片上的文字。
第一行字让他非常诧异,他以前天一典当行的案子是六年前的案子,最多也超不过八年,可是卷宗上写着案子发生的时间是二十年前,那个时候胡天还小,正是上学的时候,卫城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怎么一点印象没有?第一个案子的受害者叫王一,是胡天学校隔壁学校的学生。
王一这个名字胡天听说过,是他们学校那条街有名的混混,他天天“不顾正业”,也不好好上学,打架,逃学,跟踪女同学,收保护费“无恶不作”。那个时候学生们手里没多少钱,但到了他手里也成了一笔不小的财富。王一有钱,说话腰杆子硬,没多久聚集了一群坏学生组成了一个小团体。人一多干起坏事更“得心应手”了。王一很快成了各学校最头疼的学生。
他们的团队一壮大,“人吃马喂”的消耗的更多,王一手里的钱很快挥霍光了,他没了钱面临着团队失控,最终会解散。那时候各学校正在打压王一,加强了学校的保安巡逻。王一没了来钱的渠道,只能盯上了学校附近的网吧。二十年前网吧和网络游戏还是新生事物,附近学生大多还是去游戏厅消费,网吧的生意很清淡。网吧老板为了刺激消费,都在门前挂上了大牌子,凡是在网游中打出装备的人,将得到2000元的奖励。
王一队伍里的人除了几个和他一样的坏学生,就是已经辍学经常在校外闲逛的混混。他们的岁数都很小,所需要的要求并不高,都是能吃根冷饮,买些牌纸,弹球的小要求。2000元对于王一来说是一笔巨资,最少能让他维持团队两年。王一当既拿出了所有钱,支持团队成员的上网费。让他们注册帐号,打装备拿到2000元奖金。事情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王一对网络世界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网游爆出装备的概率,很快他花光了所有钱,他没了钱支付网费,网吧老板要哄他们出去,王一一下着急了,他没想到一分钱没挣到,老本还花个精光。
他看着网吧的收银台,老板把钱数了一遍,放到了抽屉里。他觉得再打不出装备,只能“挺而走险了”。今天如果再没收获,就和兄弟们干票大的。他在网吧里等,手里攥着最后一包烟,手心都出汗了。他一直等到黄昏,网吧里还没动静,他站起来狠狠的把烟盒扔到地上。正要叫大家打劫网吧,突然一名成员站了起来,“爆了,爆了,我打出装备了。”
王一赶紧过去确认,电脑屏幕上一名道士带着条狗,手里拿着把大剑。果然是顶级装备,王一不住的擦眼睛,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当他看清楚现实后,才激动的抬起手要叫老板过来,打算换奖金。可队员说:“一哥再等等,你看。”
马上要拿到钱了,队员还阻止他,他很不耐烦,但还是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游戏中对话栏里有一位叫天霜阁主的请求和队员对话。王一不懂游戏,随口问了一句,“他要干嘛?”
“多半是看到咱们爆出装备,想和咱们交易的。”队员说。
“交易?”王一想不出装备除了老板愿意给钱,还有肯出钱买的。“别理他。”王一随口说。可是他说晚了,队员已经点开了对话框。屏幕上天霜阁主说道,“兄弟如果你肯卖你手上的装备,我愿意出元。”
王一数学很不好,不知道是多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比老板的奖金2000多了10倍。他的血液立刻沸腾了起来,“快问他在什么地方交易。”
队员回头看了一眼王一,在屏幕上打上了,“在哪交易?”
“天一典当行。”
王一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地方,让队员又问地址。
“你是找不到天一典当行的,明晚网吧门前我会派车去接你。”
前面的事都是队员口述的,后面他只看到王一上了车,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后来队员再知道王一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吊死在自己的家里。他当时穿着非常古怪,穿着黑色泛红花的马褂,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帽,打扮的像过去要迎娶新娘的新郎官。
关于王一的事,胡天还有记忆,学校突然少了这样一位恶霸,对于学校,社会都是一件好事。王一作为反面教材,学校在校大会也反复提起过。官方的解释是,像王一这样的毒瘤被收监是早晚的事。王一在别的地方干了坏事,已经被抓起来了。胡天当时还非常相信学校的说辞,真没想到王一是天一典当行第一个案子。王一死了,验尸的是冰棍的师父马少轩,一位从业四十年的老法医,因为名字中也有个轩字,被队里人同蒋荣轩一起称作二轩。马少轩的经验老道,专业技术比冰棍一点不差。他对当年三一案的侦查结果是自杀。
一个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溜子,连卫城有几个民族都拎不清,怎么会穿着那么古典的民族服装去自杀?估计鉴定结果马少轩当时都不信,不然也不会被队长定为悬案锁进办公室。
“这是我师父办过的案子,他怎么没告诉过我?”冰棍问。
“锁都锁起来了,你师父不会做破坏纪律的事。”胡天进队里没几年马少轩就退休了,他地解剖室都交给了冰棍。走的那天他还拉着胡天的手,让他多帮助冰棍,胡天当时还有种托孤的感觉。马少轩这样照顾冰棍,胡天对他非常有好感。他对马少轩并不了解,但是从队里人的嘴里,和他临行时的几句话,胡天知道马少轩肯定是很有原则的人。
“还是不对劲。”冰棍摇着头说:“我师父把办过的案子都记录下来了,卷宗我看过很多遍,根本就没有王一的案子。”
“不光这件,你看下一件案子验尸官也是马少轩。”菜花说。
胡天随手点开第二页,还没有看。菜花一说他才注意到第二个案子验尸官签名的地方也是马少轩。第二件案子受害人叫欧阳少聪,十八年前卫城出了名的音乐家,他出道五年后突然不出音乐作品了。当时业内的人说欧阳少聪已经灵感尽失,作不出作品了。事实上确实和传闻一样,欧阳少聪,开完最后一个音乐会,发现他的脑袋空了,再也无法创作。他非常苦恼,很快患上了抑郁症。天天窝在家里,上网打发时间。有一次他偶然打开了一个叫“天音小筑”的论坛,在里面结识了一个叫天霜阁主的人。欧阳少聪向他诉说了苦恼,天霜阁主向他表示,只要欧阳少聪肯典当,他可以让欧阳少聪恢复能力。
之后欧阳少聪一夜之间迅速蹿红,所作的作品比以前还要好出10倍。各大媒体,团体请他出演的人“应接不暇”,门槛都快被踩破了。可是正当他事业巅峰的时候,被他的助理发现他被杀死到了他的房间里。据说助理报案后没多久就疯了,因为欧阳少聪死的太惨了,他躺在床上脑盖被整个掀开,脑子被取出来泡在一个蓝色的盆里。事情过了半个月就破了案,杀欧阳少聪的人是他的邻居。这个人是个赌徒,输了钱去和欧阳少聪借,欧阳少聪不肯,他就杀了欧阳少聪。案子当年就判了,那个邻居也被执行了死刑。
“你信吗?”胡天问冰棍。
“什么?”冰棍显然没明白胡天的意思。
“一位赌徒杀了人,还知道掀人脑盖,取出大脑。这件事合理吗?”
“我师父说合理,就合理,你看我师父签过字的。”
“你们不要说话了,梁灵上楼了。”一直在门口把风的凌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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