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们会输给你。”曹太妃在心里苦笑，她们输得不冤。
“哀家方才问你有没有想过曹家，你还没有回答。”
曹太妃依旧没有回答。
她这个沉默的态度已经告诉苏敏清答案。
“你为了越兰心，连生你养你的曹家都不要了，你还真是个好女儿啊。”苏敏清都忍不住要同情曹家三分了。
在曹太妃心里，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比越兰心重要。
“是我一个人错，我任由你处置，请你不要迁怒于曹家。”是她执意要为兰心报仇。
“你谋害皇嗣，你觉得曹家不会被牵连吗？”摊上曹太妃这样的女儿，曹家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再加上你谋害哀家，又挑拨哀家与皇帝之间的关系，曹家是要满门抄斩的，你不知道吗？听说你弟弟前段时间有了一个儿子。”
曹太妃惨白着一张脸。她紧紧咬着唇，双手用力地握成拳头。
须臾后，她伏低身子跪趴在地上，卑微地求苏敏清饶了曹家人。
这是曹太妃第二次向苏敏清低头服软。第一次是越兰心的死，她也是这么求苏敏清的。
“哀家还以为你心里只有越兰心这个好姐妹，没有曹家人。”
“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不自量力，是我罪该万死，求太后娘娘饶了曹家满门。”
“在你帮越兰心向哀家复仇时，你就置曹家满门于死地。”苏敏清冷笑道，“日后你跟曹家人在阴曹地府相聚的时候，哀家看你怎么向他们请罪。”
“太后娘娘，一切都是罪妾的错，与曹家无关，求您饶了曹家……”曹太妃从未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
“对了，你不是想知道越兰心死之前有没有提到你吗，哀家现在可以告诉你。”
曹太妃闻言，心中一紧，向苏敏清磕头求情的动作顿住。她仰起头，目光怯懦地看向苏敏清。
“哀家去找越兰心的时候，问她知不知道你对她的心思，你猜她怎么说？”
曹太妃忽然瞪大双眼，呼吸凝滞，一颗心蓦地跳的非常快。
此刻，她就像是等着宣判的犯人。
苏敏清没有再钓曹太妃的胃口，“她说她早就知道。”
“轰”地一声，曹太妃的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她的瞳孔微微颤抖，紧抿的唇微微发抖。
兰心她知道……她知道……她早就知道。
这个答案让曹太妃的一颗心分成了两半，一半火热，一半冰冷。
“她还说她知道你对她的心思后，只觉得无比恶心，她进宫为的就是远离你，没想到你却死皮赖脸地跟着进宫。”
无比恶心……这个词对曹太妃的打击非常大。她的身子剧烈摇晃了下，接着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死了。
“她说她没想到你会这么不要脸，她也知道你暗中帮她。”苏敏清有些可惜曹太妃没有看到越兰心提起她时无比厌恶的表情，“哀家当时问她，要不要让你陪她一起死，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曹太妃当年为了帮越兰心害死的不止有丽嫔和柔妃，还有其他的妃嫔，以及那些未出生的皇嗣。
像曹太妃这样狠毒的人，鄢太妃竟然觉得她可怜，就因为她爱而不得，那她害死的那些人不可怜不无辜吗？
苏敏清最讨厌这种的人，为了自己的爱情，害死无辜人，还觉得自己可怜。
曹太妃能猜到越兰心说什么，但她还是想听。
“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不愿意跟你一起死，怕你脏了她的轮回路。”这是越兰心的原话，并不是苏敏清编造的。
曹太妃听后，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声充满悲凉。
守在门口的素琴她们听到曹太妃凄厉悲戚的笑声，只觉得头皮发麻。
“越兰心哪怕到死都没有求过哀家，但她为了不想你脏了她去黄泉的路，开口求了哀家，让你多活几年。”苏敏清咋舌道，“啧啧啧啧，你说你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情，结果被她这么厌恶，值得吗？”
曹太妃大笑过后，满脸的泪水，眼里一片死寂。
“哦对了，哀家对她说你会为她报仇，她说她不稀罕，让你不要令她作呕地为她报仇，你说你为了给她报仇，搭上曹家满门，值得吗？”
曹太妃没有任何反应。
“行了，哀家也懒得痛打丧家之犬，待会皇帝来了，你向他自首你做的那些事情。”苏敏清对着外面的福云叫了一声，让他把景隆帝请了过来。
曹太妃像是失去了三魂六魄般，像根木头一样瘫坐在地上。
“你要是想让曹家满门活命，待会皇帝来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清楚。”
提到曹家，曹太妃有了反应。她立马跪好，郑重地向苏敏清磕了三个头。
“谢太后娘娘仁慈。”
片刻后，景隆帝来到慈宁宫，看到跪在地上的曹太妃，疑惑地看向苏敏清。
苏敏清告诉他，曹太妃是害李氏和王氏流产，又害死李氏，给卢嫔下毒的罪魁祸首。
景隆帝听后，一脸震惊：“怎么会是曹太妃？”
“你听她自己说。”
曹太妃把害李氏和王氏流产，害死李氏，又给卢嫔下睡美人之毒的这几件事情，详细地告诉了景隆帝。
景隆帝听完后，面上一片骇然，他没想到曹太妃心思这么歹毒，更没想到的是宫中竟然有曹太妃的眼线。
“皇帝，曹太妃赐死，但曹家就不用满门抄斩。”苏敏清并不是看在曹太妃向景隆帝自首的份上饶了曹家满门，而是曹家罪不至此。曹家并不是越家，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并且认真做事。
“曹家就贬官吧，贬出京城，让他们去外地做事。如果他们在外地做得好，皇帝你到时候再把他们叫回京城。”
“听母后的。”景隆帝心想，正好给他一个拉拢曹家的机会。
景隆帝把崔东山叫了进来，让他押着曹太妃，不对，曹氏去冷宫，明天中午赐死。
曹氏任由崔东山他们拖着她去冷宫。
不久前，她挺直腰背，一身清傲地走进慈宁宫，而现在她犹如一条死狗一样被拖走。
“母后，您是怎么查到是曹氏动的手？”曹氏隐藏的这么深，母后是怎么查出来的。
“哀家一直派人盯着她。”
“为何？”景隆帝跟曹氏接触的并不多，但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曹氏的名声不错。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曹氏说她害李氏她们的过程，他都有些怀疑曹氏是不是被母后皇太后逼得承认做了这些事情。
“先帝在世的时候，你那个时候也在宫里，应该知道丽嫔、柔妃、柳贵人、叶嫔等人的死。”
景隆帝回想了下说：“朕记得。”父皇在世的时候，后宫争夺非常凶残危险，几乎每一年都会死人。
“姜太妃和卢太妃她们流产不能再有孕也是她动的手脚。”
“也是她做的？”
“还有，你娘亲那年被冤枉害死柳贵人也是她做的。”
“什么？”景隆帝脸色巨变，眼里一片愤怒，“是她害的？”
“没错，她还害死了你七哥。”先帝的七皇子天资聪颖，五岁的时候溺水而亡，其实是曹太妃做的。七皇子溺死后没多久，他的生母变得郁郁寡欢，没两年就死了。
“七哥不是溺水而亡的吗？”七哥是唯一一个不欺负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把他当弟弟的人。当年七哥溺水而亡，他伤心了好久。
“不是，是她害死的。”
苏敏清又跟景隆帝说了些曹太妃做过的事情。
景隆帝听完，觉得恶毒一词不足以形容曹氏。
“母后，您既然知道曹氏做了这么多恶事，怎么没有跟父皇说？”
“她做这些事情做的非常隐秘，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治不了她的罪，不然哀家不会留她活到现在。”苏敏清道，“她为了帮越氏报仇，故意挑拨你和哀家之间的关系才露了马脚，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抓到她。”
“幸好母后一直派人盯着她。”景隆帝在心里感叹道，父皇的妃嫔真的一个比一个狠毒，一个比一个手段了得。
“曹氏的眼线，哀家已经全部拔除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景隆帝起身行礼：“谢母后。”说完，他想起其他几位太妃，面露不安地问道，“母后，其他几位太妃不会也像曹氏这样吧？”曹氏心思缜密、做事周全、手段狠辣、城府极深。如果其他几位太妃也像她这样，他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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