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不行了,歇一会儿,腿酸了,”看到城门的那一刻,袁今夏开始耍赖,寻了一块大石便坐了下去,小手像捣蒜一般敲着腿。
陆绎掐着腰站在袁今夏面前,俊眉微蹙,嫌弃地问道,“现在知道累了?是谁逞能?”
“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走一走怎么了?若是依了大人,再买一辆马车,那可是要银子的。”
“银子重要,还是你重要?”
“银子!”
陆绎被小姑娘干脆利落的回答怼得说不出话来,瞪了小姑娘一眼。
袁今夏浑不在意,笑嘻嘻地说道,“大人您重新问。”
“问什么?”
“就刚才问卑职的话呀。”
陆绎懒得理会,转头看向城门。
“大人~~~问嘛问嘛,这次的回答保证大人满意。”
“好~”陆绎只得配合着,问道,“银子重要,还是你重要?”
“大人重要!”小姑娘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陆绎。
陆绎伸手在小姑娘脑门上点了一下,“你这脑袋里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呀?”
“想着大人啊,大人开心我就开心,大人高兴我就高兴,大人吃饱我就不饿,大人……”
陆绎见小姑娘摇头晃脑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由得笑了,打断了小姑娘的话,嗔道,“你今日受了委屈,我已经不高兴了,你还能开心得起来,想来也没将我放在心上。”
“谁说的?大人是看不到罢了,大人就在我这里呢!”小姑娘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拍了拍胸脯,抬起头时,冲陆绎挑了挑眉,又说道,“大人可是这里的长住客,不用付银子的。”
陆绎见小姑娘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心思,唇角压不住地上翘,笑意便在脸上漾了开来,越来越浓。
“大人不生卑职的气了吧?”
陆绎“哼!”了一声,却不似责怪,透着满满的宠溺。
袁今夏笑得开心,“大人就是大人,大人的肚子里能行船。”
陆绎刚要说话,忽地觉察到头顶上传来细微的声音,凝神听了一会儿,喝道,“滚下来!”
“啊?”袁今夏正四处看热闹,被陆绎的喝声吓了一跳,“大……大人何意?”
此时,头顶上传来了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故意捏着嗓子在说话。
“银子重要,还是我重要?”岑寿捏着嗓子冲岑福说道。
岑福吓得冷汗都冒了下来,冲岑寿直摆手。
“躲得过去么?”岑寿仍旧捏着嗓子,“已经被大哥哥发现了。”
岑福仍旧不敢出声,冲岑寿比比划划,意思是,“还不是怪你?若不是你笑出声,怎么会被大人发现?”
袁今夏只听了两句,便已觉十分奇怪,“大哥哥?这是……小屁孩儿?”遂看向陆绎,问道,“大人,是岑寿?”
陆绎黑着脸。
此时又传来声音,“大哥哥肚量大,肚子里能行船呢,不会责怪咱们的。”
袁今夏也已找到声音的方向了,原来是头顶的树上。
岑福指着岑寿,甚是无语,率先跳下了树,来到陆绎面前,乖乖地施礼,站在一旁,却不敢说一句话。岑寿随即跳了下来,笑嘻嘻地见过陆绎,说道,“大哥哥,小寿都等了您大半日了,十几日不曾见到大哥哥了,小寿都想大哥哥了。”
袁今夏吃惊地问道,“真是你们?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岑寿说道,“我和我哥估计着你和大哥哥就要回来了,从昨日起便在此处候着了,今日方才等到你们。”
“那……”袁今夏指着头顶上的树,继续问道,“为何跑到树上去了?”
“我们一大早便来了,左等不到,右等不到,又怕往前寻与你们错过,后来就跳到树上去了,看得又高又远,还很凉快,还可以小憩,还……”岑寿说得轻松,岑福的冷汗已经冒了不止一拨了,狠狠瞪了岑寿一眼,示意他别太多话。
袁今夏将岑福的动作看在眼里,又瞥了一眼黑着脸的陆绎,冲岑寿挤了挤眼睛,说道,“你个小屁孩儿,什么时候开始学着大人说话了?我可告诉你,你想念你的大哥哥也就罢了,我可是饿着肚子呢。”
陆绎听小姑娘说饿了,脸色才缓和了些,说道,“走,进城!”
袁今夏急忙跟上,回头冲岑福和岑寿笑了下。
岑福老老实实跟在身后,岑寿却不以为然,笑嘻嘻的。岑福心里有气,一伸胳膊狠狠怼了岑寿一下,小声道,“你想作死,别连累我!”
“哥你?你打我干什么?”岑寿捂着左肋,痛苦地龇着牙。
进了城后,岑福先行一步,到醉仙楼订好了位置。
陆绎看着规规矩矩站着的岑福和岑寿,敲了敲桌子。
岑福不敢动,岑寿见状,也只好跟着不动。
“怎么?我的命令也敢违抗了?”
岑福见陆绎语气不善,腿一软,便坐了下来。岑寿只觉得岑福过于怕陆绎了,在他心里他的大哥哥虽然有时严厉,但可不是凶神恶煞,遂大大方方坐了下来。
袁今夏见兄弟三人的情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迟早是要和好的,先把自己肚子填饱了再说。遂不再搭理三人,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陆绎放下碗筷,岑福才鼓起勇气张开了嘴,“大人,卑职已安排杨捕头、杨捕快和敏小姐一行人离开了,十日前出发的。”
陆绎只简单应了一个字,“好!”
袁今夏听得糊涂,忙问道,“我师父他们离开了?去哪了?怎么回事?”
“袁姑娘,大人离开杭州前曾留有书信,说杨捕头伤势恢复了,便可先行启程回京,带上毛海峰,走陆路。”
“带着毛海峰?那岂不是很危险?”袁今夏急得出了汗,看向陆绎,“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陆绎呷了一口茶,不缓不慢地说道,“毛海峰是关键的人证,单凭口供恐怕难以服众,须押解进京,若随我们一同出发,他的同伙势必会蠢蠢欲动,少不得生出许多麻烦。”
“可是……”袁今夏焦急万分。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陆绎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安抚着,又向岑福示意了下。
岑福说道,“杨捕头和杨捕快、敏小姐扮做经商的一家三口人,车上带着茶叶,没人会注意到他们。二来,卑职已挑选了一名武艺高强的锦衣卫扮做家丁跟在身边,时刻看着毛海峰,还有锦衣卫暗卫沿途护送。”
袁今夏仍然不放心,说道,“毛海峰的武功也不是白给的,怎么可能看得住?”
岑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大哥哥早有安排,丐前辈研制了一种毒药,服下后,除了吃喝拉撒尚有力气外,其它便是想使也使不出来,而且每日都要服用一粒解药,一旦超过十个时辰不用药,便会全身奇痒,犹如万只蚂蚁爬行,出发前已经给毛海峰试过了,你猜怎么着?一个倭寇头子竟然满地打滚地求饶。”
岑福接道,“将毛海峰也打扮成随行的家丁模样,他若想保住性命,便不敢造次。但若跟着咱们返京,反倒会惹人注意。”
陆绎见小姑娘神情已放松下来,便又看向岑福。
岑福继续说道,“董奇盛全部交待了,关在杭州府衙的大牢内。那几个做苦役的村民也找到了,证词也有了。”
“大哥哥有所不知,那个董奇盛当真是一块软骨头,我本想着拿他练练手,没想到他直接跪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将所犯之事和如何与倭寇勾结之事交待得一清二楚,”岑寿说到这重重叹了一声,“好没成就感。”
袁今夏被岑寿的模样逗得笑出了声。陆绎也不再黑脸,抿嘴笑了。
岑寿略微得意,冲岑福说道,“我就说,大哥哥不会生咱们的气吧?”
陆绎“哼”了一声,说道,“今日回去,不准睡觉,罚蹲马步三个时辰!”说罢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袁今夏赶紧跟着站起来,回头冲岑寿说道,“活该!让你多嘴!”
“大哥哥,没小寿的事吧?”
“你们两个!”陆绎人走出去了,声音却清晰地传了回来。
岑寿委屈地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嘟囔道,“大哥哥连我也罚了?”
岑福恨得牙根痒痒,照着岑寿的脑袋猛敲了一下,“活该,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往外走时又扔下了一句话,“你结账!”
“我没银子!”见岑福当真走了,岑寿急忙追上去拉住岑福,“哥,我真没带银子。”
岑福脸都气绿了,只得到柜台前结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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