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和克兰的直线距离只有一百多公里，但两座城市之间隔着伊利湖，走沿岸公路就得绕一个圈，距离也变成了两百多公里，至少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到达。
两个小时后，冷敬驶离俄州，进入了密歇根州的地界。
俄州和密歇根州都属于美国的“中部地区”，单从民风上来看都很“淳朴”。
如果你在这几个州旅游，路上不小心被人踩到脚，那么在一些当地人的眼里，应该道歉的是你而不是他。
但也许是因为海顿正在推动俄州建设“无伪人区”，又或者因为密歇根州更靠北，进入俄州的车辆明显比离开俄州的车辆更多，甚至就算坐在车里，冷敬也察觉到两州的气氛大不相同。
这种气氛体现在两座城市上就更加明显。
克兰和底特律虽然都处于所谓的“五大湖铁锈带”，同样都是美国工业衰落的“残留物”，但克兰的转型还算成功，市容市貌和经济状况都要比底特律好很多。
底特律则完全相反，几乎看不到什么希望。
转型失败、财政破产、产业空洞、犯罪率居高不下......
冷敬驾车进入底特律城，就算进入市中心也看不到几家正在营业的商店，曾经繁华的高楼大厦如今空空如也。
尽管路上车辆来来往往，但因为路边没有多少行人，总让冷敬觉得周围都是一些“幽灵车”。
这些车辆基本上都是十年前的老款车型，冷敬崭新的豪华房车在路上显得格格不入。
“看来一座城市要维持繁荣，最根本的还是得找到核心产业。”
这样想着，冷敬转动方向盘进入加油站。
把油箱和水箱都灌满以后，他把车停到一处收费的露天停车场。
停车场离市警察局非常近，相对来说比较安全，虽然专门针对房车要收取“垃圾处理费”和“污水处理费”，但价格还算合理，冷敬也就没有挑三拣四。
按照惯例，他和收费亭的保安聊了两句，尝试初步了解当地的情况。
保安是一个精瘦的黑人，用测试纸简单验明冷敬不是伪人，便好奇道：
“你不是来旅游的，对吧？”
平时都很少有人想到来底特律旅游，更别说在目前的情况下了。
冷敬点了点头，没有细说自己来此的目的，只是问道：
“这城市好冷清。想必是因为最近的伪人危机，所以大家都逃去了南边？”
“哈！”黑人干笑一声：“这可跟什么‘伪人危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鬼地方平时就这样！我1978年出生，那时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别人都说有‘低谷就有高潮’，但底特律的下坡路已经走了几十年，我到现在都还看不到一丁点儿往上走的势头。”
黑人保安似乎很愿意和冷敬聊天，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嘴角却挂着无奈的苦笑。
“我听说这里犯罪率很高，伪人危机爆发之后，治安是不是更糟了？”冷敬又问。
所有车辆都可以自由出入底特律城，主干道上没有检查站，冷敬感觉这里已经进入了“躺平”状态，治安情况肯定非常严峻。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保安毫不觉得最近的治安有所恶化。
正所谓“债多不压身”，在每年一万三千多件恶性犯罪的数量面前，伪人简直就是一群是小趴菜。
保安耸了耸肩说：
“治安差是事实，不过你只要不炫富作死，被搞的几率就要小很多。大部分人在这里住三百六十四天也不会遇到什么幺蛾子，但只要有一天目睹了一场枪击案或者抢劫案，就会觉得这一整年乃至整个城市的治安都很差。”
冷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
“你知道康纳利大厦？”
在离开房车之前，冷敬通过地图查询到第三块硬盘的坐标刚好和一栋叫做“康纳利大厦”的建筑重叠。
不料听到这个地名，保安惊讶道：
“噢，你不会是那种专门探险鬼屋，然后把录像视频放到网上去博眼球的油管博主吧？”
“鬼屋？”冷敬皱了皱眉。
“对啊！康纳利大厦已经被封锁了好几天了！”保安吞动喉结，不安道：
“据说里面有ddd都处理不了的伪人，市政府已经封锁了周边街区，就连流浪狗都不让进。你要拍鬼屋的话市郊多得是，去哪儿都别去康纳利大厦！”
底特律城郊有很多一美元大豪斯，个顶个都是一流的鬼屋，光是开车从那些街区经过就感觉在末日里走了一遭，完全没必要去康纳利大厦作死。
得知这一点后，冷敬点头谢过保安便结束了对话，骑着摩托车离开停车场，打算先去现场看一看再说。
摩托车的视线比房车更好，看着阴暗的街景，冷敬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了底特律散发的衰败到绝望的气氛，恍惚间像是回到了瀑布城西岸。
按照导航软件的指引，他很快来就到了康纳利大厦所在的街区。
果然如保安所言，大厦毗邻的街道上拉着一排很长的警戒线，路面上堆满了雪糕筒，有不少本地警察以及穿着黄色防化服的ddd特工正在值守。
路中间的铁牌上写着一行红色大字：
【严禁入内】。
冷敬把摩托车停在路边，摘下头盔抬头看了看康纳利大厦。
这是一栋圆柱体高层建筑，每层都是直径相同的圆环，堆叠起来像一串甜甜圈，最顶层则像一个巨大的汉堡，远远看去颇为壮观。
这让冷敬不禁想到了前苏联在上个世纪建造的那些“未来主义建筑”，外形前卫大胆，富有创意。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时前卫的外形在如今显得落后，大厦外墙的白色瓷砖纷纷发黄脱落，看着很不舒服。
冷敬想靠近警戒线和ddd的同事聊一聊，这时却听到有人抱怨：
“妈的，这些碍事的傻逼看得太紧了，咱们最好等晚上天黑的时候再摸进去。”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十几米外的街边，有三个年轻人正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回应道：
“对，来都来了，我们必须进去！只要能拍到里面的画面，再加上我们的无敌剧本，账号的订阅量肯定能破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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