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身上，触手所及是完好的衣物和皮肤，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忽然，他猛地瞪大眼睛，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
“这是……【织梦者】的能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他声音发颤，“可是，我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睡过去了！！！”
“腾”地一声，姜屹猛地站起来，身体因愤怒和惊惧而剧烈颤抖。
他一把抓住少年的衣领，面目狰狞地逼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说！你到底对我的人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能使用【织梦者】的能力？！！”
少年不急不慢地将最后一口鸡肉咽下，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才抬眼，平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姜屹。
他伸手，随意地将姜屹紧抓他衣领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姜先生，你这话问得就有些没水平了吧？”少年语气带着淡淡的嘲弄，“超凡者觉醒个新天赋，很稀奇吗？”
“少他妈跟我装！”姜屹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起，“觉醒天赋很正常，可是S级灵谲系天赋【织梦者】是那么容易觉醒的吗？！
而且，我姜家派出的人，至今下落不明，而他刚好就是【织梦者】天赋！
这一切，你不会跟我说，只是巧合吧？！你们神谕门是要跟我们姜家开战吗？！”
“姜家？开战？”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姜先生，你开口一个姜家，闭口一个姜家，说得好像你真是他们的一份子似的。”
少年的话语精准地刺向姜屹最痛处：
“难道你忘了，自己并非被他们所认可的嫡系啊？
你身上流着的血，在他们看来是玷污门楣的污点。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他们急于抹去的‘错误’。”
少年微微前倾，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姜屹脆弱的神经上：“这么多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被自己血脉相连的族人追杀，惶惶不可终日，看着唯一忠心追随你的人为你惨死……
怎么，挨打挨多了，反而生出斯德哥尔摩症，真心实意地替那些视你如草芥的‘家人’卖起命来了？
难道……是这些年的逃亡，把你脑子逃坏了吗？”
“你！！！”姜屹双目赤红，少年的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内心的伤疤上。
极致的羞辱和长期以来压抑的愤懑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
然而，就在他情绪失控，破绽大开的这一刹那——
少年双眸陡然化作毫无感情的冰白色，身影如同鬼魅般暴起！
姜屹只觉眼前一花，少年已与他肩并肩站立，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森然寒气。
紧接着，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彻骨的冰寒！
姜屹下意识低头，只见少年的右手不知何时凝聚出一根晶莹剔透的冰棱，而那冰棱的尖端，已经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小腹！
鲜血瞬间侵染黑布。
“呃……”
姜屹想反抗，但一股极寒之气从伤口处迅猛蔓延，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麻痹了他的神经。
他全身肌肉僵硬，如同被无形的冰锁禁锢，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少年凑近他耳边，呼出冰冷的气息：
“别再抱着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姜先生。对他们而言，你从来都不是族人…....
将击杀韩子夜的任务交给你，恐怕....也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吧”
就算你真的完成了，又能如何？他们就会承认你是姜家的一员吗？
别天真……其实......你早就是弃子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审判。
彻底击碎了姜屹心中仅存的那点心念支撑。
他瞳孔涣散，身体的冰冷远不及心中的绝望。
——弃子……
——是啊，自己算什么姜家人？
二十年的东躲西藏，像阴沟里的老鼠不见天日。
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每一次闭眼都担心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陪伴他的，只有无尽的追杀和冰冷的猜忌。
石头……
那个傻乎乎的，把一条命都卖给了自己的石头……
姜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片燃烧的天空，无数陨石碎片如同毁灭的星辰。
而那个独眼的男人，义无反顾地化作黑色的钻头，用血肉之躯，用燃烧的生命，为他撞开了一条……
看似是生路，实则是通往更深绝望的道路。
他死了。
为了自己这个“少主”可笑的执念，灰飞烟灭。
而现在，自己也快要死了。
冰冷的寒意正从腹部那个被冰棱刺穿的伤口处，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
疯狂地向他四肢百骸蔓延。
血液似乎正在凝固，神经末梢传来麻痹的刺痛，意识也开始像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寒冰之力已经侵入你的心脉，最多再过五分钟，你就会彻底变成一具冰雕。”
少年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他从痛苦的回忆中拉扯出来。
“当然了，现在撤去寒冰之力，我还能救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并没有想做什么过分的事。”少年语气轻松，“只是，既然是合作，我希望双方都要坦诚。”
他微微偏头，那双冰白色的眸子似乎能看穿人心：
“据我了解，你们姜家，好像有些不地道啊。
除了和我们神谕门联手之外，好像……还搞了其他小动作吧？”
姜屹心头猛地一沉！
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在姜家内部也属于最高机密！
少年仿佛看透了他的震惊，微笑道：
“你不说？难道要我点破？神主有指示，如实交代，合作还能继续！
否则，合作终止。为了合作内容不泄露，你的命…………我恐怕必须要收下了。”
他顿了顿，下了最后通牒：
“姜先生，我现在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是否要坦诚。选择生，还是死，你有一分钟时间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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