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博琛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怎么也理不清其中的头绪。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爸，妈，别磨磨叽叽的，把你们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告诉符大哥吧。”
小雅站在门口，眼神坚定，瘦小的身影此刻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
老俩口被小雅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小雅，你……”黄阿姨欲言又止。
“我什么我！你们不说，我就不再回这个家了！”小雅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坚定，“我受够了这种遮遮掩掩的生活，你们没有亲生孩子，不知道骨肉分离的痛苦！”
老俩口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是……是村长说，这孩子是……是被遗弃的。”黄阿姨的声音颤抖着，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遗弃的？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怎么会被村长亲自抱来？”符博琛哭笑不得。
“就是说……这孩子的父母不要她了……这可怜的娃娃哟，白白净净的，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呢？”梁叔补充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小雅紧紧地盯着养父母，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还有什么隐瞒的，快说出来吧！”
“是啊，叔叔阿姨，如果不方便的话......”符博琛做出掏口袋的动作，假意要再一次抽钱。
“我们……我们真的只知道这些……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黄阿姨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小雅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养父母一定还有事情瞒着。
“你们不说实话，我就带大哥去问村长！”小雅咬着牙说道，语气坚定。
老俩口的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小雅会如此坚决。
“不行！你不能去！”梁叔一把抓住小雅的手，语气急促。
“为什么不能去？你们到底在怕什么？”小雅用力甩开养母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我……我们……”
“说！到底怎么回事！”符博琛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俩口吓得浑身一颤，终于崩溃了。
“是……是村长交代，不能跟任何人说这孩子是买来的。”梁叔的声音颤抖着，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小雅和符博琛的耳边炸响。
小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符博琛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知道，这孩子是买来的？”
老俩口浑身颤抖，不敢说话。
屋里又是一阵死寂。
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更加显得格外凄凉。
符博琛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养父的鼻尖上，声音低沉得可怕：“说！到底怎么回事！”
“爸，说吧，符大哥可是会打人的。”小雅帮着说道。
梁叔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小......小伙子啊，这......这个嘛......”
黄阿姨一把拉住他的手，颤抖着说：“我说，我说......”
“村…村长…他…他…”
“他什么？！”符博琛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跳了起来，滚落在地，摔得粉碎。
碎片四溅，如同符博琛此刻的心情。
黄阿姨吓得一哆嗦，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村长…他…他用民宿做幌子…做…做小孩的生意…”
符博琛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孩的…生意？”
黄阿姨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那些…那些卖家找到了货…然后村长…村长负责找需要孩子的家庭来收孩子…”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尖刀一样刺痛着符博琛的心。
“然后…把孩子交给…交给那些家庭…收了钱…但村长是不跟这些买家见面的…”
梁叔补充道：“还有，这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谁，谁也不能说出去！”
房间里只有养母压抑的哭声。
符博琛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死死地盯着小雅的养父母，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会知道？”
老俩口身体同时一僵。
梁叔颤抖着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们......也......参与了。”
符博琛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击中了一拳，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你们......也？？？”
黄阿姨哭着说：“我们…我们只是…负责…那些…来收孩子的家庭…吃住…”
“到…到一定时间…就…就送走他们…”
梁叔接着说：“我们…会…会拿到…收入…也就是一部分的分成…”
“砰！”
符博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起一个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杯子碎裂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如同符博琛此刻破碎的心，他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游走在卖家和村长之间，做买家的接头人！”
小雅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听着养父母的讲述，颤抖着问道：“那，我…我也是…这样…来的吗？”
她的声音很小，却像一颗炸弹一样在房间里炸开。
沉默，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淹没。
小雅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的伤疤再次被揭开。
符博琛看着小雅，心如刀绞，“说！你们干这勾当多久了？”
无人敢回答。
梁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嘴唇颤抖着：“……从……从二十二年开始……”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发现……发现这是一笔……很好的生意……”
“一直……持续到现在……”
“其实，我是你们要卖给别人的孩子吧？”小雅追问道。
黄阿姨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你怎么知道的？那得怪买家……买家反悔了……”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声音越来越小，“说……说你……长得……长得不好看……”
“我们……我们才……才收养了你……”
小雅站在一旁，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她抬起头，怒视着养父母，“你们一直阻止我找寻亲生父母，是怕什么呢？”
黄阿姨哭了起来，“女儿啊，我们……我们也是一片好心啊……”
“要不是我们收养你，你早就被丢到后山喂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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