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这位夫人。”
程锦娘给二妮道谢。
二妮仔细打量她，长得确实很不错，有江南女子的温婉，小腰盈盈一握，站在那儿就让人喜欢。
“没什么好谢的，不过是恰巧路过了，见不得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
程锦娘温柔一笑，“夫人若是不嫌弃，就进来喝杯水茶。”
二妮没想到她会邀请自己进去，不过正合她的意。
进去之后院子不大，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里面的草木都打理的很整齐，看得出来是个很会过日子的女子。
“家里狭小让夫人见笑了。”程锦娘把人引进了堂屋。
然后给二妮泡了茶，又拿了一些茶饼。
“家中就你一个人？”二妮故作不知问。
“还有个孩子，在书院读书，我男人去世之后，就我和孩子相依为命了。”
“刚才在外面那个是我小叔，他想要这个院子，所以才隔三差五来赶我们走。”
二妮皱眉，不动声色的打探情况，“这也太坏了，你公婆就没有看法？毕竟你的孩子是他们的亲孙子。”
“我男人不是他们亲生的，是抱养的，自然不疼，成了亲之后就我们自己过日子，偶尔送回去些东西和钱孝敬，自从男人没了，他们……”
那些令人寒心的做法，程锦娘忍不住心中升起悲凉。
“对不住，问起你的伤心事了。”
二妮拿起桌子上的茶饼岔开话题，“这茶饼看着酥酥的，真不错，是你自己做的吗？”
程锦娘笑道：“是啊，夫人要是不嫌弃就尝尝。”
“嗯，真好吃，这都能拿去卖了，有些外面卖的都没有这么好吃。”二妮吃了之后赞不绝口。
她觉得很不错，他们酒楼里面卖的茶点都没有这个好。
程锦娘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夫人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我做的糕点尚且能入口，想着去卖。”
“那为什么没去？”二妮又拿了一块吃。
“开铺子我是交不起租金的，摆摊又怕小照的同窗嘲笑他，孩子本来就没有父亲了，我再这样，孩子就更抬不起头来了。”
她是仔仔细细想过的，不行就让小照去交点钱在学堂吃饭，她去别的地方卖，离小照他们学堂远一些。
二妮听了她的想法开口道：“你是个好母亲。”
“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天底下当娘都会为了孩子考虑。”程锦娘。
二妮摇摇头，“也有些父母不配为父母。”
她这些年走南闯北做生意也见过不配当人的。
二妮坐了一会儿，感觉时候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离开。
到了院子里的时候，程锦娘开口道：“夫人，你放心，我不会缠着萧夫子的，也求你别为难我们孤儿寡母的，我没有不该有的妄想。”
二妮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她还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一开始过来就被人看出来了。
这女子倒是挺聪慧的。
程锦娘实话实说，“夫人眉眼间和萧夫子有些像，刚才你一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多谢夫人仗义帮我。”
她就是怕萧何年家中会误会，所以趁此机会顺便解释了她和萧何年之间什么都没有。
二妮开口道：“同样都是女人，你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我为难你做什么，放心吧。”
她只需要知道这个程锦娘是个好的，不是个欺骗算计的人就行。
“多谢夫人。”
程锦娘刚送走了二妮，没过多久萧何年就带着小照来了。
两人是直接从学堂里来的，来的时候萧何年还买了肉。
程锦娘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二妮来过的事。
“夫子，以后放学的时候让小照自己回来吧，他自己能回来。”
程锦娘倒是无所谓那些流言蜚语了，可萧何年不一样。
萧何年皱眉，“孩子还小，路上这么多人呢，万一遇上拐子怎么办，还是我送比较保险些。”
程锦娘想说以前的时候被严打，再加上买卖孩子同罪连坐，现在大街上都安稳的很，没拐子了。
但也不敢把话说的那么绝对，开口道：“那以后放学的时间我去接。”
“我顺路就送回来了，你每天去接也很辛苦，不要总和我这么客气，我是小照的夫子，这孩子聪明，读书又好，我多照顾照顾他，心里也高兴。”萧何年摸了摸小照的头挺高兴的。
这孩子越来越喜欢他，也算是一种进步。
“萧夫子，你……”
程锦娘一狠心咬牙开口道：“你以后还是别来我这儿了，外面闲言碎语的我实在受不了。”
刚才二妮来的时候程锦娘没听得真切，大概也听见了，外头那些指指点点的话。
萧何年先是一愣。
然后有些落寞的开口，“我……我知道了。”
见萧何年走了之后，程锦娘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是失落还是庆幸。
“娘，我喜欢萧夫子，为什么你不能让他当我的爹？”小照扯了扯他娘的衣袖。
亲爹死的时候小照还太小了，没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萧何年对他很好，就像爹一样。
萧夫子对他很好，他就想萧夫子当他的爹。
程锦娘摸了摸儿子的头，“小照乖，娘已经嫁过一次人了，不能再嫁给萧夫子了，娘配不上他，要是和他在一起，会有很多人指指点点的，不但指指点点，也会对夫子说不好听的话，夫子的家人也接受不了。”
她不能太自私了，更何况如今萧何年喜欢她，之后呢。
她也不想小照再受到伤害了。
“哦，祖父祖母确实不太喜欢我们，换了人应该也一样吧。”
小照想起祖父祖母他们，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他们骂娘是扫把星瘟神，连带着也不喜欢他，可是他们明明很想孝顺祖父祖母的。
“原来很多人不喜欢我们啊，那还是算了吧，娘会受很多委屈。”
程锦娘鼻头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小照想了想开口道：“那等我长大以后考取功名，做了官，你再嫁给萧夫子，到时候就没人敢笑话你们了，也没人敢欺负娘。”
“好，那娘就等着了。”程锦娘强忍着没哭，一把抱住了儿子。
院子门外面，萧何年把母子俩的对话全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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