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头郑重地点了点头，平和道：
“翠花妹子，我们这次是认真的。这小子……唉，不说也罢，总之，这事儿非同小可，还得拜托你师父。”
翠花的目光落在陈长远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又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她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与她粗犷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老元头，你眼光不错啊，这小伙子看着挺结实。听说他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头熊，真是厉害！”
陈长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都是运气好，那熊当时受了伤……”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翠花豪迈地打断了他。
“放心吧，既然你叫我一声妹子，这忙我帮了！我师父虽然不在，但我这手艺也不差，保证给你打造一把趁手的家伙！”
陈长远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那就多谢翠花妹子了！”
翠花爽朗地摆了摆手：
“谢什么谢，都是自己人！不过这东西嘛，需要点特殊材料，还得准备些工具，最快也得三天。”
“三天没问题！”
老元头连忙应道，“三天后，我们再来！”
从幽暗的小巷出来，陈长远眯了眯眼，适应着突如其来的阳光。
他心里还惦记着翠花那爽朗的笑声和健硕的身材，忍不住问老元头：
“叔，这翠花妹子她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老元头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这可是抗战时候的奇人！当年啊，啥都会，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小鬼子都怕他！”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这做猎枪的手艺，那更是精湛的很，一杆枪在他手里，那真是指哪打哪，百发百中！”
陈长远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追问：
“那他老人家现在怎么……”
老元头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说完，他加快了脚步，留给陈长远一个神秘的背影。
陈长远也不再多问，他知道老元头的脾气，既然他不愿意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两人来到供销社，买了些精米白面，这在七十年代可是稀罕物。
陈长远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米袋，心里盘算着，等猎枪到手，一定要打些更大的猎物，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回到村口，陈长远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钱，塞到老元头手里：
“叔，这些钱你拿着。”
老元头吓了一跳，连忙把钱推回去：
“你这是干啥？这猎物都是你自己打的，我收这些钱算怎么回事？”
“叔，要不是你教我这些本事，我哪能卖上这么多钱？”
陈长远坚持道，“你就拿着吧，别跟我客气！”
老元头脸色一沉：
“长远，你这是看不起叔？叔是缺钱的人吗？这钱我说什么也不能收！”
陈长远见老元头态度坚决，只好退让一步：
“那这样，叔，你多少拿点，就当是辛苦费了。”
他抽出一小沓，大概有三百块，再次递了过去。
老元头一把夺过钱，数了五十块出来，剩下的又塞回陈长远手里：
“我就收五十，多了没有！下次再敢多给，别怪叔跟你翻脸！”说完，他板着脸，转身就走。
陈长远看着老元头远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这老元头，脾气还真是倔。
拎着精米白面回到家门口，陈长远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一阵嗡嗡的说话声，像是一群苍蝇在耳边乱飞。
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该不会是周大柱那孙子又带着人来撒野了吧？
自从上次他把周大柱揍得满地找牙，那家伙就一直怀恨在心，放话说要让他好看。
他一把推开院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却发现屋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而是围坐着七八个二十岁左右的后生，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他，活像一群饿狼看到了一块肥肉。
“娘，这是咋回事啊？”
陈长远把米面往桌上一放，低声问向迎上来的方素霞。
方素霞一边接过东西，一边压低声音说：
“他们都是来找你的。”
这些后生眼巴巴地盯着陈长远手里的精米白面，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陈长远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低声问方素霞：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都来了？”
方素霞接过米面，同样压低声音说道：“你自己问他们吧。”
“找我？”
陈长远一愣，随即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七八个后生，其中两个正是上次帮他抬野猪的。
他指着这群人，疑惑地问道：“找我干啥？”
一个叫蒋援朝的后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长远哥，我们想跟着你打猎！”
他话音刚落，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长远哥，带带我们吧！”。
“我们每天看着你弄那么多猎物回来，羡慕死了！”。
“我们也想打猎，改善改善伙食，换点粮票布票啥的！”
陈长远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之前的确想过，等过段时间笼络一批年轻后生给自己打下手，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毕竟，他以前在村里的名声可不怎么好，现在居然有人主动要求跟着他干，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
方素霞见状，笑着对陈长远说道：
“你们聊，我去做饭。”
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把空间留给了这群年轻人。
“你们都想跟着我打猎？”陈长远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一丝审视，“打猎可不是闹着玩的，风餐露宿不说，还随时可能遇到危险，你们想清楚了？”
一个身材瘦小的后生拍着胸脯说道：“长远哥，我们不怕吃苦，也不怕危险！你就带带我们吧！”
另一个后生也跟着说道：“是啊，长远哥，我们都听说了，你打猎的本事可厉害了！我们跟着你，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陈长远点点头，又问道：“你们知道我打猎的规矩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陈长远沉吟片刻，说道：“我的规矩很简单，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打猎的时候，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不得擅自行动，更不能临阵脱逃。如果有人违反了规矩，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众人一听，都纷纷表示愿意遵守规矩。
陈长远见状，又说道：“还有一点，我打猎的收获，不会全部平分，我会根据每个人的贡献来分配。出力多的，拿得多；出力少的，拿得少。如果有人想偷奸耍滑，那就趁早滚蛋。”
这番话一出，几个后生的脸色都有些变化。他们原本以为跟着陈长远打猎，就能轻松地获得猎物，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规矩。
陈长远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冷笑。他知道，这些人里肯定有一些是抱着投机取巧的心态来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可能心里有些不服气。觉得我凭什么多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之所以能打到那么多猎物，是因为我经验丰富，技术过硬。你们跟着我，我可以教你们打猎的技巧，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听我的话。”
“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我的规矩太苛刻，现在就可以退出。我绝不强求。”
陈长远说完，便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着众人的选择。
蒋援朝第一个站了出来，大声说道：“长远哥，我愿意跟着你干！你的规矩我服！”
有了蒋援朝带头，其他几个后生也纷纷表态，表示愿意遵守陈长远的规矩。
只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后生，名叫李二狗的，有些犹豫不决。他家里条件不好，迫切需要改善生活，但又担心陈长远的规矩太严，自己吃不消。
陈长远看出李二狗的犹豫，便对他说道：“二狗，我知道你家里困难，但打猎不是儿戏，你要是怕吃苦，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李二狗咬了咬牙，说道：“长远哥，我不怕吃苦！我也愿意跟着你干！”
陈长远点点头，说道：“好！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我们就开始商量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
“你们都会些什么？”
蒋援朝率先站了出来，拍着胸脯说道：
“长远哥，我会下套子！以前跟着村里的老猎户打过下手，不过最多也就打过兔子，还被大队收了充公。”
蒋援朝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展示自己的“技能”。
“长远哥，我会弄绳索，结实得很，保证猎物跑不了！”
一个身材精瘦的后生说道。
“我跑得快，翻山越岭不在话下！”
另一个高个子后生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力气大！抬猎物绝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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