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眼泪。
他这么怕见到她？
还是说再见“故人”过于激动，潸然泪下？
风澈盯着北冥潇看，美人落泪，是真的好看啊。
北冥潇的心越来越乱，没再看风澈，视线都没往她那个方向，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她此刻应该很高兴。
北冥潇甩走脑袋里的胡思乱想，藏起所有情绪，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风姑娘，这几日风门主和我正在商量，让清风门随北苍仙山斩妖除魔，守护苍生。”
言外之意，清风门既然愿意跟随北苍仙山，那这便不是清风门自己的事，他在这件事里也不是外人。
自己的异样，北冥潇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不想提，至少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他……
风澈知道北冥潇故意转移话题，收起笑容，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若有所思看着满脸愤慨注视着自己的风生海。
“就是这样。”风生海回答。
即便没有这件事，如今也只能是这样。
风澈不可能是妖孽，她一身灵力修为比他的更纯粹，不能再用铲除妖孽的名头，让北苍仙山帮忙。
而北苍仙山要管清风门的事，总需要一个由头。
今日没有北苍仙山出手，清风门一定会毁在这孽障手里。
风澈当然看出了他们的把戏，“桑湛。”
“在。”桑湛被突然点名，立即回复。
“本座没好好说吗？”风澈问。
“好好说？你一到清风门便杀这么多弟子，何时又说过什么？”风生海不等桑湛开口，指着风澈大喝，一张脸都气红了。
那么多清风门弟子！
就连清风门的元婴长老她都不放过！
她可知道，一个元婴在一个宗门代表了什么样的地位？失去一个元婴对一个宗门而言又有多致命？
风澈漠然看着风生海激动模样，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薄凉的话，“你觉得你能活？”
有血脉制衡之术在她这个身体里，她就对付不了他风生海了？他以为自己可以永远高枕无忧？
风生海对上风澈冷冽的目光，一种莫名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他一跃而起。
“我杀了你！”
心中的恐惧告诉他，眼前这个修为强大的风澈真会这么做。
想到风澈来清风门的杀戮，想到过往自己对风澈所做的那些事，风生海只想先下手为强。
血脉制衡之术目前还能牵制住她，他要在这之前杀了她。
风生海瞬间来到风澈面前，抬手就是一掌，另一只手御剑，也是杀招。
两招同时落下，风澈冷着脸，反手一掌迎上，对上风生海的掌力。
“轰！！”
双掌相对，灵力相撞，荡开强大的气波。
气波翻滚，横扫四方！
桑湛连忙躲到风澈身后，避开被气波击中。
望月峰的弟子全部已经被移走，否则此刻又是一场混乱。
气波翻滚之中，北冥潇淡然自若站在原地，摇曳晃动的只有他的青丝和衣摆。
风生海感受到风澈掌力的浩瀚，心中惊骇。
风澈面无表情凝聚灵力，掌力霍然增强！
“嘭！”
风生海震飞，踉跄震退回到原地，身体不受控制往后倒。
北冥潇伸手接住了风生海，在风澈进攻过来的同时，北冥潇拿起指天剑对上了风澈。
剑锋横扫，风澈后退半步，虚空一握，昆吾刀出现在面前，挡下北冥潇的攻击。
风澈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看着北冥潇再没有刚才的热度。
“你这副样子，本座未曾看过，觉得新鲜，会多看几眼，可你一再阻拦，本座会连你一起杀。”
话为落音，北冥潇心脏微微一颤。
“风姑娘，我只是想让二位好好谈谈……”
“滚！”
风澈打断北冥潇的话，昆吾刀锋转变，主动进攻了过来。
北冥潇压下心中的不适，北冥潇迅速变化剑招，挡下风澈的攻击。
风澈再进攻，北冥潇也只是防守。
他，不想与她为敌。
因为血脉制衡之术在体内，风澈杀不了风生海，本就心烦，北冥潇还现身一再阻拦，她心里生出一把无名火。
他不是要拦吗？
那就打！
他们之间分出胜负，他输了就滚，少掺和干预她的事。
望月峰上，刀光剑影，杀招落地，清脆的声音震开清脆响亮的声波，单单只需从那声音便可以听到火光四溅。
也只有北冥潇可以和风澈过招这般激烈，风生海以及清风门所有元婴加在一起，都无需风澈召出昆吾。
桑湛最先反应过来，找了个遮挡物，站在后面，以免被他们打得太激烈，他无辜受累。
风生海踉跄落地，显得有些狼狈。
如果刚才北冥潇没有接他那一下，他只会比现在更狼狈。
桑湛看向满脸恼怒的风生海，清了清嗓子，“北冥公子，我们尊主的确是先礼后兵。
作为风家大小姐，她回家，被宗门弟子挡在门外，甚至一个两个狗眼看人低，对我们尊主恶语相向，还胡乱给我们尊主添加罪名。
我们尊主如此修为被这般羞辱，作为父亲的风生海看到我们尊主，喊打喊杀，换做你们北苍仙山的仙师们能忍这样的事？”
桑湛说这些，一是在回风澈刚才的话，其次嘛，他就是想膈应一下风生海，风生海多吐几口血，他更高兴。
有尊主在，他就没带怕的。
北苍仙山被预言的天命之子又如何？
再说了，他也没说假话，事实不就是如此？
风生海完全没理桑湛，走到悬崖边蹲下，不知道在忙着什么。
这话落音，北冥潇百忙之中看了一眼背对这边忙碌的风生海，出招的速度没有变。
这姑娘用刀的力道和上一战一样，力道不足，但她出刀却好似历经百战，落下的每一刀没有一点花里胡哨，都是要夺人性命。
这是从血海尸骨之中杀出来的招式。
如果不是她用刀力道不够，他怕是要动用那力量，才能和她一战。
风澈一刀刀砍向北冥潇，见他如从前一般接招，缓缓吸气。
再来一次，他们之间还是分不出胜负？
至少目前风澈没想过动用魔魂之力，那样消耗太大，再说，她藏起了魔魂魔力，北冥潇也是藏了什么。
她有底牌，他也有。
这时——
悬崖边忙碌的风生海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只见他霍然起身，用力一甩。
“开！”
一声敕令，光芒炸破，接着风云急速滚动翻涌，如猛兽张开血盆大嘴，将所有光芒全部吞下，黑暗将风澈和北冥潇一起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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