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听了不免起疑：“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就是三天前，我问她几时回老家，她说店里忙走不开。”黄学文说着掏出了手机，打开微信聊天的记录。
齐飞往上翻了翻，果然隔三差五的，黄瑞芬会和黄学文联络，但是说话的语境都是说自己在盛家的废品回收站帮忙：“嗯？最近你发她的视频请求都被拒了？”
“啊对，你看，她说是娃在睡觉，怕吵到他。”黄学文说道。
齐飞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继续往上翻着：“最近她和你发的东西，错别字很多啊。”
“啥错字？我还说阿芬为啥老给我发字，好些不认识的，还得让阿祥帮我看，最近这姑娘是怪怪的，这两天不回消息我就担心了。”黄学文慌张了起来，“阿芬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齐飞看了看父子俩，问着年轻点的黄瑞祥：“你呢？黄瑞芬这段时间和你联络了吗？”
一直不说话的黄瑞祥听了，嗫嚅着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黄学文赶忙解释：“我这儿子老实、怕生，您别见怪。”
齐飞打量着黄瑞祥，看年纪快三十了，说老实能理解，怕生未免不符合这个年龄该有的老练。
看着齐飞坚持要问的样子，黄瑞祥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小：“我不咋和我妹妹联系。”
“你很愧疚。”齐飞身后，钟葵一席淡紫色旗袍斜依在办公桌旁，说着锐利的眼神看向黄瑞祥。
看到这么一位美艳的女子忽然盯着自己，黄瑞祥竟然打了个激灵，低着的头更低了。
钟葵使坏似的走到了黄瑞祥的近前，咄咄逼人：“你在愧疚什么？你做了什么对不起黄瑞芬的事才不好意思和她联系吗？”
黄学文护犊子地挡在了黄瑞祥的面前，没好气地对钟葵说道：“这是我家的事，你这个女人家家哪来的，我一看你就不是个正经人。”
钟葵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哦，我错了，看来是你们做了对不起黄瑞芬的事？”
“没咋，就是阿芬是为了哥哥嫁的人，这不算什么，是阿祥善良，说对不起妹妹。”黄学文俨然一副黄瑞祥发言人的样子。
“哦，难怪，我看资料上，黄瑞芬才19岁，也就说她18岁就生孩子了。原来这么早嫁人是被迫的。”钟葵瞥了一眼黄瑞祥，“也是，这么内向，要找个老婆可不容易。”
齐飞也不明白钟葵的用意，对她耳语道：“这个和案子没关系吧？”
“一个年轻的新手妈妈，一个人带着八个月的孩子失踪了，至少得了解下她的婚姻生活是否幸福吧？”钟葵很不给面子地大声说了出来，随后看向黄学文，“你女儿和你们讲起过自己在盛家的情况吗？”说着从齐飞手中接过了黄学文的手机，往上翻看着，“你们有好几次深夜的通话，基本都在一个小时以上，聊了什么，该不会只是黄瑞芬半夜睡不着来找你拉家常吧？”
黄学文并没有遮遮掩掩：“这没啥，哪家夫妻不吵架，阿芬娇气，我这当爹的半夜劝她几句怎么了？村里都知道我惯着阿芬。本来这老话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咱是不能再管阿芬的事了。
天宝和咱一样，是个粗人，男人有点脾气没啥，瑞芬就是忍不了，我这趟来也是担心瑞芬闹脾气跑了。说起来，天宝这我也联系不上，你们找着他了吗？”
正说着，钟葵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这是黄学文的手机，来电显示：“亲家母”。
钟葵开了免提，电话一接通，张迎娣歇斯底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瑞芬咋不接电话，天宝出事了，呜呜呜！”说着她已经情绪失控哀嚎了起来。
黄学文有点不知所措，对着手机喊道：“天、天宝出啥事了？我正要问你，阿芬咋不见了？”
那头一听这话，突然咄咄逼人：“是不是你那闺女放的毒气？！我儿子死了！被你家那歹毒的丫头害死了！”
这话让黄学文猝不及防：“你怎么乱诬赖人呢？我还要问你们要我闺女呢！”
眼见着两边不着边际地要吵起来了，钟葵掐断了电话，随后毫无顾忌地告诉黄学文：“盛天宝已经死了。”
黄学文干涩的嘴半张着，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谁，谁死了？”
“盛天宝，你女婿。”钟葵冷冷重复着。
“啥时候的事？”
“三天前。”
“啊，就和我闺女失踪是同一天？”黄学文说者无心，一旁的齐飞却想到了什么，立刻和吴珊秋吩咐了几句。
吴珊秋听完立刻离开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她手里拿了一个用透明物证袋装好的手机。
齐飞打开手机，认真翻看着什么，忽然抬起头：“你把你女儿失踪前，对你说的关于盛天宝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黄学文看他一脸严肃，越加不安，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回忆着：“就和之前一样，说天宝打了她，我就说小两口拌嘴没啥，我和她妈年轻的时候也打架，她就哭了，说是不该把她许给盛家，想离婚。我一听就急了，训了她几句，说村里哪容得下离婚的女人，跟着天宝有吃有穿的，太不知足了。但是阿芬说天宝是往死里打她，我就说改明儿我农闲了来楠城看看她，和天宝好好谈谈。”
“她可说的是盛天宝打她，可不是两个人打架，你也太会偷换概念了。”钟葵听不下去，“这么看，盛天宝经常打黄瑞芬，她深夜打给你的电话是求助，你就对她说的这？”
没想到在场的最生气的不是钟葵，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黄瑞祥突然推了黄学文一把：“你咋和你女婿谈？咱收了他们那么多钱，腰杆都直不起来！”
“你个白眼狼，你妹妹是为了你！”黄学文伸手就打了黄瑞祥一个巴掌。
“你是为了你们的面子！我没媳妇，你们抬不起头！”黄瑞祥捂着脸大喊。
“别吵了。”齐飞拿着物证袋包着的手机，“黄瑞芬的失踪和盛天宝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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