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摇头：“不用了，大姥姥，我中午吃的太饱了。”
季成文将东西递给钱氏：“大伯娘这是给您买的头油和擦手膏，谢谢您做的这媒。这是给大伯准备的衣服料子，里面还有给孩子们买的零嘴。”
钱氏和她儿媳妇冉氏瞧见了，笑的嘴都合不拢，眼睛都眯起来了，忙不迭的接过来：“这孩子，日日来都送这么多东西，真是谢谢你了。”
许氏羞怯道：“这就不用谢了，大伯娘我们还要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介绍的好男人。”
云芷熟门熟路的朝昌信哥哥房间走去，就见这人伏首在桌案前，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拍拍他肩膀：“昌信哥，要过年了，也不休息。”
季昌信见是云芷来了，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四月就要考试了，若是这次再考不上便要在等一年，我怕不赶紧看书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脸色有些惆怅：“云芷你说我适合念书吗？这些年在求学之路花费数不清的钱。甚至为了去府上考试还卖了一亩地，可通过县试后，后面接连考了几次都不行。”
云芷立刻鼓励他，言语认真：“哥，你怎么会不行，你可是我见过最会念书的人。而且你一边念书还帮家里下地干活，比那些不干活的读书人好上数十倍。你这次肯定能考上的，积蓄好几年，一准爆发。”
她看着长相帅气还不自信的昌信哥哥，怜爱的不行：“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要是没银子我给你，就当先押宝。”
一张嘴叭叭的解释：“你知道有些达官贵人押宝读书人，都会先给些物质补贴，哥，我押宝你，我给你钱。”
季昌信好受不少，摸摸妹妹的脑袋，他时常感慨昌文有个好妹妹，竟然还不知道珍惜。
笑呵呵道：“那就借云芷的吉言了。”
云芷接着询问：“你找到担保的秀才了吗？”
“夫子担保的人太多了，我好几次没考中，若是再替我担保，学堂其余人会说闲话。我爹带着我去找李庄的一个老秀才，小时候替我启蒙的。”
“好吧。”她凑上前看了眼昌信哥看的书，心说这种考试有没有真题啊。
看到书籍的云芷瞬间就萎了，律赋策论这和天书有什么区别，关键还全是文言文，很想帮帮忙的她瞬间就不知说什么了。
只能再鼓励一番，转而回家帮着季桂花灌香肠
灌香肠熏香肠腊肉对平遥县的所有人都很重要，尤其是居住在村里的人。季桂花家自然也不例外，季成文分到剁肉的工作，季桂花则是检查肠衣是否有破损，以及对香肠的缝合和打结。
家里最会做饭的云芷分到了调配口味的工作，姜蒜盐糖酱油五香粉，一起倒在肉里，季成文在捶打揉搓进去了。
至于熊家两兄弟和许氏则是搬了一把椅子在外面晒太阳看书，给孩子缝缝鞋子和小肚兜。
几人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上次洗的被子和衣服还没有干。云芷感受着暖呼呼的阳光，从身心都舒畅不少。
许久之后出声：“娘肉腌了一个时辰了，应该可以灌了。”
季桂花点头，将肠衣的一段用线系紧，另一端套在灌肉容器的出口上。将腌制好的肉馅缓缓倒入容器中，一边灌一边用手轻轻拍打香肠，将里面的缝隙和气泡排出，肉弄不进去还拿棍子往里捣。
云芷好奇的看着这些操作，以前虽然见过，但那时玩手机的她没有如此多的好奇心。
季桂花出声解释：“这样弄出来的香肠肉质紧实，好吃不少。”
她点点头。
许氏叮嘱：“桂花，你等会别忘了在肠衣上扎小孔，将里面的气排出来。”
季桂花点点头，用线将隔一段距离的香肠扎紧，形成一小段一小段的。随后晾在晒不到太阳的屋檐下，通风几天就能开始熏了。
许氏不知想到什么：“当家的，你将新鲜的草放在香肠下面，还能沾点油星子，到时喂给骡子吃。”
季成文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云芷更是竖起大拇指，真会过日子啊。
“舅舅，你打算给昌文哥哥的媳妇送点什么。二舅母都主动开口了，不送好点是不是不行。”
“是呀，后面还要请你表奶奶过来接生。我还想让她照顾你舅母的小月子，月子里累了可是一辈子的病。”这话说完看向拨弄香肠的季桂花，心中又是一阵恨。
顿了顿：“金啊银啊的是不可能了，我看送把铜剪刀算了，村里人都是用铁剪刀，送这个也不错了，在买一块喜璋喜轴添添喜气就行了。”
许氏对于丈夫的决定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点头附和：“送这个寓意也好，还实用，明天你进城去买吧。”
“好。”
云芷闭上双眼，有点想念舒服的懒人沙发，再不济有把躺椅也不错啊。可这个木椅子真是坐的难受，但屋子里是晒不到太阳的，一直赖在床上，肯定会被说的。
侧头掀起一点眼皮，就见大哥早睡着了，二哥还孜孜不倦的看着书，简直是废寝忘食的态度，这孩子真是太适合读书了。
“二哥，二月就要考县试，林夫子有没有叫你去。”
闻言，熊才成不好意思的红脸，讪讪解释：“原本夫子让我后年去，说是在准备一年。可要同考者四人互结才能参加，先生就在剩下的学子里挑了我，让我好好准备。”
云芷惊的瞬间坐直身子：“你真的要去，天啊，二哥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周围一直有个要去考试的人，我竟然不知道。”
“我以为大哥和你说了。”
说完，熊才学舒服的打了声呼噜。云芷都快石化了，同是兄弟，怎么差别如此大。立即安慰自己，大哥也挺好的，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不做官也无所谓。
季成文也激动的看过来：“这才上几个月就要考试了，说明夫子是看重你，你可要好好考。”
这话也太不动听了，季桂花瞪了哥哥一眼，转头安慰起侄子：“别听你大伯的，考不上也没关系，咱们多读几年，再不济跟着我们卖豆腐也能赚钱。”
话虽这样说，但全家人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程度严重到晚饭过后的家庭例会都没了，进出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他。季桂花还自发性的决定每天给他吃一个鸡蛋，说是补补身子。
熊才成对着几双殷切的眼神，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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