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这是怎么了？”
苏妍妍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拿了一个猫耳朵塞进她嘴里。
小丫头先是眼睛一亮，正要大口咀嚼，可又似想到什么似的，用帕子掩嘴小口吃了起来。
苏妍妍看着直皱眉头，“牙疼吗？”
小姑娘这年纪，差不多正在换牙期，太硬食物入不得口也很正常。
秋天那会儿刚掉了两颗门牙，小丫头怕被人笑话，愣是出门就用面巾遮面，连吃饭也不愿和大家一起，多半是端回自己屋里。
苏妍妍知道小姑娘爱俏，便也没有管她。
只是这两日小姑娘的状态明显不对，苏妍妍这才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赵月亮原本就想和大嫂说说话，之前看她忙一直憋在心里，正好现在苏妍妍问起来，她便将自己的烦恼全说了出来。
“大嫂，岁安姐姐说，你和大哥都是有大出息的人，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的亲事也不会太差。”
苏妍妍静静听着，只是在听到这话时觉得有些好笑，想着这丫头才几岁，就想以后成亲的事，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但她并没有打断她的话，而是让她说，自己则继续听着。
朱家的人离开时，除了江烽和江川外，岁宁、岁安几个丫头也被留了下来，这事刚来的时候红玉姑姑就找过苏妍妍说过他们的情况。
而正好家里也需要几个能教导两个小丫头的人，苏妍妍便接下了这份顺水人情。
几个人的卖身契也都在苏妍妍手里。
他们平时除了教家里两个小姐一些本事外，便是帮着调教一些新来的人规矩。
人多了自然，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要不然，各有各心思也不好管。
几人都是朱夫人让人特意调教出来的，自是不会差。
平时行事也有分寸，苏妍妍觉得应当不会在赵月亮面前胡说八道才是。
还是先听听这丫头怎么说。
见赵月亮半天没再继续，苏妍妍这才引导着问。
“月亮这是在担心什么？你现在还小，便是以后成亲，你大哥肯定也会帮你挑个合心意的，不会逼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的。”
赵月亮小脸一红，“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肯定相信你和大哥的。”
“那你在担心什么？”
小丫头脸更红了，像是快要滴出血来一样。
“就是……就是……”
小丫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苏妍妍也没催她，静静地等她开口。
过了好半天似是终于鼓足勇气一般道。
“就是我听说，那些家里但凡有些钱财的男子都会纳妾，有的还不止纳一个。”
赵月亮说到这小脸气鼓鼓的，苏妍妍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抗拒。
苏妍妍觉得这丫头是不是早熟过头了，前世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在上小学呢，她怎么就想到嫁人去了。
就在苏妍妍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平时太忙对这丫头的关心太少时。
打开了话匣子，不再扭捏的赵月亮又恢复到以往，面对她时就滔滔不绝的状态。
“大嫂，我以后能不能不嫁人？
我不想和许多女人抢一个夫君，嫁人后不仅要照顾男人和孩子。
还要照顾他娶的别的女人和他们生的孩子，想想都觉得可怕。”
苏妍妍笑了笑，怕是没有哪一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地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
但赵月亮现在就开始烦恼这个问题，有些太早了。
想了想便问道，“月亮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了？你现在还小嫁人还要好多年呢，等到你要说亲的时候，娘和你大哥肯定会帮你好好把关的。”
赵月亮在苏妍妍面前就不是能藏得住事的人。
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是小胖子要走的时候，红玉姑姑来与岁宁、岁安几个姑娘告别。
小胖子明显不想走，但却不得不回，红玉姑姑就感叹了一下，朱夫人在府里的日子也不顺心，后院那个也不安分。
他们没防赵月亮在屋里偷听，红玉姑姑走后，赵月亮便逮着最好说话的岁安追问。
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再加上小七还小，岁安他们几个主要教的就是月亮，月亮自然也从他们口中听过不少关于京城大户人家内宅里的不少事。
原先只当故事听，而岁宁会将一些事编成故事，给她说若是发生了这些事该怎么应对。
毕竟，侯夫人都说了，这苏娘子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赵家发迹是迟早的事。
而他们到赵家这段时间，她觉得朱夫人说的没错，既然，他们现在跟了新主子，主子交代的事他们自然尽心尽力。
有些事就要提早教，特别是接人待物这一块，当中学问多着呢，最好是从小开始教，养成一种习惯才不会出差错。
他们四个都是朱夫人亲自挑选出来，让人从小调教的，很多事一些小门小户的小姐都比不上。
赵月亮一开始也没在意，但事情出现在身边的人身上，她可不就留心几分了吗？
再加上岁安几个都是朱夫人调教的，这让赵月亮对朱夫人天然就有一层滤镜，若是连她这么厉害的人，成亲后都有这些烦恼。
那自己以后要是嫁人了，岂不是过得更不好。
还不如像爹娘那样，虽然穷一点，但两口子一辈子和和美美的。
苏妍妍明白症结在哪里笑道。
“你现在想这些太早了，成不成亲？成亲后日子要怎么过都是因人而异的。
远得不说，就说我和你大哥，你说你大哥以后要是背着我纳妾，我会怎么做？”
赵月亮几乎想也不想道，“肯定休了他，我们都支持你，大嫂不要他，我们也不要他。”
苏妍妍笑了，“看吧，选择权在我手里，因为离开了任何人我都能过得好，这就是底气。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考虑这些对你来说，还很遥远的事，而是学一些真本事在身上。
那也将成为你以后的底气，我和你大哥虽然能作为你的依靠，但实际上你以后要做什么样的选择，这底气却来自于你自身。
成亲也好，不成亲也罢，或是你是想招赘，只要你足够强大，没有任何人能左右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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