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天师还真就没细查过这事,所以此刻还真有有些好奇地反复查看着那些皮张。
祁澈用指尖捻着呈上来的一张鼠皮,对着烛光翻来覆去地看。那皮料毛板厚实柔韧,虽不及獭裘狐裘的温软浓密,可是覆在手上,也能让人觉得很是温暖。
他拿起剪刀剪开了毛皮的边缘对各位天师道:“你们看,你们谁见过这般薄如纸张的毛皮?这肯定就是他杀完以后取下来的那些鼠皮。
可若是天然而成的鼠皮,那这细看就能看出是二层粘黏在一起的纹路是怎么回事儿?按理说能黏粘的话肯定就是涂了胶水,可是用水洗过,用热斗烫过,为何这皮层还是不会分开?倒真像是天生就长成了这样的似的,这手段也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程风将这些拼接好的皮毛,以低于麻布的价格卖给了城中之人,那些人好多都是买不起棉衣的,如今买了他的鼠皮,倒也是少了些冻毙之人。
说到这里,祁澈眼中闪过一丝热意,身子微微向前倾道:“你们说,这种制皮的法子,能不能……向他讨来?若能推广开,寻常百姓冬日有了御寒之物,国库也能少些赈灾的开销,那岂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那老些的紫袍天师闻言,忙摆手道:“陛下万万不可!”
他恭敬地对着祁澈深揖后,语气凝重地道:“陛下也知道,这程侯爷,十有八九是不知哪层天上的灵兽,此类仙物本就非我等凡人能揣测得了的。
他能将鼠皮变废为宝,那是他的机缘与神通,就像猛虎生利爪、雄鹰长锐目,是与生俱来的本事,我们可万万不能随意向灵兽讨取神通。如果他说不出我们能用的方法,恼羞成怒下,就要大事不好了。”
而那中年天师也接话道:“陛下也说这皮张蹊跷非常了,寻常胶水可粘不出那般天衣无缝的模样,这定是他以自身灵气或是秘法处理的。他肯将皮毛低价卖给穷人,已经是灵兽大发仁心;陛下且不可从灵兽身上强硬取宝,如果那制皮的工艺,是他不愿示人的,那问了便是触及其逆鳞了。”
“可他看着疯疯癫癫的……”祁澈还不死心,“若是朕好生与他说,许他些好处呢?”
“陛下,”玄一抚须叹道,“他在常人眼里是疯癫,在我们看来,却是灵兽的本真。他想杀鼠便杀鼠,想制皮便制皮,想给穷人便给穷人,您就全凭他心意去吧。
灵兽不比凡人,没有凡间条框的束缚,本就是喜怒无常,所以能不惹就尽量不要去惹。您看他生取几十万的人命时是有多狠厉?售卖粮食皮毛的时候又是有多慈和,根本就没有凡间的定数。
他肯给的,自是会给;不肯给的,您若强要,便是大事不好了。”
另一个年轻天师也补充道:“是啊,陛下,各位师兄都言之有理。您看他前些日子不是给您带灵药来了吗?这是他开心而为之的,而根据那些零散的密报而言,好多人看到异常可怕的大蛇与他同时出现。他要是翻脸了,兴许还会出现更多可怕之物。
顺他意时万事好说,逆他意时,指不定就会闹出什么事来。陛下千万莫要让他觉得您是觊觎他的本事,或者识破了他的身份,这样生了嫌隙,是不利于国运的。”
祁澈闻言,就觉得手中的鼠皮突然有些发烫。那老天师所说的“逆鳞”一词,此刻在他的脑子里不知翻来覆去的出现了多少遍。
心里那点要凭借陶巅稳固万里江山,长生不老的热意也就渐渐地凉了。
“也是。”他悻悻地将鼠皮丢回案上,“罢了,兽就是兽,如各位天师所言,也却是凡人不能理解的疯癫与喜怒无常。他肯卖皮毛给穷人,已是好事。制作这种毛皮之事,我便不再提了。”
只是他心里终究是觉得有些可惜的。那样匪夷所思的手段,若是能拿到手里,该有有多好?但再想想陶巅可能闹出的乱子,又觉得还是安分些好。
帝王的心思在“得利”与“避祸”间来回打转,最终还是怕惹恼了这位“灵兽”,只得把那点念想按了下去。
而那位年轻的天师看到祁澈很是失望,便又给他宽心丸地道:“陛下,小道与各位师兄也算出来,那灵兽在京城,瑞气蔓延的,增长了国运,也替您挡了许多灾。
至于日前他抓了几个当街行凶的纨绔子弟,也确实是在替天行道。”说着,他指着案上的卦盘,“您看这‘乾’卦变‘泰’卦,乾为君,泰为通,他这是在替您梳理乱象,此举可让政令能通,民心能顺,这是大吉大利之事。”
祁澈拿起茶盏的动作慢了下来,眉头却依然皱着:“可他毕竟是个‘灵兽’,性子难测。你们也知道,他一个劲儿地要拉罪臣家眷和流民去城外荒地,说要垦荒种地,给朕缴粮食。你们说……他果真能好好种地吗?不会是借着种地的由头,在城外搞什么名堂吧?”
年老的天师掐指算了算,笑道:“陛下放心。臣以‘六壬’推衍,他那荒地周围萦绕着‘稼穑之气’,程侯爷确实是真要种地的样子。而不是谋反。
他带走的那些人与流民垦荒,是要把无用之人变得有用,既解了京城周围的流民之困,又能添粮,这是双双得利的好事啊。
不过,臣与众师弟也推衍出来了,城外流民聚集之处,有大凶之气泛起。虽未听说有大批量的流民丧生,但近期也会有很多人殒命。虽可能是流民遭受疾苦所至,但也保不齐就是灵兽进食魂魄之举。
程侯爷不是嗜杀,而是正常的靠杀人而进食。也许是凡间灵气稀薄,他不得已,为了谋生才不停地杀戮的。”
“可他杀生实在是太多……”祁澈一听这事就更犯怵了,“杀胡人倒是应该的,杀刺客也是情理之中,杀鼠虫无所谓,可是杀流民……万一哪天杀顺了手……”
“陛下!”老天师打断他,语气郑重道,“灵兽杀生,分善恶,辨公私。他杀的是胡人、刺客、奸细,都是该杀之人;杀鼠虫,是为了除秽,保护京中净土。而流民,我观天象,应是健壮者留存颇多。与猛虎财狼相似,这些杀戮只是去除野物中的老弱病残而已。
这些杀戮非但没引来怨气,反而让京中‘正气’更盛。
呵呵,这几日朝堂之上肯定是少了些勾心斗角。那是灵兽的杀气给镇住了淫邪宵小,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好事,好事,杀得好啊!”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他要去种地,那就更是好事一桩。国库空虚,现今最缺的就是粮食。有灵兽的灵气熏染,荒地肯定也能成为良田,若真能种出数之不尽的粮食,使国库充盈,百姓不再忍饥挨饿,天下便自然会无比安定。
到那时,您有了粮草银钱,可养兵,可赈灾;他有了事做,也不会在京中闲逛,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不过臣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要去动灵兽的巢穴,无论是澹州城还是清宵观,他一旦筑巢了,咱们就只管远观便好,切不可让人前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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