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宗覆灭的消息,如飓风席卷越国十州,不过三日便传遍了大小宗门与城池。
无论是盘踞深山的隐世教派,还是占据州府的修真家族,尽皆震动,金丹宗主自爆殉道,元婴大能踏平山门,这般惨烈景象,足以让任何势力心惊肉跳。
各势力彻夜难眠,议事堂内灯火通明。昔日灵云宗作为越国两大宗门之一,根基深厚,如今却一朝倾颓,越霸天那恐怖的元婴威压,成了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
有人主张联合其余势力共抗越家,却又忌惮越霸天的实力;有人心思活络,已然开始盘算归顺后的好处,毕竟“既往不咎”的承诺太过诱人,没人愿拿全族性命赌一场胜负未卜的死战。
兰州城内,硝烟未散,越霸天已将灵云宗旧址定为新的越家府邸。
他身着玄色战甲,立于昔日灵云宗大殿之上,周身金色灵光隐隐流转,目光扫过下方躬身行礼的人群,语气威严如铁。
“传令下去,凡三十年前分散的越家族人,无论身在何方,归宗者,皆恢复族籍,赐灵丹;
昔日附属我越家的势力,递交投诚文书,可保留原有领地与传承,违抗者,以灵云宗为鉴!”
下方顿时响起一片应和之声。早有准备的越家旧部纷纷上前参拜,那些曾摇摆不定的小势力首领,见越霸天势不可挡,也咬牙上前表忠心——灵云宗的惨状就在眼前,没人敢赌自己是下一个“顽抗者”。
短短一个月,兰州城便成了越国的权力中心。
越家族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昔日散落的力量迅速凝聚,附属势力的投诚文书如雪片般送抵大殿,越家的旗帜插遍了兰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越霸天坐在灵云宗宗主曾坐过的宝座上,看着下方俯首帖耳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笑意。
他抬手召来心腹长老,沉声道:“派人追查灵云宗其他修士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临风城内,郑家府邸深处的密室里,烛火摇曳,映得五人脸色阴晴不定。
郑家老族长郑贵阳捧着越家送来的投诚文书:“天灵宗附属家族上家三十万灵石,需按月上缴八成家族收入,及适龄修士十名入越家训练营,违者以谋逆论处。”
“八成收入?三十万灵石?”郑贵平猛地拍案而起,“越霸天这是把我们附属当成予取予求的肥羊!
一旦上交这些,我郑家必定损失惨重,他越家就没有给天灵宗附属家族活路?”
郑贤月面色凝重,目光落在身旁静坐的师傅身上。
本来想回去的玲珑仙子被郑贤月拦了下来,如今她却神色平静,变得十分可怕。
“贵平爷,稍安勿躁。”郑贤文沉声道,“越家势大,元婴大能坐镇,灵云宗已灭,我们没有抗衡的资本。
可这投诚条件,实在太过苛刻,若照此上缴,不出三年,郑家便会沦为空壳,迟早被其他家族吞并。”
郑贵阳叹一声,看向玲珑:“玲珑仙子,并非我郑家不仁,只是如今的局面,我们实在两难。
收留你,已是与越家公然为敌,若再拒绝投诚,郑再拒绝投诚,郑家顷刻间便会化为焦土。”
玲珑缓缓抬头,声音清冷却坚定:“郑族长不必为难。我知晓郑家处境,今日便会离开,绝不连累贵族。”
“不可!”郑贤月立刻开口阻拦,“师傅,越霸天早已下令追查灵云宗余孽,你孤身外出,无异于自投罗网。
何况……师祖临终前不是说过,你与师兄林风,是我灵云宗最后的希望。”
郑贤文也附和道:“前辈放心,我郑家虽不敢与越家硬拼,但庇护你一时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这投诚之事,拖延不得,越家的使者三日后便会再来催促,我们必须尽快拿定主意。”
密室陷入沉默,烛火跳动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纠结。
郑贵阳看着郑贤月和郑贤文,又看了看玲珑,心中五味杂陈。
郑家因灵云宗而崛起,如今宗门覆灭,郑家有一种兔死狗烹敢。
就在这时,府邸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族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密室,脸色惨白:“族长!安家的人……安家的人杀过来了!”
五人脸色骤变,郑贵平猛地站起身,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安家这个时候还敢动?”
“是……是安家!”护卫气喘吁吁地说道,“安家昨日已经投诚越家,今日便带着越家修士前来,说要帮我们‘认清形势’,还说……”
郑贵阳立马让其慢慢说:“还说什么?”
那人看了一眼郑贤文五道:“让我们交出贤文他们。”
“卑鄙小人!”郑贤月怒喝一声,周身金丹灵力暴涨,“大哥,师尊,你们先退入密室暗格,我去挡住他们!”
“等等!”郑贵阳抬手拦住他,“贤文,贤月,你护着玲珑仙子从密道撤离,去海域,随后转去齐国吧。贵平,随我出去会会他们!”
“老族长!”郑贤月和郑贤文同时惊呼。
“不必多言!”郑贵阳沉声道,“灵云宗不能断了传承,玲珑仙子更是灵云宗的希望,你们必须活着!至于我和郑家,你不比担心……,我会给你们争取撤离的时间!”
他话音刚落,便率先朝着密室之外走去。郑贤月咬了咬牙,对着玲珑道:“师尊,跟我走!”
玲珑望着郑渊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动容,随即跟上郑贤月的脚步,朝着密室深处的密道走去。
临风城外,喊杀声已然响起。郑贵阳站在临风城上,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安家修士和越家金丹。
安家宗主安振南站在最前方,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郑老鬼,识时务者为俊杰,灵云宗已经灭了,你何必执迷不悟?
只要你交出玲珑,再签下投诚文书,越家主定会既往不咎,还会保你郑家平安。”
郑贵阳立于城头,迎着越家修士的金丹威压,脸上看不出半分慌乱,反而缓缓抬手,示意身后族人收束灵力。
他目光扫过城下安振南与身着越家制式长袍的金丹修士,朗声道:“安宗主此言差矣,越家威势赫赫,我郑家岂敢违抗?
只是玲珑仙子早就离开临风城,至于去了何处我郑家也不得而知,如今府中确实无灵云宗余孽,还请越家前辈明察。”
“我郑家世代居于临风城,从不敢与大宗强权为敌,如今知晓越家一统越国,我郑家愿意尽绵薄之力。”
安振南闻言,脸上的谄媚瞬间转为讥讽,侧身对着身旁一位面无表情的越家长老道:“越长老请看,这郑老鬼分明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这三阶护城阵,在您我眼中不过是纸糊的屏障,随手便可破开,如今给足了他投诚的体面,他却还想蒙混过关!”
那越长老缓缓上前一步,周身金丹灵力如潮水般涌动,让城头的郑家修士呼吸一滞。
他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郑贵阳,语气冰冷如铁:“郑族长,莫要自欺欺人。我越家早已探明,玲珑仙子就在临风城。
今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玲珑仙子与郑贤月、郑贤文,签下投诚文书,否则,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郑老鬼,你还在装什么糊涂!”安振南见郑贵阳迟迟不肯松口,眼中贪婪与狠厉交织,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杀意,对着越家长老拱了拱手。
“长老,这老东西分明是故意拖延,想给灵云宗余孽争取逃生时间!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如让我来替长老扫清障碍,也好显我安家归顺越家的诚意!”
他根本不等越家长老回应,周身金丹中期的灵力骤然暴涨,双手紧握成拳,朝着临风城的护城阵轰然砸去!
“嘭——!”
沉闷的巨响震得天地颤动,安振南这一拳凝聚了全身八成灵力,势如破竹般撞在护城阵的光幕上。
原本流转着微光的三阶阵法瞬间剧烈震颤,无数符文在光幕上疯狂闪烁,却终究抵挡不住金丹修士的全力一击。
只见一道狰狞的裂纹从撞击点蔓延开来,如同蛛网般遍布光幕,阵法运转的灵光瞬间黯淡了大半。
“不好!”城头的郑家修士脸色骤变,纷纷运转灵力注入阵法,试图修补裂痕,可阵法核心已被震伤,任凭他们如何催动,裂纹依旧在缓缓扩大。
郑贵阳站在城头,脸色瞬间冷到了极点,眼底翻涌着滔天怒火。
他死死盯着空中得意狂笑的安振南,瞬间明白过来,这安振南哪里是为了向越家表忠心,分明是早就觊觎郑家的临风城,如今借着越家的威势,想趁机将郑家彻底覆灭,吞并所有产业!
见到郑贵阳没有说话,他侧身看向越家长老,语气谄媚又带着煽动:“长老,您也看到了,这郑家根本没有投诚的心思,我亲自将玲珑仙子和郑家那两个金丹修士擒来,献给家主!”
那越家长老眉头微蹙,显然对安振南擅自出手有些不满,但见护城阵已然开裂,便也不再阻拦,只是冷声道:“速战速决,莫要耽误了追查灵云宗余孽的大事。”
“遵命!”安振南大喜过望,周身灵力再次暴涨,这一次,他手中竟祭出了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刀,显然是要下死手,彻底攻破护城阵。
郑贵阳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知道,护城阵撑不了多久,一旦城破,安家修士便会如狼似虎般冲入城内,到时候,整个郑家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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