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在裴思昏迷时候，准备了好多话要在裴思刚醒过来时说，可真到裴思醒过来时，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裴思抱住江妄“嗯，我醒过来了，感觉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裴思这句话像是把江妄惊醒一般“对，需要检查下身体，你累不累……”
裴思看着江妄的应激反应，微松开江妄，抬手点下江妄眉眼“放松。”
江妄被裴思安抚住几分，他看着裴思唇色苍白的模样，眸底深处溢出些许悲伤，小心询问“医生建议你醒来后做个全身检查，让医生检查一下？”
裴思知道江妄心里不放心，点头“好。”
医生就在海岛上，他听着江总的消息，不过十分钟就赶到。
裴思检查完刚坐下用餐还没用到一半就看着那检查报告已经送到江妄手上。
裴思扫眼江妄手上那厚厚一摞报告，问001“我还能在这个位面待多久。”
001冷冷开口【天雷虽然劈得是你的神魂，但泄露的威压足以让这具原身彻底崩溃！这具身体最多还能撑三十年，那还得是调理得当的前提下！要是修养不好，你很可能十年不到就没了！】
001越说越来气【你说你折腾这么一圈干什么？按照正常流程走不好吗？】
裴思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江妄矜贵的眉眼，尝着江妄的手艺“当然是因为我还没享受够。”
001【呵……享受多久够？你这具身体能撑过十年，我就算你厉害！】
江妄看着手上的报告，心一点一点沉下，他虽然已经做最坏的准备，却没想到裴思身体会变成这样。
江妄翻着报告时，突然想起自己请来的人和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有人擅自修改他人命运，自然会受到反噬，您听见的雷声或许就是替您改命之人承担的后果……
祈福有用吗？
长明灯呢？
还是……
江妄向来不信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却在这一刻妄图用那些东西留住裴思。
裴思看着沉重的悲伤慢慢爬满江妄矜贵的眉眼“怎么样？我能看看看吗？”
江妄下意识攥紧手上报告，却在对上裴思眼眸后，慢慢递过去“报告可能不太准确，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会很好……会没事，只要按时检查，好好休息，会没事……”
江妄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裴思，还在安慰自己，他看着裴思苍白的眉眼，只觉得裴思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
江妄想着下意识起身，从后面抱住裴思，感受裴思的气息“会没事，会没事……”
“嗯。”裴思飞快过一遍后，抬手覆盖住江妄戴着钻戒的手“我会没事。”
裴思手微用力，把江妄拉到怀里。
江妄顺着裴思落下的瞬间想到什么，下意识起身，就被裴思抱住“嗯？这么担心我？”
裴思没给江妄说话的时间，收紧这个怀抱，手搭在江妄脊背上，嗓音满是安抚“医生不是说了吗？我只要好好养着，就会没事。”
江妄抱着裴思“嗯，好好养着……”
裴思按住江妄微颤的脊背，嗓音越发温柔“我答应过要陪江总一辈子，不会食言。”
“嗯……”
裴思知道自己说再多也不可能立刻缓解江妄惶恐不安的内心，他接下来极其配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然裴思什么也没干，就是养着。
裴思被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江妄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几天后，在001注视下，彻底堕落。
裴思舒服地躺在摇椅上，抬手拿起江妄早准备的饮品尝一口，欣赏着不远处海平面，心情愉悦“这种生活确实享受不够。”
001酸溜溜【……是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要什么，不用开口都能得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比智能机器人还要听话……你的良心呢？就这么折腾？】
裴思慢悠悠品尝着饮品，嗓音懒散“我怎么折腾了？我现在是个病秧子，报告在那里摆着呢！不该好好养着吗？”
001【……是！你该好好养着！你真该好好养着！】
“医生说不能喝太多这种饮品。”江妄握住裴思的手，看着裴思的唇恢复几分血色，嗓音带着十足的商量“小蛋糕烤好了，现在要吃吗？”
裴思看着身穿穿着衬衫显得身形越发修长的江妄，眉间微蹙，抬手拉着江妄领带把人拉下几分“可是我还想在喝一杯！”
001看着恍如轮回的剧情，无力吐槽【你是真的很想喝吗？】
江妄垂眸，纵容裴思的力度，让裴思指尖轻而易举触碰到自己腰“明日好不好？”
裴思指尖轻抬，挑开江妄的衬衫，轻触江妄的腹肌，眉眼散漫半弯“江总都开始美色诱惑，我肯定得答应啊！”
江妄俯身把裴思抱在餐厅吧台上，任由裴思放肆挑开自己的衬衫，把亲手烤好的小蛋糕递到裴思嘴边。
裴思享受着江妄的服务，咬下“味道不错。”
江妄眉眼越发温柔“我还烤了点别的，要不要尝尝？”
裴思抬手拿起另一块小蛋糕喂给面前的江妄“好。”
“甜食吃太多也不好……”
裴思多贪了几口后，听着江妄又开始说教，刚想用美色攻势下，就发现江妄学聪明，不在唠叨时看着他。
裴思抬手拽住江妄领带，把人拉过来后，直接封住江妄的唇“主要是江总手艺太好了！”
江妄所有想说的话彻底败在裴思这一吻下。
裴思享受几天这种生活后，突然发现一个致命问题。
现在的江妄确实任由他动手，但好像误会了什么！
裴思看着江妄在晚上盯着自己按时休息的模样，听话闭眼。
裴思闭眼后，调整下呼吸，装出一副沉睡模样。
裴思并未等多久就感觉到江妄悄悄上床后凑过来，轻轻抱住自己。
裴思感觉到江妄小心翼翼抱住自己的动作，抬手抱住江妄。
江妄眉眼有点无措“你……我吵醒你了？”
虽然很喜欢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江妄，但是……
裴思看着从自己醒来就不正常的江妄，指尖毫不客气地挑开江妄的睡衣。
“那个……”江妄身体微颤下“你的身体现在不行……”
裴思眸光幽深，仗着江妄不敢还手，把人压住“嗯？我行不行？江总不清楚？”
江妄听着裴思熟悉挑逗的声音，一直压在心里深处的愧疚不知为何骤然爆发，他感觉到的情绪上涌，下意识偏头，不让裴思看见现在的自己“抱歉……”
裴思感觉到江妄轻颤的模样，抬起江妄带着钻戒的手，吻上江妄的手腕“还记得领证时候我说过的话吗？”
江妄记得裴思说过的所有话，他就是靠着那些话一点一点地撑过裴思昏迷不醒的那段昏暗时光。
江妄感觉到裴思的唇落在自己手腕上，心里汹涌溢出的情绪突然安静下来，下意识看向裴思。
“真不记得了？”
裴思指尖给江妄整理下凌乱发丝，嗓音在暗沉的房间里显得极为缱绻。
江妄感觉到裴思的动作，瞬间就明白裴思要说的话，他无意识咬牙，微红的眸底满是不甘心。
“嗯？看样子是知道。”裴思指尖顺着裴思下颚滑落，落在江妄胸口上“要我说？”
江妄感觉到裴思指尖落下，脑海又开始响起雷霆和爆炸还有裴思闷哼声。
那些声音混在一起，在江妄神经上落下狠狠一刀，让江妄嘴里无意识弥漫起几分血腥气味。
裴思看着江妄眸底深处翻滚的情绪，嗓音越发低沉“既然不想说，那听我说点别的，说点你现在想听的？”
江妄下意识看着裴思，眼中的浮现些许支离破碎的期待。
裴思看着江妄，嗓音清晰“你不值得我这么做。”
一直压在心里最恐怖的想法就这样被裴思冷声点出来。
江妄脑海空白一瞬后，平静接受。
对！裴思为什么要救他？
他不是很早之前就在期待裴思这么说了吗？
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裴思那样的付出……
裴思知道自己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真不会后悔吗？
江妄越想指尖渐冷，眼眸空洞。
裴思压在江妄胸口上的指尖微用力“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个样子？”
江妄听着裴思这句话愣住一下，收拢几分心神，僵硬地看向裴思。
“原本我想让你自己想清楚，但是我平时表达的不到位，还是怎么？”裴思垂眸，眉眼带着几分自嘲“竟能让你一直产生这个想法。”
江妄下意识想说点什么，就听着裴思继续开口“然后呢？江总既然都这么想了？想好怎么面对我？”
“任劳任怨把我当成债主照顾我？还是安排好一切躲在暗处？还是想要承受一遍我曾经受过的？还是要怎样？”
“江妄，你现在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易碎的玻璃人？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反正不可能是爱人，对吧！”
江妄嗓音嘶哑反驳“不是……不是……”
“不是？”裴思散漫偏头，嗓音越发低沉“你知道从我醒来后，你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吗？那种沉重的愧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做了天大对不起我的事情。”
“比我当初赔罪的感觉强烈多了。”裴思眼眸浅眯“既然这样，江总，咱们两个要不要从头到尾算个账？”
“就从当初，我泄密逃跑后，害得你差不点没死在沈星津手上的账开始算？”
江妄下意识开口“我早原谅你了！当初是我强迫你……”
裴思抬起江妄下颚，强迫江妄看向自己“江总不是分的特别清吗？不是一直觉得欠我的吗？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就不想算清了？”
明明是在黑暗中，江妄却能清晰看见裴思眼中所有情绪，他看着裴思眼中浓厚的情绪，一时顿住。
裴思给足江妄反应时间，过了好几分钟才继续询问“还要这么算吗？”
“江妄，你真的算的清吗？还是你非要让我伤害你，把你伤透了才觉得自己不欠我的？你觉得你欠我的吧！欠这个词我没有用错吧！”
“一般只有离婚的人才算这个，用这种词吧！江总要和我离婚吗？”
江妄一听到离婚下意识攥住裴思的衣摆“不……我只是没想清楚，我……”
裴思毫不客气压住江妄的唇“你现在也没想清楚，你只是害怕我要和你离婚，一再退让。”
“你真的想明白了？”
裴思俯身紧紧盯着江妄“你真的明白，就不会信我最开始说的那句话。”
裴思眸光在黑夜里越发透亮，带着十足强制落下“以前见我就要锁起来，还敢威胁我，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现在连承认自己就是这样也不想离婚，也要死死缠着我的勇气都没有了？”
“江妄，你见过我卸下伪装动手，也见过我最狼狈的模样，也被我狠狠伤过，可你从来没想过要和我算这个账，反而给了我一个完美借口，让我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你的原谅。”
“到自己身上，为什么要划清界限？还是你只习惯付出？非要让别人欠你的？”
江妄眸光轻颤“我当初没有轻而易举……原谅你……”
裴思点头“那我换个词，心甘情愿。”
江妄听着裴思这次下意识垂眸避开裴思目光。
“这个词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想说出口，我也不能说？”裴思抬起江妄下颚，强迫江妄看过来“我就说，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江妄，如同你心甘情愿，绝不后悔原谅我，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情，也绝不后悔自己为你做的任何事情。”
“江妄，你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江妄心被裴思这坚定的话弄得猛烈跳动，他下意识想要开口说点“我……”
“听我说。”裴思嗓音柔软几分，带着十足安抚点下江妄的眉心“我见过你动手，也知道你那些的过往，也听过别人如何形容你，心狠手辣，自私任性，没有感情等一些反派形容词。”
裴思看着江妄听自己说着，眸光微暗的模样，继续说着“你也在我面前这么形容过自己。”
“还记得吗？江总你当初就是这样一边这么形容自己，一边还死死攥着我，生怕我离你而去。”裴思低头看着江妄攥着自己衣摆轻笑“就像现在这样攥着我。”
裴思看着江妄听自己说完，下意识松开，第一时间握住江妄的手，和江妄十指相扣“嗯，是我当初忘记说了！”
“江妄，你就是那样又如何？我就是离不开你，我喜欢你，是那种可以在你杀人后可以替你放火的喜欢。”
“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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