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思索后，江云海继续道：“几位皇子中，最后便只剩五皇子和三皇子有望夺得帝位。”
“老镇国公是支持五皇子的，宁国公是支持三皇子的，我作为宁国公的女婿，自然也是站在三皇子这边的。”
江云海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五皇子在与三皇子的后续争斗中，形势岌岌可危，可谓是大势已去。那一年我去龙山巷，又遇到了她，她知道五皇子大势已去，她作为五皇子的人，也必将是一个死人，所以她向我吐露了心声。
她心中一直都有我，可她不敢说，她怕说了以后，我会抛弃一切，带着她逃离京城。毕竟她和五皇子是有婚约的，五皇子怎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跟着别人跑了，而我如今拥有的一切得来不易。
看着她抱着必死的心离开时，我不想她死，我不愿她死。
后来五皇子找到我，求我在他死后务必保全她，把她托付于我。
“最后镇国公，他也找到了我。”江云海说着看向了独孤小小，显然他口中的镇国公正是独孤小小的父亲。
“镇国公对我说，若三皇子胜出，最大的功臣是定国公，我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若我能倒戈一击，让五皇子胜出，那么我便是最大的功臣，而且是雪中送炭的功臣。”
说到这，在场的人都已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毕竟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正是昔日的五皇子李恒。
江云海笑了笑：“没错，你们猜的没错，我疯了，那夜我疯了。在最关键的时候，我悄悄杀了对我恩重如山的宁国公，杀了待我如兄弟的宁国公之子。偷偷窃取了他们的兵符，倒向了五皇子，三皇子一败涂地。”
江云海说着老泪纵横，清儿则是双眼通红地看着定国公，她的心中满是恨意。
见清儿毫不掩饰的恨意，江云海抹了抹眼泪，笑了笑：“你是清儿，你是宁国公的孙女，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江宁惊讶地看向清儿，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清儿竟然是自己的表姐。
其他人也是十分惊讶，唯独云安依旧淡然，因为她知道清儿的身世。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清儿突然拔剑指着江云海。
“能等我说完再杀么？”江云海眼中竟然露出恳求之色。
众人也看着清儿，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清儿咬了咬牙，最后把剑缓缓放下。这几日，她本一直在找暗杀的机会，她没想到江云海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江云海一脸苦涩，然后继续说道：“你不是漏网之鱼，你是李恒有意放掉的，你是李恒用来对付我的棋子。”
清儿一脸不信，恶狠狠地看着江云海。
“我并不是在为自己开脱，这是事实。李恒登上皇位后，毫不掩饰地把我封为定国公，还把我悄悄杀死宁国公的事公之于众。江宁的娘亲质问我为何要如此，为何要杀她父兄，我除了愧疚，无话可说。我本以为江宁的母亲会杀了我，可她没有，她早已心存死志，奈何当时她已怀有了江宁，于是便苟且活了下来。我明白，江宁出生之时便是她自我了断之日。”
后来，我从云阳母亲那里知道，她那日去龙山小院，其实是李恒有意为之，李恒告诉云阳母亲，说我在那等她。
我知道我被李恒利用了，但她活下来了，我不恨他。可江宁的娘亲却是活不下来了。
云阳母亲觉得对不住我，便为尚在胎中的云阳和江宁定下了婚约。
江云海说着把目光看向了江宁，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你出生的那日，你娘亲便自刎了，我亲眼看着，但我没脸去阻止。她最后只让我好好待你。
李恒知道你出生后，为你赐名宁，他其心歹毒。我杀了宁国公，他却给你赐名宁。
从那一刻，我便知道他要我一直愧疚，要你一直是我的心魔。我若对你好，他便要你死，我若要你死，他便要你生。
所以我当机立断，在你满月之日，突然发疯般要杀了你以除心魔。当时老镇国公拦下了我，不久后，老镇国公退出了朝堂，去了天元书院一心治学。
“父皇不是那种人，他给江宁赐名宁字也许只是巧合。”云安反驳道，她不相信李恒是如此狠毒之人。
江云海笑了，他哈哈大笑，然后咆哮道：“那他杀云阳的母亲是怎么回事？他好狠，他好无情。”
“什么？云阳的母亲是李恒杀的？”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云海。
“不可能，父皇封了云阳母亲为武皇后，后来一直没有再立皇后，还时时祭拜。”云安不愿相信，毫不退让地说道。
江云海稍微收拾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不屑地说道：“你以为云阳和江宁的婚事那么简单么？云阳母亲固然觉得亏欠我，但更多的是李恒怀疑云阳是我的孩子。云阳的母亲为了打消李恒的疑虑，便让云阳和江宁订下婚约。没有一个母亲会让自己的女儿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乱伦的。”
“李恒之所以答应，也是怕云阳的母亲是在试探他 ，可李恒最后依然还是杀了云阳的母亲。我承认李恒确实是喜欢云阳的母亲的，但他容不得云阳母亲心中有过我。所以李恒杀了她，也许云阳母亲死后，李恒愧疚了，所以他想补偿云阳。”江云海说到最后，很是不屑。
“我不信父皇如此心狠，你说清儿是棋子，可她为什么会跟着我，她为何不在父皇手中，那样岂不是更好。”云安似乎找到了一个破绽，开口反问。
江云海笑了笑：“我记得当年清儿本来是要去云阳身边当丫鬟的，但云阳不喜欢舞刀弄枪的清儿，最后换成了菊儿，清儿这才跟着你。李恒用清儿做棋子当然不是指望让她杀了我，而是用来.....”
江云海说着看向江宁，意思不言而喻。
“但前提是我要一心补偿江宁，可我却要杀江宁，这也使得清儿成了一个闲子，所以跟谁都不重要。试问有一日清儿杀了江宁，我该如何自处？”江云海的话把云安问得哑口无言。
“云安，你之所以知道清儿的身份，我想应该是你舅舅镇国公告诉你的吧？镇国公也不想你糊里糊涂，若哪日清儿又突然派上了用场呢？”江云海又说了两句，让云安实在难以反驳。
“若我告诉你，你母亲贤妃可能也是死于李恒之手，你信么？”江云海突然又丢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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