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色花抬头看着空茫茫的天空，抬手间发现灵力也在急剧减少“为什么……为什么这世界就像是要被销毁的幻境一样！”
“不是想，是真的在销毁。”静静的看着周遭一切在被空茫吞噬，一道月光落在地上淡淡道。
“？！主人！主人你终于回来了！不仅神殿回来了，主人也回来了！”
另两道光落在地上显现出先于优昙和耀光来，随后三人的目光都静静凝望着极速化为空茫的周遭。
“我曾想过我死后三界最终是因三山之乱而崩塌，没想到会是在我亲眼见证下重归于太虚。”清辉淡淡道，随后偏头看向笑容凝滞的双色花，道“双色花，谢谢你一路都不曾忘记我，但也仅限于此了。”
“月，”耀光缓步上前，掌中凝结出圆形阵法-虽小但力量足够强大“你若觉惋惜，也不是不可挽救。”
“三界自己选择崩塌，你我-也无可奈何。”
“三界？我只是、我只是设计了继任神君，并没有、并没有想要触动三界！我、我连三山都没有染指！甚至、甚至是促成暝暗守护三山！”双色花脸色苍白的辩解道。
清辉微微一笑安抚惊慌的双色花，尔后道“她不是准神君夫人也不是继任神君，她……她就是先于韵。”
立于高山之巅的人听到身后脚步声，微微一笑间却不回头“你我本是宿敌，没想到往后却要联手。”
分不清男女的白衣人上前一步同那人并肩看逐渐归于太虚的天下“你猜，会不会发生？”
“呵，”立于山巅的人微微一笑，道“在太虚吞噬我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我都坚信……永恒或瞬间不可能不出现！”
“永恒。”清晰的两个字落在在场每一个人耳中，下一刻，众人看到本四散肥啾啾的魂识被沉碧身体出现的一黑一白捕捉而再度变成鲜艳的小鸟后化作一道魂识依旧落在了无生机的身体，抬手间最原始的符文落在那人额间后，来者任由周身蓝色、金色、黑白二色、七彩各色灵力四散。
随着这人的灵力四散，在场的不在场的灵力全都被压制下去了，连着神殿也都被禁锢在灵湖之上。
力竭的人跪倒在地上，而大地为之颤抖。
“……师傅……”看到沈璃轩容貌而自家师傅气质的人，心如死灰的沉碧先是欣喜而后垂下眼眸。
勉力半跪着的人抬手接过小女孩，下一刻怀中人一瞬成长。
“兄长？”清辉看着那人惊讶道“难道-双色花的幻境中有兄长是真的？”
“月，你复活我该离开这里，但……”垂眸看着怀中人，沈璃轩继续道“她若死了三界依旧会灭。”轻叹了口气，似乎是恨又似乎是恨其不能爱的看着熟睡的人“三界灭了，你又要寻死觅活。”
“……”清辉小小反思了一下道“我该知晓，在我之下双色花都能复制，而兄长要落入幻境中当是得到过兄长的默许。”
说完，清辉看着还在密切关注先于韵的沉碧：自家兄长也好，先于韵也好，其实都曾经多次告诫于沉碧，只是沉碧没有发觉罢了。
为何自家兄长和先于韵不亲自说破？因为他们没有那个能力护佑沉碧还能在神力反噬后活着：自家兄长一边调节三山之乱一边复活自己，他自己的躯体也只能暂存天泽湖；先于韵要没日没夜的化解沉碧毁灭神殿所呈现的椿神木灵从，还要时刻接替沉碧的天罚，若不是她的躯体被暂存于天泽湖，现在只是魂识了。
“月……你所看重的神殿就是这样的吗？”
“……”神殿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神殿了，清辉还想说话，但看着空茫迅速退却之后无数光芒坠落于人间，没说话了：兄长生气了。
清辉知道此刻只有天幕能够阻止一切，但对于此时此刻为救自己出来而异常虚弱的天幕来说强人所难。
“……师傅……阿瑾还活着吗？”
在众人不敢开口之际，沉碧小心翼翼又十分虚弱的问道“可不可以，把阿瑾替我承受的天罚还给我？”
偏头看着沉碧脚下破裂的双城镜已经没有了光华的那片碎片，沈璃轩道“我虽然不喜你牵绊她至此，但若是没有你-她因能回家而消散。”
舔了舔干涸的唇角，沉碧道“我愿意当这个坏人、当这个阻拦阿瑾回家的坏人。师傅，你知晓我是坏人的，那就把我的天罚还给我吧。”
这样，这样阿瑾也不会为了抵消她的罪孽修补至今、又在堪堪初来最为虚弱之际被这么多人算计！这样，她也没有能力实现她那个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之上的誓言！
“……别怕，你十一师叔还活着，还安稳的活着。”
得到这个消息的沉碧抬头迷茫的看着四周，尔后道“师傅你是不是在骗我呢？这一重又一重的幻境似乎都在掩盖那个我不能接受的现实一般。”
“倘若你十一师叔还活着，你又何惧是梦非梦？”
‘你的弱点在于恐惧是梦非梦’，久远的记忆突然奔涌而来，昏黄之下面对如山的尸体，手持双城镜的人想要转身逃走，却发现无论哪里都是尸体。
‘这些……这些都是死于我之手的生命？死于高帝之手的生命吗’？这声质问回荡千万遍却得不到回复。
‘有生有死、有高贵有低贱这是三界生灵繁荣与衰败的根本，我能做的是不舍弃自我的游走于或梦境或现实，是不去惧怕成为被人践踏的蝼蚁也不自大于成为践踏于人的掌控者’。
若干年后，听到这声音的人闭上了不曾闭上的眼眸：这-这就是答案吗？
一瞬回神的沉碧忽然一笑：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拓拔未央就曾告诉了她答案。
沉碧忽地挺直了腰杆，道“对，师傅你说的对！无论是不是梦只要有阿瑾、有师傅就不可怕！”
按理，沈璃轩应当微笑表示认可沉碧的成长，但对于天幕而言，他的情感极为稀缺。
天幕化为凡人情感都这么稀薄，那么对于他一直不撒手怀中人来说那就很异常了。
快速读取了双色花所经历的，清辉再次看着双色花叹了一口气：双色花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她小世界中会突然出现一个变态到近乎跳出她小世界的风瑜来么？这个被困椿神木灵从的先于韵一进入薛瑾身体就引起被其他人占据肉体的风瑜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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