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白裙少女还是答应了陆尘。
以后跟着他一起修行。
不为别的，就为昨天吃的那顿烤肉串。
“小哥哥，以后你可以天天给小白烤肉串吗？”
“蛇肉吃不吃？”
“唔……不是小白身上的肉就行。”
“可以，管够。”
“小哥哥，你挖那么多草药做什么？”
“晒成药材，给人治病。”
“小哥哥是大夫吗？”
“现在还不是，再过几年就是了。”
“小哥哥今年多大？”
“12岁。”
“嘻嘻，小白今年9岁零12个月零30天！明天小白就满10岁啦！”
“呃……你记得这么清楚吗？都精确到天了！”
“没办法呀，小白从出壳的那天起，就没有亲人和朋友，每天都是自己数着日子过来的。”
白裙少女说这句话的时候。
刚好碰见一块半人高的石头拦住去路。
于是她用力一跳，直接从石头上蹦了过去。
“嘻嘻，小白厉害吧？”
白裙少女转身看向陆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讲这么多话。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位小哥哥特别熟悉。
就像上辈子认识一样。
所以她才会不知不觉间变成一个话痨。
此时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可在陆尘看来，却是无比心疼。
以前他看过一个故事：说有种小兽在朋友面前，总是一副欢快的样子，只有它独自回到山洞里的时候，才会默默地舔舐伤口。
小白就像那只孤独的小兽。
现在她笑得越开心，陆尘的心里就越难受。
于是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轻声说道：
“小白，以后你就不用数日子生活了，我会陪着你的。”
白裙少女抬起头，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小哥哥，你会一直陪着小白吗？”
陆尘用力点了点头：“会的！”
白裙少女朝他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嘻嘻，小哥哥对我这么好，一定是馋小白的身子。”
“不过没事哒！只要你一直陪着小白，小白就一辈子都跟你好。”
这番话就像是一把刀子。
狠狠戳在陆尘的心口。
他转过身去，用衣袖擦了擦眼眶。
白裙少女歪着脑袋问道：
“小哥哥哭了吗？”
“是不是小白说错话了？”
陆尘回过头，露出一张笑脸说道：
“没有，刚才有沙子吹到眼里了。”
“小白这么懂事，怎么会说错话呢？”
白裙少女嘿嘿一笑，开心得四处乱跑起来。
陆尘背着药篓，在后面紧紧跟着。
自从昨天，陆尘用中年道士的身份，跟蛇山上的妖物约法三章后。
它们就全部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地盘上。
此时，偌大的蛇山上看不到半只妖物的影子。
就算有几百名工匠，在蛇山上建造山神庙。
它们也没敢过来凑热闹。
当然，幻化成人形的白裙少女除外。
不知不觉间。
她和陆尘来到了一处工地附近。
这里位于蛇山的山顶，地势非常平坦。
此时几百名工匠，正在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陆尘和小白则是安静地坐在一块石头上。
托着下巴看这帮人干活。
只见他们有的在凿刻石头，有的在刨平木材，还有的在夯实地基。
山下还有更多的百姓，在往山上运送石料和木材。
虽然蛇山不算陡峭，但这里一直都是荒无人烟。
百姓们需要重新开辟出一条山路，再动用大量人力把东西运上来。
远远望去。
他们就像是一群正在搬运粮食的蚂蚁。
小白歪了歪脑袋，好奇地问道：
“小哥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陆尘回道：“隔壁的山神庙塌了，他们在建造新的山神庙。”
“他们就不嫌累吗？从山下把石料和木材运上来，可要费不少力气呢。”
陆尘想了想回道：“当一个人有信仰的时候，他会变得无所畏惧。当一群人有信仰的时候，他们会变得众志成城。”
小白若有所思地说道：“哦，我明白了。这些百姓崇拜山神，想让山神庇护他们，所以他们才会费这么大力气建造山神庙。”
陆尘点点头道：“没错。”
然而，小白却是叹了口气。
“这些百姓太可怜了，他们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
“殊不知，就算是神灵也有靠不住的时候。”
“上一任山神就是和两条黑蛇妖暗中勾结，害死了不少无辜百姓。”
“现在有了新的山神，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
“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也要去信仰一个不知道靠不靠谱的神灵。”
小白的年纪不大，但她的心智却是无比成熟。
陆尘听完她的这番话，不禁陷入了沉思。
良久过后。
他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说道：
“朝堂也好，天庭也罢，总有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和神灵，不作为或者胡作非为。”
“从现在开始，我要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让他们彻底明白，不作为和胡作非为的下场会很惨。”
“先前被我斩杀的那尊山神，就是给他们打个样！”
话音刚落。
陆尘站起身来，轻轻打了个响指。
原本还是十二三岁的布衣少年。
突然化作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哪怕是刺眼的日光，也不如他身上的荧光明亮。
这便是陆尘作为一方山神，在百姓面前显化出来的神灵形象。
“嘶！你们有没有感觉凉快了许多？”
“好像是变凉快了哎！可咱们明明还顶着那么大的太阳啊。”
“不光是变凉快了，就连干活也比刚才轻松了不少。”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
突然有人指着不远处，说道：
“快看，是山神显灵了。”
众人这才发现。
不远处有一位身穿白袍的年轻男子，凌空而立。
只见他周身散发着淡淡荧光，仙气飘飘，气质出尘。
早就躲起来的小白。
看到陆尘显化成这番模样，不由得暗自咂舌道：
“原来小哥哥就是新上任的山神啊！”
陆尘扭头朝她和煦一笑，然后轻轻挥动了一下衣袖。
刹那间。
一条几丈宽的大河，突然从天而降。
令人震惊的是。
这条河里的水不是往下流淌，反倒是逆流而上。
河水越过山头后，这才顺势而下。
与山下的河流形成一个“回”字，完美闭环。
看到这一幕。
负责建造山神庙的总工头，立刻明白了山神的意思。
于是他开始指挥所有的苦力，把石料和木材装到舢板上，然后用逆流的河水运到山顶上来。
“多谢山神大人显灵！”
“多谢山神大人显灵！”
……
所有百姓都开始跪下来，朝白袍男子虔诚膜拜。
陆尘轻轻挥动了一下衣袖。
他们就像是有人搀扶一样，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辛苦了。”
一个醇厚的嗓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当百姓们再次抬起头。
发现山神大人已经化作一缕清风消散。
“天呐，山神大人竟然显灵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山神大人亲自召唤出逆河，帮咱们运送石料和木材，这可是前所未闻啊！”
“这说明山神大人是在体恤百姓，不忍心看着咱们受累！”
“太好了，以后有这样的山神庇护，咱们就不用怕妖物作乱了。”
“干活干活！咱们赶紧把山神庙建好，让山神大人早日享用香火！”
……
很快，百姓们又开始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跟以前不一样的是。
他们动作更麻利了，手上也更有劲儿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
一个布衣少年紧了紧背上的药篓，动作轻快地朝山下走去。
在他身后。
有个白裙少女一边蹦跳着前行，一边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歌。
她不知道陆尘接下来要去哪里。
她只知道跟着陆尘走，肯定不会迷路。
……
半个时辰后。
陆尘带着小白进入了县城。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小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陆尘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
“不用怕，有我在呢。”
小白用力点了点头：“嗯！”
刚才在来的路上。
陆尘跟她讲了许多“规矩”。
比如，不能泄露他的山神身份，不能在别人面前显化自己的白蛇真身……
不能做异于常人的行为，比如抓蚂蚱吃……
小白听的很认真。
把每一条规矩都记在了心里。
她丝毫没有觉得陆尘啰嗦。
只要陆尘陪在她身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诺，给你的。”
经过一条小吃街的时候。
陆尘买了一串糖葫芦，朝小白递过去。
“小哥哥，这个好吃吗？”
“好吃，可甜了。”
“真的吗？快给我尝尝！”
小白伸手接过糖葫芦，一口咬下好几颗。
“唔……小哥哥骗我！”
“好酸，牙都快要酸掉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小丫头仍旧吃得津津有味。
看着她开心啃着糖葫芦的模样。
陆尘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上一次穿越，好像有个少女也喜欢吃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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