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看到在荷塘边的人是沈妄川，也有点惊讶。
不过他很快地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对沈妄川问好道：
“确实有点巧，沈公子。我有要事去找王爷，还望沈公子行个方便。”
有要事？沈妄川觉得稀奇。谢一难得对自己这么客气，放在以往估计是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想来也和他在演武场上一出风头，压了谢一一头有关。
这么一想，沈妄川也不拦着对方了。
毕竟他作为赢家，总得大度一点，不能太过小家子气。
“原来如此，那你快点走吧。阿宴在书房批奏折，这会儿应该批完了。”
说着沈妄川像是想到什么，既然阿宴都快批完了，他再过去的话，应该不算是打扰。
眼见谢一抬脚欲走，沈妄川赶忙喊住他：
“谢统领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谢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毕竟他是要和王爷说正经事的。沈妄川跟着过去像怎么回事？
只是想到平时谢流宴对沈妄川的态度，似乎也不是不行。
“好吧，那我们一同前去。”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
谢流宴刚批完奏折，最近朝堂上风声紧。
上来的奏折要么是毫无用处每日问安的奏折，要么是旁敲侧击问他什么时候愿意把权力交给小皇帝的。
笑话，他谢流宴对于所谓的皇权无半点觊觎。
只是他现在把位子交由小皇帝，他们真以为小皇帝能撑起来云国的江山？
当然这些只是表面上的理由，更深层次的话，便是大臣中有些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想到这里，谢流宴垂眸。他一直都知道，皇帝的母家，云国最大的外戚左家有操控朝政的意思。
只不过他们做的隐蔽，至今还没有被他找到直接的证据。
这些日子左家按耐不住了，而这正是左之林会露出破绽的好时机。
这般想着，门外传来声音：
“王爷，我进来了。”
谢流宴抬头一看，却是谢一和沈妄川。
他愣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谢一走到他跟前行完礼之后向沈妄川在的地方使了个眼色，想要征询谢流宴的意见。
谢流宴摆手，“无妨，你直说便是。”
谢一站直身子，语气平静：
“王爷，您让属下训练的玄铁军这些日子已有效果，不日王爷可以来军中视察。”
“最近属下在军中发现有低级士官存在鼓动士兵散播王爷觊觎权力的谣言，而且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
“幸亏属下发现及时，该处罚的已经处罚了，情况严重的，也已经处理了。”
谢流宴冷笑：“果真是迫不及待了，竟敢在本王的眼皮子下面动手！”
况且低级士官看似不起眼，但实际在上战场时，将领的命令全靠底下人去传达和执行，一旦底下和普通士兵接触的低级士官有反意，这支军队也就垮了。
“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只不过没想到本王早有预料。”
“谢一！”
谢一抱拳，“属下在！”
“日后再发现军中出现这样的人，不必顾忌，从重处罚。凡是扰乱军心散播谣言者，杖一百，逐出玄铁军！！”
“是，王爷！”
谢流宴随即说道：
“你且下去吧，有重要军情随时与我禀报。”
谢一行礼后退下了，书房中便只剩谢流宴和沈妄川两个人。
“偷听机密的感觉如何？沈侍卫？”
沈妄川笑了笑：“自然是好极了，如果没有王爷的纵容，我是做不到的。”
说完他还对谢流宴眨眨眼，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谢流宴倒没想到他这么敏锐，转移话题道：
“你觉得会是何人在军中散播谣言？”
这个嘛，沈妄川闻言沉思片刻。
说实话他对于朝堂上的局势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从已有的消息来推断，先帝设了三位辅政大臣是最有可能的。
看似自家阿宴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高处不胜寒，暗处窥伺者大有人在。
尤其是临近皇帝生辰宴，多方势力暗中较劲。
不过要说在军中使鼓动人心这种下三滥手段的话，他老爹沈青城是绝无可能的。
最多就是派他过来打探消息，不会干这般无分寸的事。
李太傅教导皇帝，也是很久没参与过朝堂上的纷争了。
况且即使他想参与，也没有这个实力。毕竟他的学生是很多，但真正说牵扯军中，还是有点困难。
剩下的，就是左丞相了。
那个一直在朝堂上默不作声，叫人看不清是什么想法，但私下里指不定在谋划着什么。
况且前些天他还和他儿子左沧瀚闹了点过节，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这话可不是没有道理的。
想通这一层，沈妄川回道：“左家！”
谢流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沈妄川能分析出来这一层。
“对，是左家。我一直在等他们露出狐狸尾巴，而且我也相信这一天不会太晚。”
接受到谢流宴眼神的沈妄川很是开心，他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大纨绔了。
他变乖了，也变强了。
＊
事实果然如谢流宴所料，接下来的日子里沈妄川一直陪他上朝。
沈青城对他的表情也由原来的惊讶变为现在的淡然。
看自己小子与摄政王的关系，就算惹出什么祸端来，想必摄政王也会护着。
就不用他一把年纪了还要给小辈操心。
同时沈尚书也有点心情复杂，最初沈妄川说自己喜欢男人时他怒不可遏，可发过火之后也就随他去了。
沈妄川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也都已成家，传承香火不需要沈妄川。
再说比起这个，他更希望自家小幺能好好改改那浪荡的性子。
如今遇见摄政王，人也变得成熟稳重许多。只是连他也没想到，当初所有人都不觉得沈妄川能搭上摄政王，如今真叫他搭上了。
如今的沈尚书心里是五味杂陈，什么感触都有。
当太监说完上朝之后，一向不怎么发声的左丞相左之林却站了出来。
站在谢流宴背后的沈妄川刚打了个哈欠，见到这一幕赶忙站直身子。他感觉这老贼难得上朝有话说，指不定是又打着什么算盘。
谁料还真是。
左之林一站出来，矛头直指沈妄川和他身后的谢流宴：
“王爷，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小儿沧瀚在府里躺了半月有余，如今还卧病在床。”
“臣实在是没想到小儿犯了何罪，您手底下的侍卫沈妄川如此不留情面啊！！”
这话说得声泪齐下，沈妄川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好家伙，搁这儿点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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