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砚虽然心思单纯,却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听到这话说道:“我家公子确实没什么银钱,不过他运气好,遇到一位恩人,不仅救了他的命,连这些藏书都是那位恩人送的。”
“竟是如此,那何兄果真是好运道。”
见没探听出什么来,李律转变话头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听说何夫子为了学生仗义执言,不惜得罪县令,心中大为敬佩,所以才来何家私塾当夫子。”
云砚颇为骄傲道:“我家公子向来如此,最看不惯仗势欺人之辈。”
李律道:“听说慎郡王因为这事对何兄也是十分赞赏,还经常来何家私塾做客,不知可是真的?”
听他提起慎郡王,云砚顿时警惕起来,问道:“李夫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李律有些腼腆的笑了笑道:“小兄弟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听闻慎郡王贤名远播,礼贤下士,别看我如今已经是个秀才,但我自知以自己的能力能考到秀才已经是十分侥幸了,便想着为自己谋个出路,若是能得到慎郡王的赏识,那也是不虚此生了。”
听到这话,云砚眼中的狐疑才消散,李律的想法他也能理解,这世上不慕名利的人终究是少数,若是能有机会跟慎郡王攀上关系,那自然是令人趋之若鹜。
想到这里,他说道:“李夫子若是想要让我家公子为你引荐慎郡王怕是不行,慎郡王虽然对我家公子有几分赏识,但那都是之前的事了,慎郡王已经好些时日没有召见过我家公子,怕是已经将我家公子忘了。”
李律眼含深思道:“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云砚道:“没事,反正我家公子也从未想过要跟慎郡王攀上什么交情。”
李律还想再问几句,云砚却道:“李夫子快些选吧,我还得快些回去,免得公子没人伺候。”
李律只能压下话头,挑了几本书后离开了。
云砚回到谢瑄身边后将李律的话告诉谢瑄,抱怨道:“我看这李夫子来咱们这就是为了慎郡王,亏我还以为他是真心来当夫子的。”
谢瑄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他相信殷棋查出的结果,说道:“想要平步青云没什么错,李兄愿意坦诚自己的想法,可见他是个诚恳的人,就算他如今是私塾的夫子,我们也没有理由不准他另寻出路,你也不要因此对他不满,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云砚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担心要是他寻了高枝离开了,咱们不是得重新找人吗,那多麻烦。”
谢瑄不以为意道:“没关系,左右也只是费些功夫罢了,没必要因此阻拦人家的仕途,你日后待李兄也要客气些,他做事还是很尽心的。”
云砚早知谢瑄会这样说,无奈道:“知道了。”
另一边,李律将今日得知的消息全都写在信纸上,送往京城。他也跟潜伏在萧煜身边的同僚通过消息了,知道萧煜自从上次在春江楼跟谢瑄见过那一次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迅速冷淡下来。
当然了,主要还是谢瑄单方面不待见萧煜,将萧煜送上门的礼物全都拒了。
而据他观察,谢瑄身份也有些奇怪,一个普通农家子,居然能有这样深厚的学识,还有不菲的家资,不仅能买下宅子,还拥有这么多的藏书。
虽然云砚说这都是救下谢瑄的恩人所赠,但李律可不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将查到的疑点全都汇报给了萧烬。
萧烬本以为萧煜与这个何清接触只是出于爱才之心,派人过去探查也只是不想让萧煜得逞,没想到居然还真查到了点东西。
“一个三年前掉下悬崖失踪的人,三年后突然出现,不仅才华出众,还拥有一笔不小的财富,这倒是奇了,这何清,莫不是在悬崖底下遇到什么老神仙了?”凌风大胆猜测道。
凌云翻了个白眼道:“你听听这像话吗?要真有这好事,人人都去跳崖了。”
萧烬道:“有些不对,凌云,派人去何清的家乡再仔细查一查,看看三年前的何清和现在的何清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凌云应下。
清溪县这边,自从跟谢瑄坦白之后,萧煜就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之中,他满心以为自己可以弥补谢瑄,可是如今谢瑄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如果可以,他毫不怀疑谢瑄会杀了他为前世死去的谢家人报仇。
本以为是失而复得,到头来他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挽回的机会。
萧煜现在是满心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不敢再凑到谢瑄面前,担心谢瑄会更加厌烦他。
但他也没有想过就此离开,而是打算继续待在清溪县,守在谢瑄身边,他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或许随着时间的淡化,谢轩心中对他的仇恨也会消减些许。
凌云办事的速度很快,将何清从出生开始的一应大小事查得清清楚楚。虽说何清的家人都已经去世,但他们村子里的人对何清还是有印象的。
看到凌云查出来的消息,再对比李律查到的消息,萧烬皱眉道:“果然有问题。”
一个家中贫困,甚至差点连束修都交不起的少年,怎会在失踪之后就拥有一笔不小的钱财,而且据教过何清的夫子所说,何清念书确实有些天分,但也没有到天赋异禀的程度。
在何清失踪前,他就参加过一次县试,不过却落榜了。
而如今在清溪县的何清,却是才华出众,教出来的学生不仅榜上有名,还名列前茅。三年的时间能让人产生这么大的变化,说是神仙手段也不为过。
那位恩人究竟存不存在没有人知道,但何清身上的种种疑点却是显而易见的,种种证据都足以证明,现在的和何清,与三年前的何清并非一人。
那么问题就来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花这么多的功夫去冒充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农家学子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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