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忠真想现在就直接去发表会场。但秋季学会原则上总是在中秋节前一周的周末举行。这意味着即使是急性子的李贤忠也只能等待。
“终于，终于！”
因此，清晨就登上停在医院大厅前的大巴的李贤忠脸上满是兴奋。他兴奋得就像一个要去郊游的三四年级小学生。
“院长，请保持点风度。”
申贤看不下去，抓住这样的李贤忠的胳膊，让他坐到椅子上。
“什么呀。你不懂。我为这次学会花了多少心思。”
“我怎么不懂，我都知道。因为您，秀一真的吃了很多苦……”
申贤说着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大巴。规模较小的科室租一辆大巴去学会，但像泰华医院内科这样的大科室必须得租四辆大巴才行。甚至一部分人要在学会期间值班，一部分人要另外去，也是这样。
‘可怜的家伙……偏偏遇上李贤忠这样的独断专行的人……’
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秀一的脸。一有机会就被叫到院长室背发表内容，也难怪会这样。令人惊讶的是，李贤忠当场想到就当场修改的稿子，秀一也能当场背得很好。
‘天才就是天才。’
而那个天才按照自己的要求，没有和李贤忠坐同一辆大巴，而是坐在了最后一辆大巴上。
‘啊，该死……’
秀一原以为到这里就不会再有麻烦了。
[没想到会遇到赵太正。]
‘一路上都不得安宁……我昨天值班都没睡。’
来得比较晚的赵太正看到秀一正好坐上第三辆大巴，就跟着上了车。因为他现在已经公然对秀一展开追求了，所以毫无疑问地跟着秀一上了车。尽管主任们都收到了科长要求坐第一辆大巴的通知。
“呀，秀一。吃这个。这个半熟，味道很棒。”
“啊，好的，主任。”
而且，秀一最近在住院医师中已经成了一种吉祥物般的存在。不是院长就是科长，再不就是赵太正在他身边打转，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不是被孤立的人，但可以说是那种让人不想坐在旁边的人。所以秀一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而那个座位理所当然地成了赵太正主任的位置。
“呀。鸡蛋也剥得很好。你有什么不会的？”
“啊……没有。这是……”
赵太正找着不合理的借口不停地夸奖秀一，突然开始翻口袋。因为有电话打进来，而且来电显示是医院的号码。
“哎呀。知道要去学会还打电话。”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他还是勉强接起了电话。作为大学医院的主任，尤其是血液肿瘤科这种紧急患者较多的主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工作。
“血液肿瘤科赵太正。”
“主任，我是陈仁秀。”
“啊，仁秀？怎么了？今天不是有学会吗。你为什么还在医院？”
和其他同年级的人相比，陈仁秀很机灵，也很努力，是赵太正很喜欢的人。所以，他的声音明显变得温和了。
“我今天值班，明天再去。这次我没有发表。”
“哦，怎么了。为什么打电话。”
“现在有一位要接受主任您后续治疗的患者被送到急诊室了。成元，42岁男性，骨髓纤维化患者，因为腹痛送来的，我觉得您应该知道，所以联系您。说是您的熟人，对吗？”
“啊……”
如果是成元，赵太正很难不记得这个患者。因为他几天前才来门诊看过病。不，他不只是患者，还是高中同学。上学的时候不是特别亲近，但成为患者后偶尔会见面一起吃午饭。20多年没联系，因为医患关系又见面了，这可以说是一种很特别的缘分。骨髓纤维化也不是什么乐观的病。
“是熟人。是因为腹痛来的？”
“是。”
“嗯……”骨髓纤维化根据范围不同可以指代多种疾病，成元的情况是原发性骨髓纤维化。预后非常不好，成元的情况是预计剩余寿命大约只有5年左右。
‘不会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吧？’
赵太正带着对朋友的担心问陈仁秀。
“做了什么检查吗？”
“先做了血液检查，也准备做腹部ct检查。”
“哦，好。想得周到。拍完后马上让影像科看一下。”
“但是听说从今天开始有为期3天的影像学会，主任们不在。”
“影像？是腹部影像医学学会的学会吗？”
“是。”
“这样啊。”秋天就是有这样的问题。暑假时举办过的学会都重新开始了，偶尔会有日程重叠的情况。
‘我要回去看一下吗？’
虽然后来有这样的后悔，但大巴已经离开医院了。而且赵太正在快到达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发表，也不能下车。
“先。先拍吧。拍完后把影像发给我。知道了吗？”
“是。”
“如果明确是其他疾病，就在那里自行处理。”
“是，主任。那我们就按那样进行。”
“哦，好。辛苦了。”
赵太正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在此期间，秀一根据赵太正和陈仁秀之间的通话与仲景进行对话。
‘是原发性骨髓纤维化？’
[正式名称是慢性原发性骨髓纤维化。]
‘如果是成元，我也认识这个患者。’
[好像已经完成数据化了。]
秀一辗转回到了血液肿瘤科。本来应该去其他主任手下的，但据说因为赵太正主任在主任会上强烈要求，甚至可以说是耍无赖的要求。所以秀一又跟着赵太正了。当然，他也去了赵太正的门诊，拥有将记忆力转化为数据库能力的秀一也有成元的数据。
‘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个病，我还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其他问题呢？’
[是的。这是通常在50岁以后才会出现的罕见疾病，而患者很年轻。]
‘但是没有其他问题。之前是怎么治疗的？’
原本原发性骨髓纤维化是没有治疗方法的疾病。不是不需要治疗，而是没有办法。可以说当时根据症状进行的治疗就是全部了。也就是说，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管理，到时候只能无奈地放弃患者。
“秀一，你还记得患者成元吗？”
就在仲景正要回答秀一的问题时，赵太正说话了。仲景自然闭上了嘴，秀一专注于和赵太正的对话。
“是。上周来主任您的门诊了。”
“那时候也腹痛吗？”
“偶尔有，但不严重。”
“但是今天却被送到急诊室了。嗯。”
赵太正陷入了是否遗漏了什么的思考中。与此同时，秀一和仲景也在就类似的主题进行深入讨论。
‘骨髓纤维化会腹痛吗？’
[可能会。脾脏肿大时可能会产生压迫感。]
‘啊，脾脏肿大啊。’
骨髓纤维化是指骨髓纤维化，无法正常造血的疾病。因此，骨髓以外的造血功能会大大增加，而负责造血的地方之一就是脾脏。当然，如果不能因此得到治疗，反而更多的是引起症状。主要是腹部胀满、腹痛，偶尔还会导致脾脏坏死等致命结果。
‘不是吧？所以这个人切除了脾脏？’
[记录显示一年前切除了脾脏。那么就不是因为脾脏引起的腹痛。]
‘那是怎么回事。’
[患者有长期使用类固醇治疗贫血症状的病史。]
‘类固醇啊……’可以说这是一种像魔法药一样的药物。实际上，在很多不同的疾病中都被用作决定性的药物。甚至在没有这种药的骨髓纤维化中，也被用作贫血的治疗药物。但是，像往常一样，副作用可能会成为问题。特别是长期服用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会不会是感染？”
赵太正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从他提到类固醇的并发症之一感染就可以看出来。正好秀一的思路也在往那边延伸，所以非常激动地点了点头。
“是。有理由怀疑。”
“什么时候做检查？我很好奇。哦。”就在赵太正又开始唠叨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怎么样了？”
“现在把影像拍下来发给您了。血液检查结果也附上了。”
“是说ct吗？”
“是。”
“你看了，怎么样？”
“回肠有狭窄病变，观察到肠间肿块。怀疑是结核。影像科值班医生也这么说。”
秀一和仲景也是如此判断。当然，陈仁秀也不想一直这样用嘴说下去。好不容易拍了影像，没必要一直用嘴说吧。
“看了影像后再联系我。我们先根据患者的症状开药。”
“啊……好。尽量减轻患者的痛苦。”
“是，主任。”赵太正挂断电话后，马上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这并不奇怪。现在发表的人没有笔记本电脑就出门的人很少。
“看看哪里。”
赵太正下载了陈仁秀发来的影像后播放。果然，他很机灵地把滚动ct影像的画面拍下来发了过来。因此，赵太正、秀一和仲景就像在医院一样可以清楚地查看影像。
“啊……原来是这样。”
赵太正指着患者的回肠，也就是小肠与大肠连接的部位，点了点头。那边的肠子变窄了。周围有肿块。
“是结核没错。”
任何人看到都会想到是结核的病变。秀一看了也这么认为。所以他正要点头，仲景插话了。
[不是结核。请再考虑一下患者的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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