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前方出现一支清军步卒大阵,我军前锋已停止前进……”
“清军一共有多少人?”
“不足……不足五千人!”
负责主攻的第一镇前沿,赵黑子站在一处视野极为空旷的高坡,手中千里镜已然放下。
一旁的传令兵站如喽啰一样,不敢看自家主帅的眼睛。
“不足五千人!你们第一营都是吃闲饭的吗?”
“给老子下令,立即用碾锤战术压上去,一个时辰内拿不下这支清军,本帅撤了你们坐营官的职!”
“属下明白了!”
赵黑子怒视着眼前的传令兵,心头很是恼火。
各镇部队都推进顺利,清军无不是一触即溃。
怎么偏偏到了第一镇这里,却被一股不足五千人的清军挡住了。
皇帝就在身后大营中观战,这下赵黑子要是吃不掉这支清军,可谓是真正的颜面尽失。
往后怕是碰到了同为总镇的侄儿赵小五,恐怕他这个做叔父的,却连头都抬不起来……
“总镇有令,吃掉这支清军!”
清军营门之前,大批第一镇的步兵和骑兵开始组成阵型。
门图列夫一见对面的汉军要排阵,便大吼道:“火炮呢?”
“我们的火炮在哪里?炸死这些该死的猪猡!”
“佐领大人,我们的炮早已经毁了”
听着耳边步卒的回应,门图列夫彻底愣住了。
下一秒,却是汉军的炮弹打了过来。
第一镇的两个野炮司,两个重炮司集中了全部的火力,顿时将这支正黄旗步卒的阵型撕的粉碎。
“后撤!”
“快撤啊!”
门图列夫左躲右躲,总算是捡得了一条性命,但还是被冲击波震到,整个人都翻倒在地上。
“伟大的主啊!这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他们的炮弹能杀死所有活着的生灵”
门图列夫崩溃的大叫一声,便要指挥步卒们往后退。
不料就在这时,一把锋利的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擅退者死!”
鳌拜拍了拍身上的甲胄,目光阴狠盯向门图列夫。
“不!鳌,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士兵们这样去送死!”
“进攻!”
鳌拜咧嘴一笑,从准备留下断后之时,他便再也没想过活着。
“正黄旗的勇士们!随本将杀敌!保我大清……”
鳌拜扬起了手中长刀,拍马领着头冲杀而去。
正黄旗巴牙喇加上护军,一千余骑策马相随。
所有人都知道此去意味着什么,但在鳌拜的一马当先下,一千余骑怪叫着朝汉军步阵冲了过去。
眼见鳌拜带着骑兵发起了决死冲锋,一边的门图列夫彻底被震撼住了。
顿了顿,门图列夫同样举起了手中弯刀:“保持阵型不变,一起压上去!”
“轰轰轰!”
汉军的炮火依旧在不停延展,尚未靠近汉军步阵,一千余骑便已折损过半。
个人的武勇在近现代组织严密的军队面前,正如螳臂当车。
鳌拜的决死冲锋只造成一阵小规模的骚乱,前阵的汉军步兵便已平举起了枪口。
“砰砰砰!”
炒豆子似的暴裂声不断响起,不时有冲锋的正黄旗骑兵中弹落马。
鳌拜挺着一杆长枪,身下战马已经催动到极限。
他恶狠狠的盯着汉军的步兵,尽管身边的骑兵越来越少,鳌拜的眼神依旧锐利!
“吁!”
就在快冲到阵前时,鳌拜身下战马突然扬起四蹄,剧烈的开始挣扎起来。
一众付出了惨重伤亡的正黄旗骑兵更加迷茫,疑惑的望着汉军步阵。
“狗鞑子,爷们今天便请你们吃一顿地道的驴肉火烧!”
鳌拜听的面色大惊,正欲催动身下战马,不料汉军步阵中已扔出了一个个冒着火的小瓦罐。
刹那间,火便烧了起来,人与马的肉一起被烤熟的味道传遍四野。
前方领头的鳌拜首当其冲,当他发现怎么都扑不灭黏在身上的火球时,什么也来不及了。
强忍着烈火灼烧的痛苦,鳌拜一刀将被点燃的左臂砍下。
“该死的汉狗,竟然用火油!”
鳌拜能逃得一劫,身下战马却已被火烧着了身上的鬃毛,疼的它满地打滚。
“马儿啊马儿,想你陪着鳌拜南征北战,便已是劳苦功高,今日又累得你遭受如此痛苦,鳌拜这便帮你解脱!”
鳌拜怒吼一声,手中长刀已经割断了战马的脖子。
战马最后抬头悲鸣了一声,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汉军步兵已踏着步子压了过来。
鳌拜左臂被自己砍了,整个人已经站不直身体,只得拄着刀怒视着眼前的汉军步兵。
滴滴鲜血从他的伤口中流出,很快便流成了个血泊。
“队官,要不要上前俘虏此人?”
线列阵中,第一排的汉军步兵小声道,他已看出了鳌拜身上的衣甲不凡。
“给他一个痛快的!作为一个军人,最大的荣誉便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莫要再折辱这样的猛士!”
“我等明白了”
汉军步兵靠近之前,第一排的出自军校的队官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手铳。
“砰砰砰!”
铳子穿透了鳌拜的左胸,又是两把刺刀刺入他的胸膛,滚滚热血喷洒而出。
“皇上!臣已尽力了,剩下的一切便交给老天吧!”
鳌拜仰天长啸一声,起身让身上的鲜血尽数喷洒,如一块破布似的倒在了地上。
汉军步兵们踩过鳌拜和战马的尸体,只留下了一片狼藉,以及一面充满鞋印的正黄底色龙旗……
“预备!”
“开火!”
行至八十多步的距离,第一镇步兵们放了第一轮枪。
门图列夫麾下三千余人排成的前阵,便即被铳子打烂,倒下了数百人之众。
“快要接近一百米的距离,我敢拿性命打赌,欧罗巴绝对没有这般射程的火枪!”
门图列夫举起了手中弯刀,麾下步卒们还在继续前进。
待走到了八十多步的距离,汉军前阵又射了一轮铳,正黄旗步卒又倒下了数百人。
一直到了五十多步的距离,已被放倒了一千多人的正黄旗步卒扣响了扳机。
汉军前阵顿时响起了惨叫,不断有士兵倒在地上。
好在有胸甲护住了胸前的要害部位,真正战死的没几个人。
“放!”
汉军阵中又射了一轮铳,正黄旗步兵再次被放翻百余人。
这下总伤亡便超过半数了,门图列夫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也松了,残余的一千余人随即溃散。
“冲啊!”
汉军步兵们则纷纷挺着刺刀,发起了最后的冲锋,追杀这股溃散的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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