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后,睁眼,拨通李浩杰:“黑入全市老年公交卡实名系统,筛出今日持卡进出殡仪馆的65岁以上女性,排除陪护家属,只留单独出行者。重点查——持卡人左腕是否有刺青,或近期有无烫伤、包扎等遮掩痕迹。”
三分钟。
李浩杰回复:“锁定一人。王秀兰,72岁,今早6:14刷b28路公交卡,终点站:城东殡仪馆西门。卡号尾号……8927。”
叶雨馨呼吸一滞。
那是老夫亡夫的生日。
她抓起车钥匙,疾步下楼。
阿福已在车库等候,黑色冲锋衣拉链拉至下颌,战术手套已戴好。
“殡仪馆?”他问,声音低沉。
叶雨馨点头,拉开驾驶座车门,动作利落如刀出鞘。
引擎轰鸣而起。
后视镜里,徐墨辰仍站在废墟前,没回头,却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抵在眉骨——那是特工时代最古老的致意礼:信你所见,信你所行。
车冲入夜色。
轮胎碾过积水,溅起冷白水雾。
叶雨馨握着方向盘,目光如钉,死死咬住前方幽暗长街。
副驾上,阿福将一枚微型信号干扰器塞进仪表盘暗格,低声开口:“殡仪馆地下二层,停尸间c区,冷藏柜编号c-13——昨夜整点巡检记录显示,该柜门锁曾被远程触发三次,最后一次,持续开启十七秒。”
叶雨馨没应。
她只是将车速提到极限,车窗外灯火飞逝如流星炸裂。
而就在车驶入殡仪馆后巷的刹那,她的手机屏幕无声亮起。
一条未署名短信,只有七个字:
“钥匙在我手里,想要人。”夜风在殡仪馆后巷骤然变冷。
阿福一脚踹开锈蚀的铁皮侧门,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叶雨馨未等回音落地,已闪身而入——左肩微沉压低重心,右手指尖已无声搭上腰后战术枪套边缘。
走廊幽暗,应急灯泛着病态绿光,光晕在她瞳孔里跳动如将熄的磷火。
停尸间c区门禁面板闪烁红光,密码锁已被暴力断接。
阿福抬肘一撞,门向内弹开半尺,冷气裹着福尔马林与陈年冰霜的腥气扑面而来。
叶雨馨屏息三秒,确认无红外扫描残留,才迈步踏入。
冷藏柜c-13静静矗立,不锈钢表面凝着细密水珠。
阿福单膝点地,撬开底部检修盖板——夹层内,真老妇蜷缩如一枚枯叶,手腕被医用胶带缠绕,颈侧有两处针孔,皮肤泛青,呼吸微弱却规律。
她左手紧攥成拳,指缝渗出干涸血痕。
叶雨馨蹲下,用镊子小心掰开她拇指。
一枚铜钱嵌在掌心褶皱深处,孔洞边缘,一道极细的银线若隐若现——那是她亲手穿入的纳米记忆合金丝,遇体温即软化,冷却后复硬如钢。
阿福从老妇衣襟内袋抽出一张折叠纸条,字迹潦草狠戾:“钥匙在我手里,想要人,拿铜匣来换。”
叶雨馨没接。
她盯着那枚铜钱,喉间滑动一下,忽然低笑出声——短、冷、毫无温度。
她指尖一捻,纸条碎成雪片,簌簌落进老妇衣领缝隙。
“他们不知道,”她声音压得极低,像刀刃刮过冰面,“第七把钥匙……从来不在她身上。”
阿福眸光一凛,瞬间明白:铜钱孔洞即密钥槽,银线即触发引信,而真正承托密钥数据的,是林素云腕表内嵌的量子加密芯片——那位退休档案员,今早刚以“整理旧档”为由,获准进入徐氏基金会地下七层历史影像库。
就在此刻,后门方向传来一声极轻的金属叩击。
叶雨馨脊背未动,耳廓却微微一旋。
徐墨辰站在门框阴影里。
他没穿外套,高领毛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擦伤。
手中捏着一份打印整齐的A4纸,纸角还带着打印机余温。
他走近,将纸页摊在冷藏柜顶——徐氏基金会最新收购的安保公司名录。
其中一行被红笔圈出:「磐石守序外包服务有限公司」。
旁边手写小字:“负责守序同盟梧桐岭、南岭村、城东粮仓三处外围巡防。”
他抬眼,目光掠过叶雨馨染霜的睫毛,停在她紧绷的下颌线上:“我烧了玉佩。”顿了顿,嗓音沙哑如砾石相磨,“但没烧掉徐家的眼睛。”
叶雨馨没看他,只盯着那行字,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
三秒后,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冷气吞没:“你父亲当年……是不是也被人这样替过身?”
徐墨辰瞳孔骤然收缩。
远处,殡仪馆主楼西侧烟囱,一缕浓烟正无声腾起——黑得异样,稠得滞重,仿佛整座建筑的肺叶正在咳出陈年的灰烬。
烟囱腾起的那缕黑烟,浓得不透光,沉得压弯了夜色。
叶雨馨站在停尸间c区门口,冷气从门缝里渗出,在她脚边凝成一层薄霜。
她没动,只是盯着那烟——不是看,是“读”:烟柱笔直、无絮、边缘锐利如刀切,升速缓慢却持续不断,绝非焚烧遗体该有的松脂与脂肪燃烧轨迹。
那是高温密闭环境下,含氯有机物受热分解的典型征兆——比如,聚氯乙烯绝缘层、医用导管胶套,或是……裹尸袋内衬。
她指尖在战术腰带侧扣上一叩,声音轻得像雪落:“阿福,切断东区燃气总阀,远程强制锁死。所有备用回路,同步熔断。”
阿福没应声,只抬手按住耳后植入式通讯器,三秒后,整栋殡仪馆地下二层灯光骤暗又亮,应急灯嗡鸣启动的瞬间,通风系统低频震颤戛然而止——燃气阀门已闭,排风机瘫痪。
空气骤然滞重,福尔马林味里,一丝极淡的、类似漂白水烧灼后的刺鼻气息,悄然浮起。
叶雨馨立刻拨通李浩杰:“调殡仪馆近三日火化排期表,带审批流、操作员工号、炉膛温控曲线。我要原始数据库镜像,不是前台打印件。”
电话那头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
十秒后,李浩杰声音绷紧:“查到了。今日零申报。排期表空着,连‘设备检修’都没填。但锅炉房b-3号焚化炉温控日志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起,炉温异常爬升至980c,持续四十一分钟,远超标准火化温度(760c),且全程无氧气补给记录……”
“排风机呢?”
“未启动。烟道负压为零。”
叶雨馨闭了闭眼。
不是焚尸,是焚尸。
有人在用超高温、无氧环境,烧毁一具本不该存在、却携带着关键生物痕迹的尸体——或许是血样残留的RNA片段,或许是贴身衣物纤维上的皮屑,又或许,是某枚尚未被发现的、嵌在牙冠里的微型定位芯片。
而此刻,那具尸体,正躺在b-3炉膛深处,与灰烬一同沉默。
她转身,目光掠过徐墨辰手中那份安保公司名录,最终落在他锁骨处那道新鲜擦伤上:“你父亲当年坠井,是不是也发生在梧桐岭粮仓扩建期间?”
徐墨辰喉结一滚,没答,只将手机屏幕转向她——陈伯刚发来的扫描图:泛黄纸页,毛笔小楷列着七人姓名、籍贯、入府年份。
其中三人姓氏,与“康宁医疗转运公司”注销档案中王秀兰、张振国、周怀民的名字严丝合缝。
而张振国名字旁,朱砂小字批注:“癸酉年秋,殁于梧桐岭井台,疑为失足”。
叶雨馨指尖划过“张振国”三字,忽然问:“王秀兰的死亡证明,哪一年签发的?”
“2021年。”徐墨辰嗓音沙哑,“市一院IcU出具。但林素云昨夜亲口告诉我——她亲手拔掉王秀兰呼吸机管子那天,是2003年冬至。”
话音未落,叶雨馨手机震动。
林素云来电,背景音嘈杂,却异常冷静:“礼堂地板下垫子铺好了。孩子们说,今晚的地板……在等一个人的脚步。”
叶雨馨立刻下令:“把盲文架第三层所有《手语契约》副本,全部移至通风口正下方。再调十二个学生,分三组,赤脚踩在振动垫上,手心贴地。谁的指尖最先颤,就记下那频率。”
午夜零点二十三分,礼堂灯全灭。
只有窗外路灯透过高窗,在地板投下窄长光带。
孩子们围坐一圈,闭目,掌心紧贴冰凉水泥地。
忽然,最靠近东侧消防通道的孩子,右手食指猛地一弹。
校长沈曼如瞬间睁眼,手指翻飞如蝶:“左脚落地慢半拍,右膝微屈卸力……这步态,像赵文山。”
话音落,礼堂顶灯倏然全亮。
光线下,东门阴影里,一个穿深蓝工装、戴口罩的清洁工僵在原地。
他手里拖把杆微微晃动,水桶沿上,一枚银色袖扣反着冷光——形制与徐家老宅门房铜铃底座纹样,一模一样。
叶雨馨没动,只将手机镜头对准那袖扣,按下静音录像键。
画面无声推进,聚焦于袖扣背面一道极细的刻痕:半枚残缺齿轮,齿尖朝上。
而此刻,殡仪馆锅炉房b-3炉膛内,灰烬尚有余温。
黑烟早已散尽,只剩一口铁炉,沉默如墓穴入口。
炉门半开,内壁焦黑,底部积着厚厚一层灰白残渣。
风从检修口灌入,掀动几片未燃尽的灰片——其中一片边缘卷曲,隐约可见半截皮革质地,上面烫印着模糊字迹:「w-07…限…」
远处,城市警笛由远及近,节奏沉稳,不疾不徐。
叶雨馨站在礼堂高窗边,望着殡仪馆方向。
她没回头,只将手机塞回口袋,指尖在裤缝上轻轻一擦,抹去一点并不存在的灰。
窗外,第一缕青灰色天光,正无声漫过楼檐。
喜欢港片:扎职洪兴,开局推蒋家请大家收藏:(m.suimengsw.com)港片:扎职洪兴,开局推蒋家随梦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