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响起。
知羽开门发现是顾若一，热情的迎他进屋。
“不用了，知羽。你们女孩子的房间我随便进也不方便。帮我叫下你姐吧，我跟她说几句话。”
知晓放下手里正在看的舞蹈视频。看顾若一在门口站着，问他怎么不进来。顾若一握住知晓的手把她拽到了屋外。
“干嘛？怎么了？一定要我出来”
“你妹妹在，我进去总归不方便。”
“原来顾总还是有边界感的啊。倒真是少见了。”
顾若一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跟你，自然不需要什么边界感，跟别人还是要有的。”
知晓想起来顾若一自作主张把知羽带到这来的事情，一把推开他。“对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把知羽带过来了。你跟酒店的关系被她知道了怎么办？”
“提前跟你说，你也不会同意。我给你说，这边呢，安全系数高一点，她整天待在酒店也没有问题。吃喝也不用愁。你也不用来回请假把她送到风哥那。多好。”
“好是好，但是，我不能总靠你吧。我的事情靠你，如今我家人的事情又靠你。以后你爸妈更看不起我了。”
“你这小脑瓜天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累不累啊。”若一说着点了点知晓的鼻尖。
知晓想起来自己比赛出结果的事情，想跟顾若一说。顾若一先开口道“走吧，送我下楼”一边说一边牵着知晓的手向电梯间走去。
“你不住这吗？”
“不住，今天就去把知羽送过来，家里奶奶还需要照顾。她最近有点不舒服。”
知晓把人送到酒店大堂，顾若一回身对知晓说“就送到这吧。外边冷，别着凉。”
知晓想着现在初夏的天气怎么会着凉，继续往外走，毕竟她跟顾若一也好几天没见了。“怎么就这么娇气了，我天天喝药，没准已经好了。再说现在也不冷，没事。”
顾若一坚持阻止了知晓，抱住她说道“知晓，对不起。最近事情太多了，等过几天，我好好陪陪你。”
他这一抱，认识他的酒店工作人员都像吃到了什么大瓜一样两眼放光。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要上课嘛，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你注意身体，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知晓叮嘱知羽不许乱跑。又拜托餐厅刘经理照顾知羽一日三餐后才放心回去上课。
连日来的忙碌，知晓已经好像都已经淡忘了自己刚刚获得大奖的事情。
指导员把知晓喊到办公室，提醒她“知晓，今天喊你来是想替胡老师问问你，她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胡清月老师？您知道她找我了？”
“胡老师没等到你消息，特意托我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您跟胡老师…很熟吗？”
老师点点头“我回观澜以前是胡老师的学生。”
知晓看着平日里低调的指导员，知道她一定师出名门，却不曾想是如此高的门楣。
“胡老师现在年纪大了，收学生也很挑剔。她能相中你，说明你是真的有实力。知晓，胡老师在业界的知名度想必你是知道的，你在犹豫什么？”
“我…只是没想好，是去工作还是深造。”
“你现在过去肯定是以全国三甲的资格录取。这是一个工作机会，但是院里每年都有继续深造的推荐名额。你有才华傍身，还愁没有机会吗？”
“那…如果我答应了。大三大四就要去北京了吗？”
“这个可能要看他们院里的安排了。具体细节你可以和胡老师聊一聊。知晓，希望你能想清楚，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知晓林洛两人各怀心事的在餐厅碰面。林洛先开口道“怎么感觉好几天不见了一样，知晓，你怎么了？指导员跟你聊了什么，感觉你心不在焉的样子”
知晓把指导员的意思传达给林洛。
“胡老师？是那个传说中的胡清月胡老师吗？”林洛听到这个名字两只眼睛都有点冒光。
知晓点点头。
“去呀，知晓。你还在纠结犹豫什么？有这种机会为什么不去啊？”
知晓也知道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可是她才答应要留在观澜照顾顾奶奶…罢了，待自己跟胡老师了解清楚情况在决定不迟。
“别说我了，林洛。你这几天怎么样？”
“我就是上课，练习，然后上设计培训。无聊的很。最近要开始启动毕业晚会项目，可能又要忙起来了。”
终于熬到了周末。
知羽的要求下，知晓带着妹妹去了天文馆。知羽这段时间看了很多关于天文学的知识，到了馆里给知晓讲解的头头是道。知晓现在相信那句“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讲的都是真的了。
妈妈给知晓打来电话
“喂，知晓，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咖啡厅，你带着知羽过来一下。”
“妈，不是说不让你来吗？”
说完知晓拉着知羽赶紧回了学校。路上叮嘱她跟妈妈好好谈，不许动不动就玩消失。
知羽看到妈妈，知道自己离家出走不对，倒也心虚。
妈妈也没有了电话里凶巴巴的模样。知晓心想，这母女二人间还是能看到想好好谈一谈的苗头。
她把知羽按在妈妈对面的座位上“妈，知羽。你们两个先好好谈一谈，我去点下吃的喝的。好好谈，不许吵。”
知晓出来溜达了一会，想着时间已经差不多，又买了些吃食回了店里。
眼前的气氛让知晓有点不知所措。这母女二人没有相谈甚欢，也没有剑拔弩张。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沉默着。
“聊的怎么样？”
知晓看看妈妈没有反应，又看看知羽，知羽冲她摇摇头。知晓叹气坐下来。
“妈，你就让她报吧，强扭的瓜不甜。她对天文是真的感兴趣，也能学进去，这不是好事情吗？他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你就莫要再逼她了。”
“等她自己知道是非对错了，一切就都晚了。”
“这样，妈你等我一下。”
知晓拿出手机，又买了两张天文馆的票，把订单发给妈妈后，说道“妈，我们先不着急做决定。你带她去这个地方，就知道我刚才所言非虚。”
知羽得知知晓不打算一起去，把她拉到一边。“姐，你不去，妈要是一定要带我回家怎么办啊？”
“你出来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去了。逃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知晓看着知羽不甘心的模样，有一点同情她，毕竟已经反抗了这么久。
“你一会好好表现，争取让妈看到你的决心。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知晓最后又补了一句“不许透露一丁点关于顾若一的事情，你就说，我们住在学校附近。知道吗？”
天文馆，妈妈对这些天体奥妙的知识不懂，也就是看个稀罕。知羽倒是给她讲解的头头是道。
方妈也明白了知晓为什么让他们母女二人来这里。知羽从小贪玩，不爱学习，什么东西都是三分钟热度居多。
这么看来，最近她对这个所谓的天文学是真的下了功夫。但是一时的兴起能等同于一生的钻研吗？
他们离开天文馆之前，妈妈收到了知晓发来的消息。“妈，天不早了。晚上赶车不安全。我在学校附近订了住宿，您在这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也罢，正好妈妈心里还有话要对知晓说，便答应了知晓。
带着知羽回去的路上，母女两人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知晓又给妈妈发了一条消息。
“妈，请原谅我的直言。知羽在天文馆的表现想必您也看到了。她对这个领域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我恳求您不要再一味用你觉得的眼光看她了。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阻拦她，让我觉得您不是为了她好，更像是在维护自己不容挑战的权威。您扪心自问，您真的了解她吗？她喜欢什么口味的奶茶，课余时间喜欢做什么，每个月生理期什么时候，每天在想什么心事，作为母亲，您真的都了解吗？”
妈妈看着知晓的消息，心里五味杂陈。的确，自己口口声声说着了解女儿。但是知晓这几个问题的答案她竟然一个都不知道。
晚上，知晓在寝室和林洛聊天。妈妈给知晓打来电话“晓晓，妈妈买了明天中午的车票带知羽回永安。走之前妈妈想见见你。”
知晓还不知道自己两条消息发过去会不会引起妈妈的雷霆之怒。还是回到“好的，妈妈。明天我来送你们。”
“不用，就在那天见面的咖啡馆吧，十点，我等你。哦对了，你那个男朋友，如果你们还在一起的话，带他一起过来吧，妈妈想见见他。”
妈妈的要求着实让知晓感到意外。
“好的，妈妈，我跟他讲一下。”
第二天，知晓提前到了咖啡店，妈妈和知羽已经在了。她跟妈妈解释顾若一路上堵车。
妈妈没有难为她，而是叮嘱知羽在门口等着顾若一。她跟知晓有话说。
“知晓。昨天你给妈妈发的消息。妈妈已经仔细想过了。你说得对，这些年我净顾着管别人家的孩子了。自认为对你妹妹尽心尽力，从无亏待。仔细一想，却不了解她。这是我作为母亲的失职。”
知晓听妈妈的话，感觉对面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妈，知羽，您这是同意她选理科了？”
妈妈点点头“妈妈这几天想了很久。昨天你妹妹的表现也的确让我震惊。你的话更是点醒了妈妈。我不只是一位教师，更是她的母亲。”
“妈，你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
妈妈继续说道“知晓，这些年。是妈妈对不住你。妈妈以为关心你的学习，让你不要走弯路，为未来找一份好工作铺路就是对你最好的。但是同样忽略了你的感受，妈妈跟你陪个不是。”
知晓以为妈妈在知羽的事情上能妥协已经很是难得，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一番话。心里竟有一点感动。“妈妈，我已经习惯了。你就不要自责了，你看我现在，不是也长得挺好嘛。”
妈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晓晓，你听妈妈说完。你跟知羽不一样，她现在有的选，你已经没得选了。你现在只能在舞蹈这条路上走下去。委屈你了。”
“妈妈，看您说的。舞蹈我很喜欢，不委屈。”
妈妈点点头“妈妈相信你是一个知轻重的好孩子。以后只要不耽误学习，工作相关的事情。你想唱歌妈妈不会再拦你了。”
知晓心里很感激妈妈能这样说。在她的记忆中，与妈妈见面的时候，要么在听她唠叨，要么在跟她吵架。
知羽把顾若一带进来。知晓赶紧跟妈妈介绍“妈妈。这是顾若一，我男朋友。”
妈妈点点头“我知道，我们之前见过。坐吧”
“今天喊你过来，是有话跟你说。”妈妈对着顾若一说道。
“阿姨，您说，我听着。”
“小顾，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晓晓从小就要强。你跟她在一起，希望你能包容她，尊重她。我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了。如果你对未来的规划里有她的话，希望前提是你能在各个方面保护好她。作为母亲，在她人生的前20年，我是不合格的，但我希望嫁人这一环，我能替她把好关。你能明白我意思吗？”
顾若一点点头“放心吧，阿姨，我爱知晓胜过爱我自己。必不会叫她受委屈的。”
知晓听着母亲对顾若一说的话，眼泪慢慢向泪腺聚集。她从未奢望过，母爱的天平能向她倾斜，也没有奢望过妈妈能够设身处地为她考虑。
在眼泪落下之前，知晓抬头牵起对妈妈说道“妈，放心吧。我聪明的很，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妈妈拍了拍她，点点头。“我知道，我们家知晓最聪明了。好了，我该说的话说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阿姨，我送你们去车站吧。我开车过来的。”
妈妈瞅了知晓一眼，知晓点点头。几个人便向车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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