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大厅中的气氛，瞬间又变得更加复杂。
虽然表面上大家依然谈笑风生，然而每个人心中的算盘却在悄然打响。程国栋心中已经暗自决定，接下来的一切，将由他亲自主导，而这一切的关键，正是杨琮越的支持。
“敬各位，愿大明永固。”程国栋端起酒杯，微笑着说道，随即又回望着杨琮越，“愿我们的国家，能够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杨琮越轻轻点头，举杯回应。
程国栋举杯的动作缓慢而从容，目光平静，却深藏着对未来的计算和决心。周围宾客的谈话声渐渐消散，几位儒生与官员纷纷转向，目光投向他和杨琮越之间的微妙互动，空气中的张力愈发浓烈。
李景淮也没有急于接话，他的目光沉静而锋利，似乎在等待某个时机的到来。
程国栋知道，这种对峙不是偶然——魏王的亲信显然对杨琮越的立场有所关注，而他自己的话语，也无疑在场中掀起了一丝波澜。
“大家莫要拘束。”程国栋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似乎在试图缓解这日益紧张的气氛，“今天是杨老的寿宴，大家都来为他祝寿。我们暂且把这些政事放一放，暂时享受这难得的团聚时光。”
这一句话像是投石入湖，原本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几位儒生和官员纷纷点头，举杯微笑。程国栋的笑容温和，但每个人心中都明白，这并非一场简单的聚会，而是一个微妙的政治交锋。
杨琮越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姿态，举起酒杯，轻轻一抿，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李景淮的眼中移开。
“大明的未来，不仅仅在于眼前的利益，而更在于长远的规制。祖宗之法不可变啊！”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却透出一种坚定的力量，仿佛他正在给自己做出某种决定。
李景淮微微笑了笑，目光深沉，
“杨老所言，确实不无道理。然若要改革，便需要立刻着手，不可拖延。改革，最怕的便是优柔寡断。”
程国栋心头一动，意识到李景淮的试探并不只是针对杨琮越。
显然，他也在测试自己与杨琮越之间的微妙关系，试图看出背后是否有反对魏王改革的立场。此时的程国栋，已经不是那个简单的文人，而是一个精于权谋的政治家。
他深知，眼前的每一次言辞、每一次动作，都可能成为未来局势发展的关键。
“改革若急功近利，最终必会导致更大的动荡。”
程国栋淡淡地说道，目光与李景淮短暂对视，语气坚定，却不失含蓄。
“我们不能忽视国家的根基，尤其是士族的力量。没有这股力量的支持，国家的根基必将动摇。”
李景淮略微皱眉，显然程国栋的话触动了他的一些敏感神经。
魏王的改革，无论如何都是朝着削弱士族势力的方向进行，这一点，程国栋的立场不言而喻。
“程大人所言亦有道理。”李景淮笑了笑，但笑容中有些许的冷意，
“不过，改革的进程中，难免有些阵痛，国家的未来，不能只依赖于旧有的体制。倘若始终固守传统，最终的结果只会是停滞不前。”
程国栋轻轻一笑，并未回应。
他知道，李景淮的这一番话其实是在向他施压，试图让他在改革的大潮中做出选择。然而，程国栋并不急于回应。
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他已经足够清楚，若要真正反制魏王的改革，必须在这一场复杂的博弈中，掌控舆论与势力的变化。
“说得不错，改革确实需要深入思考。”
杨琮越这时插话道，语气略带沉重，
“但任何改革，都不能仅仅考虑眼前的利益，而应当站在国家与人民的立场上去看待。尤其是像我们这些士族，必须意识到自身肩负的责任。若国家土崩瓦解，谁又能从中受益呢？”
这句话说得含蓄，但却意味深长。
杨琮越的立场，已然开始趋向反对魏王改革的阵营。程国栋心中一阵轻松，眼神稍微一亮。看来，恩师的支持已然开始形成。
李景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似乎意识到局面不再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杨老所言，有其道理。”他微微一笑，语气变得更加平和，“但愿大明的未来，能在各位的共识中找到出路。”
程国栋此时，终于插入话题：“李大人，改革的确应当慎重。但在这场大潮中，是否能兼顾到各方的利益，才是成败的关键。若只偏袒一方，最终的结果，恐怕不会如我们所愿。”
李景淮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端起酒杯，眼神与程国栋的对视一瞬，微微一笑，
“或许，程大人所说的有其道理。但眼下，恐怕不如先从个人的利益出发，顺应潮流，才能站稳脚跟。”
话音刚落，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程国栋知道，李景淮的言辞含义深远，显然这是在警告自己，在改革的风头中，要么随大流，要么被淘汰。
杨琮越缓缓放下酒杯，目光深沉地看向李景淮。
“不随大流，不等于站在时代的对立面。”他淡淡地说道，“我们都知道，改革是为了国家长远的发展，而不是为了某些人的一时之利。”
李景淮没有再开口，眼中闪过一丝暗光，但他并没有直接回应杨琮越的话。这场博弈，显然才刚刚开始。
程国栋轻轻一笑，抬起酒杯，再次朝杨琮越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恩师的话，才是我们这一代人应当思考的真谛。”
杨琮越深深地看了程国栋一眼，眼中似乎有一种微妙的共鸣。“或许，正如你所言，大明的未来，确实不能被一时的利益所蒙蔽。”
在这片充满言辞与权谋交织的宴会大厅中，虽然表面依旧欢乐，然而每个人心中的算盘，已经悄然改变。这场政治风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起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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