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回来的时候,段江山还搁那自酌自饮着,电视也还开着,不过声音放得挺小。
电视里就那几个台,大家伙吃饭的时候联欢晚会就完事了,当时大牛拿着遥控器扒拉几下,就换到了个放电影的台。
段虎瞥了一眼画面,搁段江山旁边坐下了,“打仗片?”
“嗯呢呗。”
段江山仰头灌下最后一口:“抓奸细呢。”
他抄起地上的酒坛子:“还喝不?”
段虎把自己的杯子递上前。
眼皮子底下还有碟花生米,没剩多少了,俩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抿着酒,也不碰杯。
完了再你一粒我一粒的捻花生米。
直到最后一颗的时候,段虎停下了,定定的瞅着电视道了句:“其实我也没啥跟你唠的,我就是寻思……要不咱俩就这样吧。”
“今儿老沈问我的时候我就想,反正咱俩打我小时候就这样,就不是那种能又亲又热的爷俩儿。”
“那天咱不也算是都互相发泄了一下么?差不多得了,就是再叫我唠,我也不知道该唠啥了。”
段江山笑了笑:“爸也没想叫你跟我唠啥,就算你啥都不说,搁这跟我喝几口,我都够高兴的了,真的,虎子。”
“再说,像你说的啥……又亲又热的爷俩儿,这世上本来就没多少,我跟你爷也差不多是这意思,甭看我俩都不是硬脾气,但碰到一块也不知道咋,那嘴就是一个比一个闭得严实。”
“古往今来,这儿子跟爹之间差不多都这样。”
“还有,”段江山乐着侧过脸,带着几分感慨道:“你记不记得爸离家之前的事儿?”
“那会儿本来咱俩就闹着别扭呢,因为你嚷嚷着要当兵。”
段虎白眼一翻:“那我能不记得?”
段江山哈哈两声,连连点头:“对喽,对喽。”
“爸走的时候,咱爷俩就闹着别扭,回家了,还接着闹别扭,挺好!挺好!这不就接上了吗?”
“这就让我觉得……好像是前两天才刚从家走的一样。”
段虎一愣,漆黑的瞳仁颤动着,又是老半天没说话。
片刻过后,他冷不丁地端起酒杯碰了碰段江山的,嘶沉着嗓子道:“成,那咱一码归一码,有别扭就接着闹,该说的也得说。”
“爸。”他蓦地正视他,猩红着两眼道:“这些年……您搁外头指定也没少受罪,这杯酒,我要谢您,”
“谢您咬牙坚持着,还能活在这个世上,还能等着我们找见您。”
“谢谢您能回来,能叫咱这个家还能有全活儿的这一天。”
语罢,他仰起脖子干了满满的一杯酒,转过身子接着看电视。
电视机里隐隐传出突突突的打枪声,许久后,逐渐糅杂进段江山失了控的哽咽,
他对着段虎成熟又刚硬的侧脸深深的凝视了好大会儿,随后也转过身子跟他一起看电视。
在那之后,他们的酒杯重新被满上、喝尽,满上、又喝尽。
直到凌晨三点多钟,季春花跟孙巧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时,俩人已经脑瓜碰着脑瓜,都趴桌上醉倒了。
季春花捂着嘴呵呵儿乐,孙巧云也欣慰地笑弯眼。
“花儿,咱俩指定是搬不动他们,榻上不有被么?给他俩搭上点儿吧!”
说完,孙巧云便把门先关上,要去榻上抱被。
怎想沉睡中的父子俩忽然“腾”一下全仰起头,顶着一个赛一个红的脸齐刷刷地打了个酒嗝。
段虎拧紧眉,眯缝着眼,粗声嚷嚷:“不的!老子不睡这儿!老子有、有媳妇儿!”
“老子要回去跟媳妇儿睡……跟我家小胖花花儿睡!”
“媳妇儿!媳妇儿!”他跟个二傻子似的,伸直了胳膊在空中瞎摸乱晃:“你搁哪呐媳妇儿!”
“你、你不能叫老子自己个儿睡,你得搂我睡!”
季春花着急忙慌地跑过去,一把捆住他的手,脸哇哇烫,“你瞎说啥呐又!喝点酒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不许闹了!再闹我可就不管你啦!”
“小云!!”段江山也开始喊了,“小云啊~~你搁哪呢?我滴大小姐~~”
“不成……我得给我家大小姐打洗脚水去,得按、按摩,要不她那脚丫子难受。”
这下可好,孙巧云都没来及笑儿子儿媳呢,就替自己臊得慌了。
她跟季春花一样,俩人都拽着各自的老爷们儿,使劲埋着脑瓜,不敢去看对方。
突然,季春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孙巧云也忍不住了。
醉得不像样的段虎跟段江山听见各自的媳妇儿笑了,也都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咧开嘴,嘿嘿个不停。
电影里,战争终于结束了,灿烈的阳光照进漫山遍野的绿意盎然中,无数的人们疯狂地奔跑着。
他们爬过山坡、穿过小河,含着热泪扑向各自的亲人、爱人,牧童吹着牧笛,连遗失很久的老牛都唤了回来。
有人高呼:“乡亲们!同志们!我们马上就要迎来新生活啦!”
剩下的人们也笑着、哭着,纷纷呐喊:“对!是新生活!”
“是新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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