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灯。”
短短三个字却让病房中所有人一怔，之前叶林演绎的原匈，模拟死者的举动，因为酒精的影响，脑袋往床头的台灯上凑，由于台灯是特殊的菱形设计，凑上去脑袋是肯定会被划伤的。
因此马文珑才一个箭步拿开床头灯，摔在接近门边的位置，联系之前案发现场，床头灯也很让人难以理解的扔在门边。
段飞、泽寻、郭双林等人还有一些似懂非懂。
警员之中，新加入的辛嘉算是脑袋很灵活的了，镜片闪烁出一道白光，恍然大悟的道：“原来是这样。”
“怎样？”露露询问。
“原sir倒在床上之后，身体好像虫一样蠕动，虽然破坏了之前‘塑造’的褶皱，但这个动作却是还原死者。”辛嘉出言解释。
马文珑比上不足比下却有余，辛嘉稍稍一解释他立马就明白了，他口中喃喃吗，口吻带着难以置信：“全部还原死者，包括撞击台灯。”
“怎么可能,原sir撞是被马sir制止了，不然头部一定会受伤，如果死者有这个举动，为什么没有伤痕……”说到一半带泽寻自己明悟了，想到一种可能，不过这种可能让泽寻惊骇不已。
只闻他大叫道：“是凶手，死者死的时候凶手就在一边。”
露露、段飞等人目若呆鸡，神色之中尽是惊骇，就连脑回路有些不正常的郭双林都知道。这也就是说凶手不仅是亲眼看着死者死亡，在死者想要用脑袋撞击床头灯之时，凶手还和马文珑一样加以制止。
“凶手是为了什么？”露露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一个疑问。
凶手看着死者死掉，对于在重案组工作了多年的马文珑这还是可以理解的，有些凶手属于病态，会享受观看死者死亡的过程，可为什么要制止死者撞击台灯，反正是杀人，就算额头上多一条伤口又怎么了？
难以理解，难以置信。
但即使如此，综合一切考虑，这正是最接近事实的真相。
“愚蠢如你们，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们竟然还没有发现。”叶林演绎的元凶一点也不客气的讥笑。
体育馆的观众看到这里都无力吐槽了，这尼玛哪里事实摆在眼前了？
“马文珑你简略说说三位死者有什么特殊情况。”叶林丝毫不顾及马文珑等人的感受。
“目前的三名死者，第一名死者在海湾溺死，但却双眼望天，第二名死者被发现在家中吊死，特殊点是尼龙绳上挂着十字架，而刚才的这一名死者死在酒店，并且凶手刻意的更换了被褥。”马文珑脱口而出。
“错了，错了，错了。”叶林演绎的原匈接连说了三个错，并且一边说还一边掀开白色被褥下床。
护士见病人私自下床，然是过来阻止：“你不能……”
但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叶林给打断了：“我是高级督察原匈，你对我接下来的动作再多说一句，或者是制止，你就是妨碍司法。”
护士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姑娘，妨碍司法四个字瞬间将她给唬住了，所有要劝阻的话全部都吞入了肚子中。
而叶林演绎的原匈接下来的动作，是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
毕竟叶林刚刚才酒精中毒，嘴唇还是乌青的，因此郭双林提醒道：“原sir，你这……”作为习武之人郭双林就是耿直，在见识到了叶林演绎原匈的本事之后，他才关心两句。
但话刚说到一半，叶林演绎的原匈就转过头来，静静的盯着他，抿着嘴唇就这样静静的盯着，脸色没有露出丝毫的怒气，一双狭长的眸子也平静如湖，可就是这样在数秒后，郭双林却主动的挪开了眼睛，没有再提之前的话语。
叶林平淡的收回了目光，对护士道：“将我之前换洗的白色毛衣送来。”他这时穿的是白蓝条纹相间的病服。
“阿sir，你的衣物有些脏，所以已经洗了，您毛衣的材质也不适合烘干，所以现在还是湿的。”护士为难道，不要以为医院这样很好心，事实上这些事情也是算在护理费里面的。
“原sir，我马上去外面给你买一件先穿着。”段飞如此道。
可原匈在叶林演绎之下没有领这个情，反而双眼盯着护士，道：“一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护士明了，着急忙慌的跑去取衣物。
病房之中一片安静，幸好这是单人病房，不然其余病人就惨了。
就好像刚才郭双林就有切身体会，要知道他作为世界级的散打冠军，面对警务处处长也是不会低头的，可刚才面对叶林演绎下的原匈那双平静的眸子，就好像将石头扔到大海中，无论石头再大也无用。
“原sir你刚才接连说了三个错，请指教我总结的三件命案的特征有什么错。”马文珑出言打破了病房中的寂静。
“总结？”叶林反问：“你刚才所讲的东西，根本就是摆在那里的事实，有什么地方进行总结了？”
不顾马文珑脸上难看的表情，继续道：“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整理东西，我们一般叫做归纳，而不是总结。”
“三名死者从死亡的方式到现场留下的东西是一个整体，重点并不是更换了的被褥或者是挂在尼龙绳上的十字架上……”叶林顿了顿继续道：“重点是凶手，要借死者的整个死法表达一个含义。”
“所以调查思考十字架与‘女娲造人’被褥之间联系，就是盲目无知。”
马文珑脸色微微一烫，毫无疑问在叶林因为酒精中毒昏迷的这段时间，他正是调遣了警力，调查十字架与特殊被褥的关系，结果就如叶林所说，一无所获。
而另一边，辛嘉因为这番话恍然大悟，她道：“死者急性酒精中毒之后死在印有‘女娲造人’的被褥上是凶手策划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凶手才会守在一旁，确保整个过程的完整，并且在死者要用脑袋撞击台灯之时，出手制止。”
“叮叮叮~~”
马文珑的手机响起，来电人是文义，他脸色微微变了变，他命令文义调查十字架，这个电话来，肯定是有结果了。
对于这位怪异的上司，马文珑现在是已经服气了，但心中还是想着能不能用他的办法，使用正统的破案方式将案件破掉。
接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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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颤抖的原因
马文珑刻意摁了免提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文义有些苍老的声音，此时这个声音有些急促。
“马sir，我已经找到定制这十字架的工厂了，但却没有办法找到凶手。”
文义前半句还让马文珑挺开心的，可后半句就让他直皱眉头。
“为什么会找不到？”马文珑迫切的问道。
“sk214，这是十字架上留下的标注，sk是代表的四学工厂离岛区的分工厂，我之前一直忽略了214，原来214是日期。”
“2月14日？”马文珑一惊也就是四个月前？
“四学工厂由于订量很多，其中还包括国外的订单，所以他们只会在电脑上保存三个月的客户的详细资料。”文义解释道。
这能够理解，就好像香港警察探监的设定，警方分局也不过只会对探监人的录像资料保存三年，同样要调查之前探监人的就必须调集总部超级电脑中的资料。
“四学工厂总厂……”
马文珑的询问还未完，文义就立即给出了解释，他在电话那头道：“马sir，难道你忘记了，一个月前西贡发生工业火灾，而四学总厂也就在西贡，资料丢失。”
“忙活了很久我也只问道，定制这十字架人的名字。”
“什么名字？”马文珑急忙问道。
文义道出了一个英文名：“garbarg，另外我找到那天负责记录的管理员，我问他长什么样子的时候，管理员回忆四个月前定制这个十字架的人带着口罩看不清样子，我又接着问了问管理员，那个人有什么特征。他想了很久说那个人喜欢带脏话‘日’。”
马文珑脸色沉重，原本还想借工厂的录像资料确定凶手，barg这个英文名虽然稀少，可是也查不出来。
“文义辛苦你了。你先回重案组来。”马文珑挂断了电话。
“哈哈，真顽皮。”
一旁的叶林演绎的原匈忽然轻笑，给出了一个顽皮的评价，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隐藏得好深的一个嘲讽点。”叶林的话众人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也就正是这个时候，护士将叶林之前的衣物送来了，一条深蓝色牛仔裤、白色毛衣以及一件蓝色保暖棉衣，其中毛衣很明显还还是湿哒哒的。
可叶林接过之后丝毫不在意。褪下病服，露出排骨一样的身体，穿上保暖棉衣之后，直接将湿哒哒的白色毛衣套在身上，下一秒就是浑身一个哆嗦。
这是必然的，这种天气将湿哒哒的毛衣套在身上，不冷才怪，段飞视线停留在这白色毛衣上，也就是普通毛衣，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可能就是织的花纹更好看一些，但完全不值得湿着穿。
难道是怪癖？段飞可听说过，智商高的人都会有些怪癖。
“原sir刚才你笑什么？”泽寻忍不住问道。他在心中默念了无无数遍garbarg，也没有瞧出有什么好笑的地方，特别是那个隐藏得很深的嘲讽点是什么？
“聪明如我，会回答这种白痴问题吗？”叶林拿着裤子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走到半途，头也不回说了一句。
“马文珑原本我以为我已经很低估你的智商了，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能够在杀人现场不留下任何证据，你以为凶手可能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破绽？”说完也不听马文珑怎么回答。直接走进了洗手间。
辛嘉扶了扶眼睛，轻声道：“马sir。我想我可能知道garbarg的含义了，garbarg的中文格巴哥。再将这三个字翻译为拼音就是gebage。”
“gebage是什么？”香江因为历史的一些关系，英语的流传度虽然不如粤语，但也是很多人都会的，这个单词压根就没什么意思。
“gebage是没什么意思，那如果再加一个口头残‘日’以及小小的变动一个音？”辛嘉反问。
“gabege，日，gebage……日……”泽寻每天念叨几遍之后，惊呼：“我知道了，是garbage。”
泽寻原本猜想出来颇为兴奋的大喊出来，但将garbage念出口，整个人都愣住了。
garbage（废物），这是在骂马文珑，果真就如叶林演绎的原匈所说，这嘲讽得还真隐秘。
马文珑气急，脸色阴沉的可怕，简单来说就是从一开始他的一切安排都在凶手的计算之中。
泽寻，以及房间之中所有人都噤声，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再去刺激马文珑。
嗯……或许应该说一个人除外。
“这里的楼梯阶梯是多少格？”叶林忽然问道。
段飞等人傻眼，他们是警察不是小孩，谁tm没事回去数阶梯有多少格。
不过还是辛嘉聪明，入侵医院的服务器，然后将镜头调到，楼梯口，现场数了数，他回答道：“21格”
“嗯，还不错虽然差了两格。”叶林自言自语，然后扭头对马文珑说道：“马文珑为了弥补你愚蠢犯下的错误，给你十分钟去找一个大号的旅游箱。”
马文珑这次没有说其他，立即跑出医院。
现在露露也没有再质疑原匈的决定，至少目前看来，原匈在叶林演绎之下行为虽然怪异，但怪异的背后是正确，即使是之前受争议的‘停止一切’调查的命令，现在看来也是正确的。
“喂，眼镜你知不知道原sir是要干什么？”郭双林忍不住问道。
辛嘉置若罔闻，好像没听见郭双林的叫喊一样。
“喂，我问你呢。”郭双林嗓门加大。
“我叫辛嘉，不是你口中的眼镜。”辛嘉冷静的道。
“真麻烦，之前原sir说话，你也能猜得着，有些小聪明。”郭双林问道：“辛嘉你知不知道原sir弄来旅游箱来干什么。”
辛嘉摇头，视线留在叶林的脸上，但最终也没看出什么。
没过一会，马文珑提着一个大旅游箱回来了，这旅游箱比一般的还要大上一圈。
“刚过去八分钟，看来守时是你唯一的优点了。”叶林接过，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叶林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又说出了一番惊世骇俗的话。
“一会我躺进这旅游箱里面，然后你们关上之后，将我从楼梯口滚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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