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不阻止了？”
周卫明有点震惊，没想到她先前极力反对，这么快就想通了。
他和乔乔可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了许多年，就怕被他们发现。
“我阻止得了吗？”
周卫琴已经想明白了，既然无法阻止，那么只有顺从了。无论她怎么阻止，都没有办法拦得住一个拼命想要往上爬的人。
周卫明如释重负。
他们两人的压力，一方面来自省队，一方面来自家庭。
他觉得那孩子过得是有点苦了。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乔乔一定会很高兴的，她其实很想要将省队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们，但是又怕你听多了觉得厌烦。我真怕她成为下一个田雨欣。”
他们总是轻描淡写地说起省队的训练。
让周卫琴一度以为那里的训练很轻松，绝对不会影响到孩子的学业。但是却没想到真相揭开，是这样残忍的现实。
“田雨欣？”
周卫明看他姐的心情也不算糟糕，她应当不会出尔反尔的吧。于是他便将田雨欣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从她的天才少女之名到如今厌食症被迫退役。
那个孩子在这一条路上摸索了很多年，那些谩骂和讽刺的评论落到了她的身上，她承重前行。
周卫琴唏嘘不已。
“那我们乔乔要是度不过这一关？”
她也是当母亲的，知道田雨欣的妈妈会有多难过，多心疼。只是听着这些话，周卫琴的眼眶温热。
她的女儿绝对不能成为下一个田雨欣。
“所以是我阻止了她进国家队。姐，对不起。”
周卫明愧疚地说道，“这话我都不敢和乔乔说，我怕她觉得我小看了她。但是我不想这个孩子爬到了高处，又被无情地推下。那样只会有更多的痛苦。”
他害怕乔乔会成为田雨欣。
那个时候没有他在身边，她进了国家队要如何才能度过艰难的发育关呢。像现在这种情形，队里是绝对不会让她继续留下的。要么回省队，要么退役。
不是他们残忍，只是后面排着太多的人，他们都想要顶上。她凭什么占住这样一个名额呢？
按照乔乔的性格，她会主动走的。
“你不用和我道歉。这一切都有你的道理，我不会告诉乔乔的。”
相反，周卫琴还要感谢他。
他对乔乔很好。
“姐要和你说对不起，晚饭的时候我脾气太差了，我并不是怪你。妈说得对，我自己没有对孩子付出多少关心，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比不上你这个做舅舅的。你会支持她去做任何事情，可是我只会碍手碍脚。”
正经事帮不上，她都在帮倒忙。
明明孩子已经很伤心了，她还在戳她的痛处。
“我们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说这样的客套话。我是乐意带着乔乔，她很懂事也很聪明。只是脾气和你一模一样，特别倔。只要她认定的事情，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去做。”
这一次，他只是担心夏乔的心理状态。
周卫琴默默地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道：“像我可不好，但是你们搞体育的就是要倔才好吧。”
“那是。我相信她往后一定会一帆风顺的，只要过了这个坎，等待她的就是康庄大道。”
他没有说，如果这个坎过不去可怎么办。
周卫琴深吸了一口气，冷风灌入喉咙，她呛了一声。
“夜深了，赶紧睡觉吧。你明天还要和姐夫忙呢。”
“快收尾了，我还是留在家里陪着乔乔吧。明天周末你还要去省队吗？”
“去的，队里太忙了。”
姐弟说了一会儿话便散了。
周卫琴回到房间里，看到夏友贤醒着还拿了手机噼里啪啦打字，他看上去很激动。她就站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夏友贤才发现她，立马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去了。
要命，这些花滑论坛的人怎么都是半夜出没的，害得他只能半夜起来和他们对线。
敢骂他女儿，等着他喷死他们。
“做什么亏心事呢？”
周卫琴走到了床边，伸手就要拿他塞在枕头下的手机。夏友贤抵死反抗，但是敌方势力太强大。
妻管严怎么可能反抗得了老婆呢。
“没什么。”
“没什么你拿着手机那么兴奋，夏友贤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偷人了？”中年妇女的直觉很敏锐，那雷达已经开始扫射了，将一切不对劲的东西都给揪出来。
“老婆！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我做什么都不会背叛你的。”
夏友贤一骨碌坐了起来。
“手机给我，我要查岗。”
“给。”
眼见得自己都要被污蔑成找小三的渣男了，夏友贤还是乖乖地上交了手机。周卫琴那狐疑的眼神在他身上转悠了一圈，给得这么干脆难道是将那些暧昧短信都删除了？
这手机里面没有把柄，他才会这么坦荡的。
“老婆，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真的没空找小三。”
“没空？”
“我措辞不当，请再给我一次机会组织语言。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老婆，我是绝对不会找小三的。你长得这么漂亮，又给我生了个漂亮聪明的女儿，我怎么舍得背叛你呢。没有那一天……”
夏友贤原本想说“要是他真的干了这种事，那么就净身出户”，但是女人无理取闹起来可以抠字眼，他们今晚就别睡了。
“那你在干什么！我已经发现好多次不对劲了，你以前半夜从来都不碰手机的，说是影响你的睡眠，你是不是在网上赌博？”周卫琴今晚非要让他坦白才好。
“没有，我还是告诉你吧。”
夏友贤败下阵来，他点开了那个花滑论坛，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乔乔训练多辛苦，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哪里气得过，自己的女儿自己疼。”他还给周卫琴介绍了后援会的那个唐威就是这论坛的管理员之一，他们两人联手怼人。
管理员原本是中立的，但唐威偏心太明显了，论坛的创建人也没有撤销他的管理员职位。
“你也别太在意，我就是在网上找点乐子。其实花滑还是很美好的，你……”夏友贤怕她看到了这些东西，心里更加厌恶花滑，想要让女儿放弃花滑。
夏友贤想自己可不能帮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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