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群散出一条路。
迟钰一身华服走近,倨傲地扫了她一眼:“哟,我当谁呢,原来是姜小姐。”
姜娩握紧食盒:“我先到的。”
“那又如何?”迟钰轻笑,“我想要的东西,你觉得自己能抢走?”
姜娩听出来她这话里有话。
她往后看了一眼,萧珩之背对着人群,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迟钰伸手,想要抢过她手里的食盒。
姜娩静默一瞬,忽的掀开盒盖,抬手直接拿了一块荷花酥放到嘴里。
两块精致的荷花酥捏在她指间,酥皮馅料簌簌落下。
“你!”迟钰没料到她这般举动,一时愣住。
姜娩将空盒递过去,里面只有一点碎屑:“现在你拿去吧。”
“姜娩!你哪里来的胆子这样对我!”迟钰抓起木盒就朝姜娩砸过去。
姜娩避闪开。说:“你就会扔东西是吗?怪不得殿下说你不稳重!”
“我......殿下何时说过这话了?”
姜娩顿了顿,想起那话是前世宁祉与她夜话时说的。
她偏过头,没有回答。
迟钰瞪着她:“姜娩你给我等着!待我入主东宫,今日之辱,必百倍奉还!”
她手指着姜娩,气得直喘气。
“迟小姐。”
一旁忽然传来个声音。
姜娩转头一看,萧珩之慢悠悠走了过来。
围观的人看他衣着不凡,都退到一边不作声,只是盯着这热闹继续看。
迟钰看到他,嚣张的气焰收了收,依然没好气开口:“我没记错的话,王爷婚期将近,此时还有心思插手这热闹??”
“有的人一样婚期将近,不也在这制造热闹吗?”
迟钰一脸不服,回怼道:“王爷不陪着闻姐姐,在此维护旁人,如此偏心,就不怕传进太后耳朵里吗?”
“本王巴不得传进太后耳朵里。倒是你,今日这般作态若传入太子耳中,你猜他是喜,还是怒?”
迟钰往后退了半步,一时语塞。
她狠狠剜了姜娩一眼,甩袖说:“我们走!”
人群渐散。
姜娩看着地上狼藉,轻声道:“荷花酥没了,我去别处看看,再给王爷挑样别的。”
“无妨。”萧珩之抬手,将她鬓边一丝乱发别到耳后,“你陪着本王走走。”
姜娩点点头。
两人继续沿街而行,姜娩无所事事东张西望,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脱身,前往花羚街与宁祉汇合。
正思索间,看到远处一座山林冒气青烟。
她一冷清,那地方就是阿芸的山庄所在。
莫非是失火了,所以才有赤奴下山,窜入街头?
“姜娩。”萧珩之忽然叫她。
她收回视线:“怎么了?”
“将军府还在修葺,你在王府安心住下,待姜叔叔从青州凯旋再回,可以吗?”
“王爷怎么突然说这个?”
萧珩之看着河道没有说话。
她顺着他目光看去,河道边几名木工推着木材车往前行走,方向正是将军府。
姜娩脚步微顿,抬头扯出个笑:“今日是王爷生辰,不说这些。等以后再议吧。”
她目光掠过熙攘人群,无声望向花羚街的方向。
她知道,他们没有以后了。
很快,冬日暖阳渐歇,街巷各色灯笼逐次点亮。
临近年关,再加上今日是元日,所以更显亮堂,暖光映着未化的积雪,整座城像是一个琉璃世界。
两人走到花羚桥上,望着桥下被灯火勾勒出的流水。
空气中飘着食物和烟火的暖香,孩童举着风车嬉笑跑过,一派辞旧迎新的热闹。
但这片喧闹却让姜娩有些恍惚。
前世的这一夜,她身在皇宫。
皇后设宴,满殿珠翠,笑语喧阗。
那时她刚成为宁祉的侍妾不久,皇后邀她入席,却又当众讥讽她身份低微不配入座。
宫妃们言笑晏晏,她被戏弄得退场。
还落了个不守规矩的罪名,罚在宫中思过。
偌大的宫殿,只有她一个人,连呼吸都带着回声。
窗外宴饮的笙歌,更衬得她这里冷清得可怕。
那一晚她坐在榻上,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就在她以为这一夜就要这样熬过去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宁祉披着满身寒气走了进来,肩头还落着未拂去的雪屑。
“殿下......您怎么回来了?”她惊讶起身。
宁祉几步上前,将她冰凉的手裹在掌心,呵着热气:“孤担心皇后为难你,特意回来一趟。”
“可不是说宫外事务紧急吗?”
“耽搁一会儿,不碍事。”
他看了眼空着的炉子,吩咐人去添了银丝炭,接着又变戏法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还温热的油纸包,里面是两块宫外的桃酥。
“你先前说想吃将军府附近卖的桃酥,今日看到便去买了。”
那一晚,他陪着她坐在窗下,看了一夜的雪。
小太监敲响零点的锣时,浑厚的钟声从宫城方向传来。
夜空中炸开礼花,金色流光将整座皇城照得亮如白昼。
宁祉吻上她的眉心,低声祈祷:“愿你我,年年有今日。”
那一刻,他眼底映着烟花星光,纯粹得让她心头发颤。
而那时,她满心都想着该如何利用这份独一无二的眷顾,做上太子妃。
他奉上一颗真心,她却只视之为在这深宫中向上攀爬的筹码。
所以后来,害人害己,下场难看。
若是当初,她没有入宫呢?
大概是跟萧珩之过着清贫却也平静的日子。
他会笨拙地学着煮羹汤,她会坐在窗边为他缝补衣衫。
没有滔天权势,没有你死我活。
只有柴米油盐间,两个相依为命的人。
若一直那样下去......
忽然天上飘落雪花,粼粼波光荡漾开来,晃碎了水中的倒影。
姜娩轻轻摇头,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她看向身旁沉默伫立的萧珩之。
桥头灯笼的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恍惚间,与记忆中那个安稳度日的眉眼重叠。
萧珩之转过头,对上她的目光。
“想什么呢?”
“我在想......从前与王爷,似乎也曾这样,闲逛街头,在桥上看人来人往。”她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若是当初......我没有离开。就像王爷曾说过的留在你身边,其实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怀念过往的愁绪。
萧珩之一时竟忘了言语。
他一直以为,姜娩是很厌恶从前与他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此刻说出这些话,会有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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