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戎马三十载

卫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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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富贵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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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白深一家而言,这天本应依旧是安宁祥和的一天,直到白深得知了皇差即将莅临自己府中。

皇差怎么会来到自己家这?白深十分疑惑。但眼下不是疑惑的时候,他本来在和自己大女儿白慕浅讲述一些自己从商多年的过往与经验,现在则不得不放下手中一切事务,去迎接皇差了。白深很清楚,自己再富有,终究只是一介商人,对于皇家,自己是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面对朝廷的人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恭敬。

他吩咐好下人用最好的茶叶招待皇差,并且还要准备些礼金以及珍宝以作孝敬,不能容许一丝错漏。只要皇差稍微有一点不满,在皇帝耳旁说了一句不利于他的话,他们白家便极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白深以最高规格等候着皇差到来,没一会儿,这位皇差就抵达了。

此人便是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近段时间来,他可着实是憋屈得很!本来他能在皇宫里头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当太监头子,离了皇上的视线,又有哪些宫女太监敢不对他毕恭毕敬?甚至是寻常嫔妃也不敢给他甩脸色,他们都知道他是除了皇后外,皇帝身边最为亲近之人。正明皇帝不在,他可以说是宫里头第二个皇上了。

除了把皇上伺候舒服,他在宫里就没有什么好担忧和烦心的,每天耳旁响着的都是“干爹”、“老祖宗”之类的奉承话,听得他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各种各样的贿赂,他也一样不曾少拿。可惜就是裤裆里少了东西,失去了不少男性的趣味,不然他的日子就完完全全称得上是快意人生了。

但这段时间,皇上为银子的事情发愁不已,想出了要求皇亲们捐助这一条弥补国库的方案。本来到这依旧与他没什么关系,可皇上好死不死地,宫里有那么多太监、宦官不派,偏偏把自己这个太监头子给派了出去。如果去见的只是普通官员,倒也罢了,他还可以逞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风,可他去见的那可是皇亲啊!是皇帝的丈人一家和太后的娘家啊!他顿时就失去了狐假虎威的胆量,唯有毕恭毕敬地将旨意传达,甚至还要忍受对方的不满和牢骚,然后他还得耐心地进行一番解释,简直是岂有此理!在宫里除了皇帝,还有谁真的敢把他当奴才?好在对方也是会来事的,给自己塞了不少银子,这些事情也就算暂时翻篇了。

而这一次就不一样了,虽然还是被皇帝当成了传达旨意的工具人使用,可这次他去的可不是皇亲之家了,而是一介微末卑贱的商人之家,那他不好好威风威风,怎么对得起自己之前在洪家和田家时的低眉顺眼?

他对白深之名早有耳闻,知道对方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可是,再富贵又怎么样?商人,那依旧还是商人,依旧还是卑贱之人。而他此番来也没有别的目的,正是奉皇帝之命,要求白深一家为国库做些捐助,哼!别不服气!还以为你们能和那些个皇亲一样难纠缠?那些皇亲拖着不交,皇帝也毕竟不能真的把他们给怎么样,可你们区区商人那可就不一样了。敢胡搅蛮缠,是嫌命太长了吗?有机会给国库做捐助,那是给你们这帮商人长脸了!你们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不出这太监所料,他还没到白府门口,就已经得到了白府下人的盛情接待。他只随意“嗯”了一声,跟随着迎接队伍到了白府府前。

太监打量了一眼白府,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这所谓的京城顶级富商的府邸看上去也不怎么样,连那些皇亲公侯的一根毛也比不上,这么普通的府邸,让他的腿迈进去都是脏了他的脚。

太监进入了会厅,而白深正在这里等候着他,下人也提早为他准备好了柔软的座位和上好的茶水,这点太监还算是满意。

太监看也没看笑脸相迎的白深。端起一旁的茶水,先是轻轻一抿,发现这茶确实是好茶,这才又多喝了几口,这时他才看向了朝自己躬身许久的白深。

太监的眉头微微一皱,用那尖尖的嗓音说道:

“不知白大人这是有几品官啊还是有几级爵位啊?见了咱家,原来是站着的。”

白深闻言一愣,轻轻一咬牙——也罢!他本是不愿向谁下跪,从商多年也几乎不见对谁跪下过,可形势比人强,他虽不情愿,也只有向眼前的公公跪下。

“小人白深,叩见公公!”

“嗯,站起身回话吧!”

太监懒洋洋地说道,随即白深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谢公公!”

起身是起身了,但白深依然只能站在一旁与太监回话,反观太监则是舒舒服服地躺在靠椅上,饮着茶水,几乎都不带正眼瞧白深。

“嗯,好茶啊!确实是好茶!”

太监拖着长长的语调说着,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白深当即明白太监的意思,他早有准备,命下人把准备好的茶叶和礼物带了上来,笑着道:

“望公公您不嫌弃。”

太监看到白深很是识抬举,颇为满意,等他看了看下人递上来的礼物,不光有茶叶,还有银票和一只琉璃盏。他伸出手来忙将这张银票踹进怀里,接着又将琉璃盏拿在手上把玩一番,并仔细查看了一番。不错!人言白氏制造,必为精品,看来确实有道理,这琉璃盏当真是一件宝贝,他可得好好拿回去收藏。

这名太监是喜上眉梢,而会厅内另外一人却是几乎气炸了。她就是白慕浅。

原本她听爹爹讲故事讲得好好的,却突然听说来了一个什么皇差要来找爹爹,害得爹爹不得不离开她。皇差?白慕浅初听这词时还有些不明所以,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皇差,那不就是皇帝的差使吗?那高高在上、宛如天穹般的皇帝居然派人来了他们家?白慕浅兴奋不已。

她还记得在乡下老家时,就时常听闻皇帝是四海八荒唯一的主人,是天底下最英明、最威武、最了不得的人物。而尚且年幼的她听闻这些时,眼里满是憧憬的光彩——原来天下间还有这么了不起的英雄吗?如果她以后要嫁人的话,一定也得挑选一个像人们口中称颂的皇帝那样伟大的人物,那时同乡的孩童还笑话她呢,说她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她也毫不客气,干净利落地赏了那些人一拳。

皇差,皇帝的差使,天下最了不得的人的差使,那是不是也是非常厉害的人呢?白慕浅好奇不已。她很想一睹这皇帝的差使到底是个什么风采,能有多么厉害,于是她不经父亲允许,又偷偷溜到了会厅的屏风后面,偷看父亲和皇差的相会。

等她亲眼看到那所谓的皇差登门时,我去,这什么不男不女,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皇差?就这?她真想好好洗一洗眼睛。这还不够,更令她恼怒的,是这个怪物居然傲慢至极,甚至还让自己的爹爹给他跪下,看到自己那高大的父亲跪在这个怪物面前时,白慕浅的心都要碎了。她躲在屏风后面,以仇恨的目光盯着那太监,恨不得冲出来将之一把撕碎。

太监收下礼品后,便要开始说正事。他用那尖锐的嗓音说道:

“如今我大昭各处都有战事,朝廷急需银两。白大人身为我大昭商人,值此国家危难之际,可没有不给君父分忧的道理啊!咱家奉皇上之命而来,白大人富甲一方,还请白大人为国库做些捐助,以济国事、解君愁。”

白深愣在了,屏风后的白慕浅一样愣住了。好哇,高高在上的皇家,到了他们眼中的贱民的家里,张口就是要钱?

白深猜测,这多半与先前皇帝要求洪家捐助一事密不可分,洪家赖着死不出钱,却把祸水引到他白深头上吗?实在是可恶之至!但洪家可是皇亲,他们不交也就不交,他白家有什么呢?

白深在理性上认识到了这一点,可内心深处,他的商人本性支配了他。他不是不慷慨解囊,他也时常挥金如土,可他从来不是没有目的或不计回报的慷慨,对方要么能补偿于他经济价值,要么则欠下他一个人情债,没有任何回报的投入,这是身为商人的白深嗤之以鼻的。给国库捐钱恰是如此,他当然可以捐,可问题是,帝国会感谢他吗?即便在内心深处察觉到了危险,他还是本能地询问道:

“为何?”

“为何?”太监阴冷地瞪着他,“你疯了吗?还敢问为何?白深!能为国库捐钱,是你等贱商的荣幸才是,你还敢问为何?陛下有旨,勒令汝速速交出二十万两白银,否则,哼!陛下不但会围了你的家,还会抄了你的家!”

“公……”

理性战胜了本能,白深把快到嘴边的质问咽了回去。反驳?讲道理?胡扯去吧!皇帝就是律法,皇帝就是道理,皇帝就是天,他身为商人,就只有任人鱼肉的份。

恼怒归恼怒,白深却不能不咽下这口气。他准备答应太监,但他并不打算将二十万两白银如数奉上,不是单纯的心疼,哭穷是必须要哭的,不然对方见他轻轻松松将二十万两献了出来,只怕很快就要找他要第二个二十万两。

白深刚要开口,白慕浅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从一旁的屏风中冲了出来,并指着太监的鼻子怒斥道:

“你!你们是皇家还是强盗?哪有一上人家就找人要钱的道理?你也太不要……”

“住口!”

反应回来的白深厉声呵斥白慕浅,让她住口,白慕浅震惊不已,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震怒过。而太监则被突如其来地斥责弄得恼羞成怒,这是哪里来的不要命的泼妇胆敢骂他?就算是后宫里的娘娘都不敢指着他鼻子骂!这女的找死吗?

这个太监怒气冲冲地转过头,看向了那女子的姿容,怒火立刻消减了一半。那个女子虽是一脸愤怒地看着他,并且被白深拦着不能向他靠近。但太监一眼便看出这女子是一个姿容绝佳的美丽女子,就算是在皇帝的后宫也寻不出几个这样的绝色,特别是那抹愠色,在太监眼里则是为这女子独添了一抹风味。见这女子如此之貌美,太监抹除了严惩对方的想法,转而有了新打算。

“万望公公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女不习礼节,冲撞了公公,望公公恕罪!望公公恕罪!”白深一面谄媚至极地向太监道歉,一面以严厉的神情喝止女儿的行为,“混账!你是不要命了!给我住手!”

白慕浅既惊讶又委屈地看向父亲。她不敢相信,从来都是以最温柔的面目对待她和妹妹的父亲居然会为了那个人妖这样严厉地对自己,那个人妖明明都欺负到了他们头上啊!白慕浅教训回去,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父亲还要阻拦自己,甚至掩护对方?

太监很快收起了怒容,脸色变得平静且阴冷,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白慕浅这如花似玉的面容,说道:

“哼!咱家自然不屑于跟你们这些下贱之人计较。这样吧!给咱家跪下磕个头,咱家就当此事过去了。”

白深与白慕浅闻言都先愣了一下,随即白深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向太监叩头。白慕浅看到自己的父亲就这样又一次向那人妖下跪,又急又气,泪水浸透了整个眼眶。她想要去扶父亲,但白深坚决不起来。可这时,太监却又说道:

“不是你跪,是她跪!”

白慕浅忿然瞪了那太监一眼,而太监脸上则绽放着心花怒放般的笑容。

身为太监头子,除了女人身上的快乐,他基本什么快乐都享受过了。平日他能在宫里见了许多貌美的女子,可他自己却是连家伙事都被割掉的半男不女的人妖。这使得他的心态也走向了病态,他固然是不能对那些貌美的女子如何了,可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那些如同仙子般美艳的女子能跪在他的脚步,向他献媚,任他折辱,这是他能受到的最大的刺激和乐趣。今天,他却遇到了一个完全不比宫中女子差的少女,那他怎么忍心放弃这样的机会?

他要看到美若天仙的白慕浅跪在她的面前。

白慕浅决然不愿向这太监跪下,但眼下的形势早已由不得她。白深急切地朝她说道:

“浅儿,快跪啊!”

白慕浅轻抿朱唇,一动不动。她不甘在仇人面前露出软弱之态,甚至连泪水都不再往下掉落。

“快跪啊!”

白慕浅依然不为所动。太监已然将不耐烦挂在脸上了,白深迫不得已,只得伸出手去按住白慕浅,强迫她下跪。

白慕浅依然不肯服从,她的膝盖仿佛注了铁一样,任由白深怎么压着她,她的膝盖也坚决不弯曲。她活了十五年,连向她的父亲下跪都没有过,凭什么要向这个人妖下跪?她不能跪。而那太监的眼里已经满是渴望与期望的洪流,他迫不及待地要看这匹纯洁美丽烈马是怎么朝自己屈服的。

白深无法,为了让女儿下跪,他重重地踢在了女儿的上腘窝。白慕浅的腿被重创脱力,两只膝盖“咚”地一声,砸在了坚硬的石砖地上。她还是跪了,但她仍然在支撑着,至少不能向太监磕头,用双手支撑着地面,不让自己的脑袋洛到地面上。

白深见女儿仍然在顽抗,又心痛又焦急,他的脸上早已是涕泪横流,可还是不得不将女儿的头用力往下按,让她向太监磕头。

尽管白慕浅坚持不懈,但她的力量终究有限,她纤弱的双臂承受到了极限,不受她控制地软了下去。而白深用力按住她脑袋的手却没有松懈,这令他骤然间就将白慕浅的脑袋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白慕浅的额头就这么重重地与地砖碰撞,撞了她头破血流,鲜血浸透了她的额头,而泪水则浸透了她的面颊。她的身躯除了还有因哭泣而产生的轻微抽动,就再也一动不动。

“好!”

亲眼见到这一幕的太监不禁兴奋地鼓着掌。他的掌声响亮而连续,就像要把手掌给拍破似的,他边鼓掌边说道:

“好!好!白大人果然是识时务的,不像这个贱蹄子,呸——”

太监称赞不已,并将一口痰吐到白慕浅的头发上。看着白慕浅乌黑秀丽的长发沾染着自己恶心的痰液,太监的心里要多畅快有多畅快。他对白深说道:

“白大人,那二十万两白银——”

“如数奉上!白某即刻清点家财,为国库尽微薄之力!”

“好!”

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并将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带上礼物,准备离去。

“那咱家也就不多留了,白大人您尽快把银子备好,可不要再让皇上遣人来催哦!”

说罢,太监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白府,那悠闲的样子,就像是从青楼走出来的富家少爷一样。

太监终于离去,白花花的银子也如流水般白白逝去。白深身子一软,但此刻仍然不是他倒下的时刻,他连忙去扶还扑倒在地上的女儿。白慕浅早已是泪流满面,那可恨的太监还在,她就算是咬破了嘴唇也不肯哭出声,当父亲扶起她时,她再也忍不住,将她的脑袋埋进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女儿流泪,白深一样在流泪,女儿的额头滴着血,白深的心头一样滴着血。

看着女儿的额头留在地砖上的血迹,白深感到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割着自己身上的肉。他紧紧抱着女儿,痛哭不已,嘴里不停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浸透着白深胸口处的不仅有女儿的泪水,还有女儿额头殷红的鲜血。

……

夜里,白慕清为姐姐擦拭着额头和膝盖上的伤口。看着姐姐身上的伤,白慕清心疼不已,她还记得,只有姐姐出门和同乡小孩打架时才会留下这些的伤口,没想到她们搬到了京城,姐姐还是会受伤。白慕清记得更清楚的是,无论姐姐小时候和人打架时受了怎样的伤,回到家里依然是兴高采烈的模样,擦药时明明痛得受不了,还是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白慕清问姐姐明明痛为什么要忍着,姐姐就一脸骄傲地回答道:

“因为他们的伤比我的多!”

可这一次,白慕清再也无法从姐姐脸上找出当时那副兴奋的模样,她整个人变得呆滞了,就像是丢失了魂魄似的。白慕清忧心忡忡地询问姐姐这是怎么了,姐姐勉颜一笑,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摔到了而已。”

“真的吗?”

白慕清眨巴着大眼睛,显然并不相信。但白慕浅还是轻声回答道:

“当然是真的了。”

白慕清可以察觉到姐姐故意隐瞒了自己,但她又不敢再多问,只好在内心里干着急。她的小手轻轻牵住姐姐的手,一脸关切地对姐姐说道:

“姐姐!虽然清儿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但请你告诉清儿发生了好吗?求求你不要一个人难过,就算要难过,也让清儿陪着你难过,那样的话,你的难过就能减少一半吧……”

“妹妹……”

泽润心灵的感动令白慕浅的眼角湿润了,她轻轻抱住了身前娇小的妹妹。今日白慕浅所遭受的耻辱,是她永远无法遗忘的,所受到的伤害,一样是她难以释怀的。也许现在,她没办法报此深仇大恨,但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凌辱过她的杂碎血债血偿。

当耻辱的画面一幕幕地从她面前闪过,还促使了她下定另外的决心。那就是要竭尽一切保护妹妹,不让她受到跟自己一样的伤害——不!任何伤害都不行!今天她为了父亲可以忍气吞声,但若是为了妹妹,她再也不会向任何妥协。

白慕浅哽咽着在白慕清的耳畔说道:

“没事了,我没事了,清儿,姐姐发誓,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真的没事吗?”

白慕清看着姐姐突然就落泪了,弱弱地询问道。

白慕浅看向了妹妹,破涕为笑,点了点头道:

“真的没事了,我现在好多了呢!”

看着姐姐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白慕清一样高兴不已,她伸着手轻轻擦着姐姐眼角旁还未干掉的泪水,笑着说道:

“太好了!”

让妹妹先回去休息后,白慕浅独自在床上躺着。

当初她被爹爹接往京城时,她原本没有什么感觉。当父亲给她讲述他们一家现在多么富有后,她想的是自己一家终于富贵了、显赫了,是闻名京城的大户了,那是不是就没有人再来瞧不起他们,并且欺负了他们了呢?一想到这样一来她也没机会再和人打架,不禁有一丝失落,但她总体上还是为他们一家未来的安稳日子而欣慰着。

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相信的东西都被颠覆了,他们是富贵了,可又能如何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们一家仍然不能避免被人欺侮的命运,而且与在乡下不同,她甚至都不能还手,她的爹爹还会反过来教训她。这一切都向她证明了,还是因为他们还太过弱小了,弱小,就会受人宰割,弱小,就要被欺负、就不能还手。而又是他们变得强大了,就……

“永远不会受人欺侮!”

白慕浅的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熊熊烈火。

白慕浅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下了床,在柜子里翻找了着什么,很快,他就从柜子里找到了一块有些残破的木牌,上面刻着笔画潦草的七个字:“天下兵马副元帅”。她伸出手轻轻擦拭这块平平无奇的普通木牌,眼神中,似乎是在追忆着什么。

白慕浅低声呢喃着。

“如果是你的话……你又会怎么做呢?”

……

这天,白深筹集好了银子向皇宫运去。一车又一车,就这样送去了宫里,而白深连一声感谢都得不到,甚至于他反而才是该感谢的那个。

看着眼前流水般的白银,想着先前他和女儿遭受的耻辱。白深已经够心烦意乱了,他并不知道还有一位不速之客前来造访他。

“白老板!要将银子都运去国库啊?”

来的人,正是洪广。皇帝从找皇亲要银子改为了向富商要银子并且一举成功后,洪广府的围困也就解除了,当洪广知道白深一家要向国库捐出足足二十万两白银时,他简直都快要笑疯了。到了白深筹集好银子并向皇宫送去时,洪广立马就赶过来,要好好奚落白深一番。哼!先前要你这个贱商出十万两,你不愿意,现在背上了这足足二十万两白银,纯属你活该!哈哈哈哈……白深,你也有今天啊!

白深深知正是这洪广导致的一出祸水东引,可对方到底是皇亲,心中再有不满,他也必须强颜欢笑,对洪广说道:

“洪大人居然肯光临蔽府,这真是让蔽府蓬荜生辉啊!”

“哈哈哈哈哈哈……”

洪广放声大笑着,脸上写满了猖狂和志得意满。

“洪某想看看白老板将足足二十万两白银运向皇宫,究竟是何等之盛况啊,哈哈哈哈哈……洪某当然要来了!没有白老板,洪某可不好度过这难关啊!洪某可实在是多谢了白老板,白老板为国奉献,大仁大义,洪某由衷祝愿白老板生意兴隆,哈哈哈哈哈……”

“你——”

才微微发出了点声音,接下来的呵斥话就被白深强行咽进了肚子里,他的脸上仍然挂着和煦的笑容。郎朗阳光下,他的脸上寻不见一丝一毫的阴影。

只见白深镇静地答复道:

“多谢洪大人吉言!”

“哈哈哈哈哈……”

洪广还在不停笑着,看着这个冤家吃亏不已的模样,还不得不向自己赔笑,洪广真是高兴极了,京城头号富商又如何呢?不还是一介卑贱的商人?他走到白深身旁,伸出手来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在对方肩膀上好好拍了拍,仿佛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在叮嘱毛毛躁躁的后辈。

“白老板啊白老板,论做生意,我洪某自愧不如你,但在这京城里,出来混,靠的是背景,靠的是势力。光会做生意,是不够用的。哼哼哼!”

洪广又在白深的肩头重重地拍了拍,还好好地在白深眼前扬了扬他身上的这件御赐锦袍,轻蔑之心溢于言表。从白深身旁走开后,洪广招呼起了自己带来的人马。

“都别愣在了!白老板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们可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快!这么多的银子,你们就帮白老板搬进宫里,不要再麻烦白老板的人了,也算是尽了我洪府一些微不足道的心意。对吧!白老板!”

“……对!多谢洪大人。”

白深依旧只有赔着笑,而洪广又一次发出了大笑。

接着,白深眼睁睁看着自家足足二十万两白银,在洪府仆役的押运下被缓缓运向了皇宫,而这些银子本该是由洪府出的,可现在洪广本人却成为了最得意、最嚣张的那个,只因他的背后,站着皇帝,站着朝廷……

白深的拳头紧握,拳头处的骨头也被绷得咯咯作响。太监对他的羞辱,女儿遭到的凌辱,还有洪广的放肆……他的心口插着一柄刀,血液从伤口处无休止地流淌着。他只有苦笑。

富甲天下又如何呢?不还是,一介贱商?保护不了家财,保护不了颜面,甚至连至亲之人也…无法保护。呵呵!富贵,富贵,富贵……什么才叫富贵呢?

白深凝望着洪广,凝望着他身上那件御赐的锦袍。没错,仅仅有着财产,白深仍然不过是怀抱金砖的过街孩童,只有掌握了权力,或者有着庞大的势力作为靠山,他才能实现真正的富贵,守护住颜面,也守护好亲人。他不能只作为一个商人,他所必需要争取的东西还有很多,总有一天,他将令商人不再是大昭最为卑贱的下等人,他们白家,会成为大昭最显赫富贵的家族。

白深决心已定,命运的骰子亦悄然投下。

很快,二十万两白银就如流水般流淌进了皇宫,正明皇帝的国库。

当正明皇帝亲眼看到这白花花的二十万两白银,他激动得一时间忘记了如何言语。他真的恨不得跳进这由二十万两白银汇聚成的湖泊里好好畅游一番,这是真的!这是真的!他实在是太过兴奋了。

“哈哈哈哈哈……”正明皇帝突然就大笑了起来,把一旁的宫女太监吓了一跳,“国库又有银子了,哈哈哈哈……国库又有银子了,我大昭有救了!我大昭有救了!”

兴奋之余,正明皇帝也不禁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而欣慰着。当他看到了严万忠上的奏章,上面不仅有劝阻他要求洪、田两家皇亲捐助的内容,还提醒了他,如果国库缺银子,为什么不找商人要呢?京城里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富商白深,家财足以不下百万两的白银啊,要是找富商要钱,不怕他们纠缠,还能筹到银子,问题岂不是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什么?会不会把那些商人逼得太紧?开什么玩笑,我大昭就从来没有商人造反的先例。

正明皇帝拍手称快,当即给掌印太监下令,要他去白深家里让他们捐钱,果然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二十万两拿到手了。这实在是天不绝人之路,一定是上天留给了他机会让他可以继续实现他的中兴伟业,他相信大昭社稷一定会在他手中振兴!大昭社稷一定会在他手中振兴!

大昭社稷一定…会在他手中振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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