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赵清河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
这件事情影响确实太恶劣，那赵家丫头真是做的太过分了，居然还敢有谋害别人性命的念头。
“那就这么办吧。”
看着赵清河满脸沧桑的模样，祁棠倒也能理解，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管理的地方出现这么一个人。
“我已经叫了赵芝她爸妈过来，其它的事你再跟他们聊聊吧。”
赵清河语气沧桑，佝偻着背，好像有什么老了几岁。
“什么？！”
“那个死丫头敢推人到水里？！”
赵建不可思议地抬头，原本因为见到警察的恐惧感也被震惊情绪掩盖，粗着嗓子质问道。
来的是两名年轻的警察，眉头轻蹙。
“现在已经在警局里审讯了，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赵建哪里肯，开始不断地咒骂起赵芝，说养了个白眼狼，她害不害人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这都是那个死丫头自己惹得事，跟我们可没啥关系！”
“警察同志，你们该怎么判怎么判，我就不去了哈。”
赵建身形灵活地朝后躲去，半点想跟他们走的心思也没有，满脸嫌恶，恨不得赶紧和这个丧门星撇清干系。
看着他一脸的不情愿，两名警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来无奈。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芝母亲突然将手上的碗一扔。
“啪嗒”
瓷碗碎裂的声音让还在吵闹的男人安静了一阵。
赵建眼看着可以打发走警察了，心里正得意着，哪里想这个臭婆娘突然来这么一遭。
他细小的眼睛眸光凶狠，不满地看向王秀娟。
“你这个臭婆娘干嘛呢？！”
“这碗是你能摔的吗？！”
“信不信……”
说罢，男人习惯性地想将衣袖撸起，朝那个满脸风霜的妇女走去，以为他这样能像之前那样把女人吓住。
可惜的是，他失算了。
王秀娟没有半点的退缩，她的皮肤粗糙，手上布满老茧，空洞的眼神在看向这个男人的时候压抑不住眸底的怒火。
她盯着赵建看了很久，然后跑到两名警察面前，开始控诉起赵建在家里是如何作威作福，如何虐待她和她的女儿。
一字一句，如泣如诉，声泪俱下。
如果说她还愿意忍受下去，可赵建如此摒弃赵芝的行为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直饱受嫁夫随夫的传统思想禁锢的她，终于冲破了封建礼教的枷锁，开始了她的反抗。
王秀娟一边诉说着，一边将衣袖拉起，手臂上新旧疤痕交相错杂，触目惊心。
让还未经过社会黑暗的年轻警察大为震惊，同时胸腔里也积攒起熊熊怒火。
只会将自己不满，负面的情绪发泄在自己老婆，孩子身上的男人简直不配称之为人，那是牲畜！
赵建不敢相信地看着王秀娟的行为，他不敢相信一直在自己拳打脚踢之下逆来顺受的人敢跟警察告状。
他第一次有一点慌了，作为人本能的趋利避害。
赵建能清晰地感受到如果放任她继续说下去，他要面对的后果可能很严重。
但他的思维里，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只有暴力。
赵建又想冲上去。
扇她一巴掌，把她扇晕了，她就什么也说不了了。
但可惜的是，在他想行动的时候，两名警察眼疾手快地率先制止了他的行为，死死地将他压制住。
赵建下意识地想反抗，硕大的身躯来回扭动，隐隐有挣脱的趋势。
“你想袭警吗？！”
一名警察快速地将赵建的双手铐上，大声呵斥道。
袭警？！
不，他没有……
赵建猛然清醒过来，心虚地看着警察年轻的脸。
好像又想到什么，细小的眼睛划过几分清醒，赵建又大叫起来。
“她是我娘们儿，我想打就打，你们凭什么抓我？！”
年轻警察显然被他如此谬论给气笑了。
“你以为现在还是几百年前的华国吗？！”
“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你这种行为，叫做故意伤害！”
“跟我们回局子吧你！”
一名警察压着面如死灰的赵建，还有一位则是犹豫地看着安静的妇人。
“大娘，您也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
警察的声音很低，看向王秀娟的眼神有几分同情。
她则是有些恍然，不敢相信原来可以如此简单地就将一直欺压自己的人处置了。
原来，这么简单的吗……
王秀娟面色怔然，看到警察担忧的目光，轻轻地点头。
“嗯。”
二人皆是舒了口气。
“那大娘，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一路上，赵建还在不停地叫唤，骂街，怕是村子里最会吵架的人此时恐怕都要逊色他三分。
赵家村很多人都被他的叫骂声吸引出来，纷纷围在院门外观看。
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他们的眼神各种各样的都有。
有敬佩的，有不满的，有奇怪的，有向往的……
但，王秀娟只清晰地记得这一天的阳光格外的暖和，她的身体好像没有那么冷了。
她舒适地眯着眼睛，紧紧地跟在两位年轻警察的身后，村子灰白的土墙上写着艳红的几个大字“妇女能顶半边天”。
这个时代，很好，她很喜欢，王秀娟想到。
……
此时赵芝已经被拘留在警察局，祁棠见到她的时候，赵芝正在接受审讯。
她满脸麻木，眼神死寂，没有一点儿人的生机。
不管审讯员怎么问，也不肯说一句话。
祁棠唇瓣轻抿，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秦彦，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问道：“我可以跟她聊几句话吗？”
见女孩一脸凝重，秦彦轻轻地点头，转身走入审讯室，简单地和那几位警员说了几句，便走了出来。
“你可以进去了。”
“谢谢。”
祁棠看着秦彦如此关心的模样，小声地道谢，毛茸茸的发顶让面前的男人心头微痒。
“不用谢……”
这一句话，男人说的声音极低。
“我先出去等你。”
“嗯。”
说完，秦彦便走出了审讯室，轻和地将门带上。
审讯室里，玻璃和栏杆将二人隔绝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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