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辰半靠在沙发里，刷着微博，看得出神。
忽然，客厅那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跟着，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带着点试探和藏不住的兴奋。
“江老师……那个……裴主编来了，说是找您，有急事！”
章若南站在门口，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完澡就跑出来通报，生怕慢了一秒钟。
江风辰闻言，随手把ipad放回茶几上，抬手理了理衣领，顺手把茶几上的书籍叠了叠，才起身往门口走去。
一抬眼，就见门口站着的裴云筝，穿着一件浅灰色风衣，短发在晨光里闪着光，神情里藏都藏不住的雀跃，眼睛像是点了盏小灯，连呼吸都急促了一点。
“江老师……不对，现在该叫您江教授了！哈哈哈！！！”
裴云筝看见他，直接快步迎了上来，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怎么急匆匆，一大早就来了？”江风辰无奈地笑了笑，语气却带着暖意。
“还不是因为你！”
裴云筝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
“我刷到热搜的时候，知道你回京城了，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从床上直接爬起来就往这儿跑！”
江风辰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发尾，忍不住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笑道：
“慢点说，别急，到底什么事这么大动静？”
裴云筝被他忽然这么一个小动作逗得耳尖发烫，别过头吸了口气，嗓子有点发干：
“嗯……其实也没啥，就是……就是好久没见你，我有点想你了。”
这话一出，她自己都先笑了出来，低头用力攥了攥包带，脸上一片潮红。
江风辰一愣，随即失笑，也低声道：“嗯，我也挺想云筝姐的。”
客厅那头，唐甜、井甜、章若南三个女生明明手里各忙各的，可此刻全都像三只竖着耳朵的小兔子，听到这句对话时，一个个心头都是一颤，眼神像是要对上又躲开，心里泛起点莫名的酸意和不安。
还没等江风辰开口，裴云筝已经控制不住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力气意外地大：
“走，别墨迹，跟我去出版社！我保证，这个消息，能让你乐得合不上嘴！”
江风辰哭笑不得，只能任由她半拉半拽上了车。
一路上，裴云筝像捧着宝藏一样盯着手机看个不停，时不时又抬头偷看他一眼，生怕这人突然跑了似的。
京北大学教育出版社位于市中心那栋老砖楼里，楼道里还残留着旧书和油墨混合的味道。
车子刚一停稳，出版社总编陈云飞早就守在后门口，见着两人，立马招了招手，像接见稀世珍宝一般，连寒暄都省了，直接一把拉住江风辰往办公室里带。
“快快快，江老师，呃，不！江教授，里边请！”
办公室门刚一关上，陈云飞激动得连额头都微微冒汗，连平时挺拔的后背都比往常更挺了几分，像个学生似的搓了搓手：
“江教授，最新的数据，昨晚刚出来！您的所有书籍，总销量已经正式突破三千万册了！”
他话音刚落，裴云筝已经忍不住补充：
“总销售额也突破二十亿了！还是在没算周边和其他版权的情况下！”
两个人说完，还像彩排好似的，几乎同时鼓起了掌，啪嗒啪嗒在这间老旧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江风辰原本还觉得有点困意，这一刻却像是被一桶冰水从脑后泼下来，反而彻底清醒了。
“三千万册？二十亿销售额？”
他瞪大眼睛，喃喃念叨了一遍，像是怕自己听错了。
“我靠……这也太夸张了吧！”
江风辰心底十分震撼，果然，在这个没有盗版的世界里，在这个极度尊重版权的世界，完全是艺术工作者的天堂啊！
陈云飞激动得连走两步都带着颤：
“还不止呢！江教授，您的累积稿费到上个月结算，已经正式突破十个亿！尾款还有八个亿，出版社账上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签个字，我们这就去银行，直接一次性转给您！由于数额太大，必须本人到场当面操作！”
江风辰原本稳得像块老石头，此刻都没忍住挑了挑眉毛，嘴角抽了抽：
“陈总编，这也太快了点吧？我这……要成十亿富豪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神却止不住透着亮光，十个亿，十个小目标，这可是连很多上市公司老板都不敢想的数字。
回过神来，江风辰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脑袋：
“对了，正好我也找你有个事。我想给你推荐一个人——安大爷，一个写诗的农民工大爷，诗写得很真，我觉得可以出本诗集，能不能给安排安排？”
陈云飞愣了愣，还以为是哪个圈里没露面的名家，一下子认真起来：
“哪个安大爷？知名度不重要，只要您开口，那肯定没问题！只要稿子过了，我立马安排团队运作！”
江风辰忍俊不禁：“真就是一个普通的大爷，工地上干活的，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真没啥名气，不过诗是真好。”
陈云飞拍了下桌子，满脸爽快：
“行！哪怕只印个五百本，咱们也给他出出来！这可是江教授您推荐的人，谁敢怠慢？！”
说着，他从抽屉里摸出一沓厚厚的文件和一支签字笔，表情一下子郑重起来：
“江教授，这是尾款的结算单，麻烦您签个字，咱们这就去银行！财务和银行经理都在会议室等着，保证下午之前钱一分不差到您账上！”
裴云筝站在旁边，看着那一摞摞文件，眼圈竟有点发红：
“江教授，您是咱们出版社历史上，唯一一个稿费破十亿的作家！过去没有，估计以后也没了……”
江风辰翻开文件，一页页看过去，嗯，合同没什么问题，这年头字可不能乱签。
他捏了捏笔，落笔签下自己那行字，嘴角慢慢勾起笑意。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陈云飞收好文件时，表情收敛了些，声音也低了几度，带着掩饰不住的敬意：
“江教授，是您救活了我们出版社，也是您把整个华国文学市场盘活了。这份情，我们一辈子记着！您放心，您的每一本书，我们都会拼了命做到最好、最大、走得最远！”
江风辰合上笔盖，转身拍了拍陈云飞的肩膀，笑得温和却带着笃定：
“别谢我，该谢的是读者，是这个时代，咱们共同赶上的好时候。走吧，先把钱领了回来，咱们还有下一本书要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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