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清楚那便不想了。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很久便到了除夕这一日。
宫宴热闹,朝廷三品以上官员都可携家眷入宫赴宴,由佑宁帝做主,梳理过去一年的功绩,对这些朝臣论功行赏。
而世家命妇则要向宁皇后朝拜,由宁皇后赐下的封赏。
是以,但凡能入宫参加年节宫宴的,大多都是高兴的。
这是一年到头,难得的君臣同乐的日子。
宫宴从酉正开始,一般不到亥时便结束,随后,赴宴众人便可自行回家与家人一同守岁。
萧老夫人一年到头,也就年节宫宴时会盛装入宫。
这也是她也佑宁帝姐弟之间的默契。
荣安长公主若是常在人前,不免会让人记得皇帝初登基时有多窝囊。
可若是连年节宫宴都不露面,又不免让人背后议论皇帝不仁。
所以往年,萧老夫人都会带着萧景曦进宫坐坐。
萧国公上了年纪受不住宫里的规矩,便和大房、二房以及三房的儿媳和孙女等在府里过节。
只等着等着萧老夫人和萧景曦散了宫宴回府一起守岁。
但今年有些不一样。
老大一家被赶回了沙洲,但老三和老四都是风风光光地从外头回来了。
尤其是老四,不仅娶了媳妇,如今还封了王爷。
一家人又比从前更和睦了些。
萧国公照旧不去宫宴。
萧国公府备了两辆马车,萧老夫人和福宁郡主萧景曦的马车在前,萧景弋和姜令芷则带着牧大夫跟在后头。
一下车,便有引路的宫女上前来,先将女眷引到了坤宁宫的偏殿。
姜令芷在这见到了不少齐聚在此的世妇贵女们。
她们正三五成群地说笑着。
见姜令芷一行人进来,众人瞬间都笑脸相迎地围了上来。
世家命妇们哪个不是人精?
大雍自建国以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历朝历代的异姓王加起来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可见其分量。
皇上如今厚赏萧景弋,封了武成王,就连姜令芷这个昔日叫人看不起的粗鲁泥腿子也成了香饽饽王妃。
哪怕心里再鄙夷,也要凑上来混个脸熟。
虽然她在这之前参加过不少宴会,这样的场面,姜令芷倒是头一次见。
从前赴宴时见到的夫人小姐,见了她,个个都是矜持而又冷淡的,恨不得将我很高贵死个字写在脸上。
害得她以为这些世家命妇贵女天生就不会笑呢。
姜令芷听着那些奉承的话,随意地跟着说笑两句,很快便获得了“性情和善、知礼大方、平易近人”等等夸奖。
姜令芷心想着,好听话听着是顺耳,比以前说她是骁勇的泼妇好听多了。
很快,到了吉时。
礼官便进来,引着众位命妇按照品级去正殿向宁皇后叩拜。
姜令芷悄悄地抬眸看了一眼,只觉得今日的宁皇后似是有些不同。
比端午那日见到的样子要更雍容华贵,从前意态闲闲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凌厉,平白叫人心生敬畏之敢。
到底是皇后,天家威严。
复杂叩拜礼结束后,宁皇后抬手让所有人起来,这才露出笑容,给众人依次派下了礼帖。
礼帖上头的物件,待散席后,会由内务府送往府上。
姜令芷心想着,原来命妇们的年节宫宴,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磕头”,和给“压岁银子”的过程。
这边赏赐结束后,宁皇后便带着诸位命妇,到前朝的太和殿正式参加宫宴。
赴宴的朝臣都已经入席,佑宁帝却不在正座上。
养心殿的小夏公公诚惶诚恐地低声跟宁皇后禀报,“皇后娘娘,方才仪妃娘娘宫里来人,把皇上给请去了......”
他一个小太监都有些说不出口。
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这么多大臣和命妇都在呢,仪妃娘娘偏要耍性子,如此喜庆的年节宫宴,害得众人都得在这干等着不说,还踩了皇后娘娘的脸面。
但宁皇后只是唔了一声,神色不变,语气淡然让宫女引着各位命妇先入席。
随后自己便率先坐上了正位。
宫宴上男女分席。
但夫妇可坐一起。
姜令芷和萧景弋坐一张桌子,位置倒是靠前,从正位,前头除了太子和太子妃、康王、宣王......便是他们。
“四皇子呢?”她偏着头问萧景弋。
萧景弋跟她解释:“四皇子才刚五岁,与静妃娘娘坐在内命妇的席面上。”
姜令芷喔了一声,视线望了过去。
宁皇后下首的席面上,坐着好几位面容陌生的宫妃,其中一位身边带着个小男孩,想来便是静妃。
照宫里的规矩,嫔位以上便可赴正宴,但姜令芷看了一圈,却并没有见到仪妃的身影。
只有一张空着的桌子,想来该是仪妃的位置。
姜令芷看了看仪妃的位置,又抬头看了看正座上空着的佑宁帝的位置,不由得挑了挑眉。
偏偏这二人不在......倒是有意思。
此时的仪妃正跪在佑宁帝脚边软着声音告罪:“皇上,臣妾实在失礼,把您从宫宴上叫来,太不合规矩,您罚臣妾吧。”
说着还抬起头,欲说还休地看了佑宁帝一眼。
端的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佑宁帝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本就喜欢这样柔弱依赖他的女子,何况如今仪妃还怀着身孕。
他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罚?
甚至他还打算一会的宫宴上,要晋封仪妃为仪贵妃!
他一把拉起仪妃,搂紧怀里,替她找了理由:“你素来懂事,从未失礼过。突然叫朕来,可是身子不适?”
仪妃红了眼眶摇摇头,“臣妾无事。”
可是眼泪却掉了下来,蹭湿了佑宁帝胸前的绣的龙纹。
佑宁帝当即变了脸色。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还说无事,你都伤心难过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腹中的孩子让你难受了?”
说着,他又立刻指着仪妃的贴身丫鬟翡翠:“去叫太医来!”
仪妃忙拉住佑宁帝,瞪着湿漉漉的眼睛,哽咽道,“皇上,臣妾无事,孩子也无事,太医日日都来请平安脉,您也知道的。”
自打她“怀了身孕”后,王太医每日早晚都会来请平安脉,然后便会告诉佑宁帝,胎儿十分康健。
佑宁帝想想也是,仍旧耐着性子关切道:“那到底怎么了?”
仪妃又往佑宁帝怀里蹭了蹭,轻声啜泣道,“皇上,是臣妾自己不好,臣妾方才喝了安胎药便有些困倦,便小睡了片刻,谁知却做了个梦......”
佑宁帝听见她这么说,倒是松了口气。
他不是第一次当爹了,妇人有了身孕时,都是难免有些胡思乱想,心神敏感,倒是可以理解。
他宠溺道:“柔儿梦见什么了?”
仪妃又开始掉泪:“臣妾梦见了胎神!可胎神大人说臣妾的命格凄苦,六亲无靠,若要保下腹中孩子,需得寻一位同样六亲无靠却有福气之人,替臣妾和孩子抄一卷功德经,让臣妾供奉于佛前......”
佑宁帝想起早已不复存在的荣国公府,不由地叹了口气,将仪妃搂得更紧些。
仪妃除了他,再没有亲近之人了。
不过这六亲无靠却有福气之人......
佑宁帝脑子转了一圈,想到了姜令芷。
一出生娘就死了,姜川也不管她,将她养在乡下跟野草似的长大,却不想,嫁给景弋之后,便整个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更是成了武成王妃。
这可不就是天大的福气?
想到这,他眉宇一松,笑出了声:“这人倒也不难找,朕这便让她替你抄上一卷经书,宽一宽你的心!”
仪妃破涕为笑,抓着佑宁帝胸口的衣裳,语气欣喜又认真:“臣妾多谢皇上体恤!若是那位贵人肯替臣妾抄经,保佑臣妾的孩子,臣妾愿给她磕头感谢。”
佑宁帝听得心里不舒服。
姜令芷哪怕做了王妃,也不过是皇室的奴才!
哪有主子跪奴才的道理?
遂不假思索道:“你是朕的妃子,她是臣妇,哪有你跪她的道理?她能替你抄经,也是她的福气。”
说着,立刻转头吩咐曹公公:“去请武成王妃过来。”
仪妃满意的弯了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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