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杰没想到石九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一时语塞。
“年轻人，亏你还是大学生，怎么说话这么肆无忌惮，不好好学习，谈什么恋爱。”周中曲心领神会，也站出来帮腔。
他是知道为什么陈杰会那么问，因为陈杰总是在他面前说起他儿子和秋清竹的事。
“周叔说的对，不过……我们谈恋爱是为了更好的学习。”石九依旧笑着，兴许是吃的太饱，说的话都噎人。
“乱弹琴！我没听说过谈恋爱的人学习好。”周中曲听到石九如此回答，顿时心中冒火。
“清竹侄女，我们刚和你爸在公司开完会，想必你爸不知道你在这吧。”此时陈杰终于缓过气来，语气冰冷地说道。
“嗯，不知道的。”秋清竹也有些生气了，自己和谁吃饭用的着你们管。
“我想也是应该不知道，否则也不允许你在这里，更不会和这样不懂礼数的学生来往。”陈杰一副长辈的模样，颐指气使地继续指责着。
“年轻人，虽然你长得还算过得去，但清竹可不是你这样不知轻重、毫无礼数的人能高攀的。”
陈杰似乎刚才的会议还没开完，一副会议上特有的语气不断地袭向石九。
“又不是爬梯子，为什么要高攀，我俩随时可以拉手呀。”石九傻傻地说道，真是不气死人不罢休。
石九边说边朝秋清竹伸出了手，秋清竹强忍着笑，毫不犹豫地配合着握着石九的手。
秋清竹心中直乐，刚好吃撑了，消化一下食。
“你们……”陈杰好像很容易动怒，也许身居高位时间长了，总带着火气。
“咦，老陈，你看那是什么？天哪？极品翡翠！极品玉石！极品钻石！”一连三个极品从周中曲嘴里蹦出。
“这……这……清竹，这是谁的。”周中曲肥胖的脸不停颤抖着。
“当然是石九送我的。”秋清竹骄傲地说道。
“怎么可能，他怎么能有这样的宝物，不可能！”周中曲拼命摇晃着圆球般的脑袋，真担心下一刻就甩了出去，或许就多了一道狮子头的菜。
秋清竹的父亲正是做珠宝玉石生意，而这两人是和秋父一起创业的人，自然非常了解玉石，搭眼一看便知道玉石的真假和品质。
这只玫瑰已经超出了他们以往见到的任何一块玉石。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玉石和翡翠，还有那如露珠般的钻石，那鬼斧神工般的雕工，简直亮瞎了他们的眼。
“啊，老陈，那……那瓶子也是极品暖玉！”周中曲又惊呼出声。
“完美！不可思议！圣母玛利亚，真主呀，这瓶子和玫瑰简直无法用言语描述，浑然一体，绝非凡品。”周中曲入魔了，说着魔语。
“让我看看！”陈杰总是慢上一拍，刚回过神来，直接就上手去拿。
“陈叔……”秋清竹看见陈杰伸出去拿，急忙想要阻止。
“没事的，清竹，让他去拿好了，这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拿的起的。”
石九风轻云淡地说道，“只要不是你我允许的人都拿不起。”
“胡说八道，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拿起。”
陈杰怒了，这小子怎么就不学好呢，说话总是噎人。
“刚才不是说我肆无忌惮、不知礼数吗？你们就能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去拿别人的物品，而且还是知道这是珍贵的物品。”石九讥讽地说道。
“这是侄女清竹的东西，我和他父亲是至交好友，我作为长辈怎么就不能看了，你这小辈，用心险恶，你这在挑拨我们的关系。”陈杰反唇相讥。
此时他的手已经碰触到了玉瓶，但结果正如石九所说，那玉瓶就如焊在了桌上，纹丝不动。
他也不敢太过用力，一时间就如施了定身术般，斜着身体，伸着手呆在了那里。
秋清竹看了石九一眼，赶忙说道，“陈叔，周叔，这里光线太暗，根本无法品鉴，不如这样，我放在家里，白天你们随时去我家看好了。”
“再说了，你们不是来吃饭的吗？别耽误了吃饭。”
“哦，对了！陈叔，周叔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吃饭？”
秋清竹极力化解着尴尬，转移着注意力。
“你爸和我们在开董事会，有一个大项目需要投资决策。”陈杰借坡下驴，慢慢缩回了手，整了整衣服说道。
“涉及了太多的东西，就商讨到现在。”拍了拍手中的档案袋，“这不是吗？回家还要仔细研究。”
“年轻人，好好学习吧，珍惜你的少年时期，要不然走上社会什么也不懂，连清竹的背影都看不到。”
陈杰在石九这吃了瘪，这会终于谈到了他熟悉的东西，眼神顿时傲慢了起来，“你知道什么是投资价值，什么是商业模式和运营逻辑吗？”
此时附近的人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都静静地吃饭又吃瓜。
本来在这之前石九的这一座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没想到还有第二幕好戏。
两人一谈到商业，顿时来了精神，刚才没拿起瓷瓶，而现在可要扳回一局，丢了面子再捡回来就是。
反正做生意的人都是没脸没皮。
石九见两人如癞皮狗般在这粘着不走，满嘴的礼仪和仁义道德却口是心非。
于是他开始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戴着眼镜的陈杰。
一个中年人却留着时下潮流的发型，两边如铁板鱿鱼般，剪的齐平。
身上名贵的西装有两个字母，像穿在女人屁股上的丁字裤，一个字母是从前面看的形状，另一个则是从后面夹在屁股中间的那两道斜杠，在底部颤巍巍地连着前面。
再加上此人戴的眼镜，上面两个圆，下面丁字裤，这不就是个女子图画吗？
还有那手上带着的名表牌子也叫什么僵尸蛋疼，斯斯文文的外表和光鲜的包装里隐藏着腐朽和傲慢。
石九站起身来冷笑了一声，“价……值！模……式！”
“经济的价值是让人幸福，而有人却用商业模式运作成数字和通胀。”
“教育的价值是提高智性和创造性，而有人却用商业模式运作成分数和记忆知识的流水线。”
“金融的价值是助力企业，而有人却用商业模式运作成盘剥的手段。”
“医疗的价值是健康，而有人却用商业模式运转成了冷漠和敛财。”
“权利的价值是服务，而有人却用商业模式运作成乱制和腐败。”
“产品的价值是品质，而有人却用商业模式运作成虚假和炒作。”
“你要问我什么是投资价值，什么是商业模式，我……告诉你，那就是产品的品质和为人民创造价值！”
石九收敛了笑意，冷冷地看着陈杰，“你是林中的大树，我只是路边的野草；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转过头对秋清竹轻声说道，“清竹，我们走吧。”说着朝外走去。
秋清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玫瑰，紧跟着石九的脚步。
石九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二人，轻蔑地一笑，一股锋芒的气势从身上散出，又转头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野草相望于大树，
我自随风逍遥度。
不缺风来不缺雨，
遍满山河弄朝露。
老树贪晚残霞暮，
却不知虫爬蚁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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