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发觉已经到了和惊鲵约定的时间。拿出胜邪剑，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运转轻功，几个起跃便出了小圣贤庄。
来到和惊鲵约定的地方，迎接子慕的便是直刺而来的一剑。子慕避开此剑的同时，连忙抽出剑来抵挡。但是显然有些艰难，不出二十招便被惊鲵用剑抵住脖子。
“今天要教你的便是料敌先机。”惊鲵收回抵在子慕脖子上的剑，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方才我出剑前，左肩下沉半寸，呼吸比前一次长了一息，这些都是出剑的征兆。你只盯着我的剑尖，如何能躲得从容？”
子慕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方才的凉意还未消散，闻言连忙回想方才的情景，皱眉道：“我只觉得你出剑又快又突然，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惊鲵踏前一步，目光扫过小圣贤庄的方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料敌先机不止用于武学对战，更要用于人心揣摩——这也是我教你的另一重用意。”她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小圣贤庄藏着不少秘密，儒家弟子的动向更是关乎大局。你需留在庄内，向伏念、颜路诸位先生表足忠心，日常行事要符合儒家弟子的规矩，不可露出半分破绽。”
惊鲵走到一旁的青石上坐下，拔出自己的佩剑放在膝上，剑身映出她清冷的眉眼：“料敌先机，先在‘观’，后在‘断’。你随我来。”她起身走向林间，子慕连忙提剑跟上。
子慕脸色骤变，握剑的手猛地收紧：“你要我在小圣贤庄卧底？此时儒家乃多事之秋，这……”
林间空地上，惊鲵站定：“你攻我三招，不必留手。”子慕虽有些犹豫，但还是提剑上前，手腕一翻便向惊鲵中路刺去。可剑刚递到一半，就见惊鲵身形微微一侧，恰好避开剑锋，同时她的佩剑已轻轻搭在子慕的剑脊上。
“若你连师门的虚实都探不出，今日所学的‘料敌先机’便是空谈。”惊鲵打断他，语气冷了几分，“无需你做背师叛祖之事，只需将庄内重要的议事内容、弟子调动情况记下，每月今日在此告知于我。这既是任务，也是对你‘观心’能力的修炼——若连先生们的心思都猜不透，又谈何预判敌人的动向？”
“你出剑时，脚尖朝向东偏三寸，剑穗晃动的轨迹是直的，明摆着要刺中路。”惊鲵收回剑，“再来。”
子慕沉默着，胜邪剑的剑柄被他握得发烫。他想起方才二十招内被压制的窘迫，想起惊鲵说的“细节藏破绽”，又想起师门的教诲，心中矛盾万分。半晌，他才艰涩开口：“我……我知道了。但我绝不会做伤害师门的事。”
这一次子慕刻意改变了起手式，先向惊鲵左肩虚晃一招，随即猛然变向攻向她的下盘。不料惊鲵早有准备，足尖一点便跃起半尺，佩剑向下一划，正好挡住了子慕的剑。
惊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恢复清冷：“记住你的底线，也记住你的目的。现在，我们继续练——这次，我要你预判我的‘杀心’从何而来。”
“虚招时手腕发力过僵，剑刃未曾出鞘半分，骗不了人。”惊鲵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你若只想着招式变化，却忽略了自身的细微破绽，只会给对手更多预判的机会。”
子慕被说得面红耳赤，却也明白惊鲵所言非虚。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想两次出剑的情景，将惊鲵指出的破绽一一记下。再次睁眼时，眼神已然坚定不少。
“这次我要认真了。”子慕沉腰扎马，胜邪剑斜指地面，剑身因灌注内力而微微震颤。他没有立刻出剑，而是紧盯着惊鲵的全身，从她握剑的手指到站姿的重心，连她发丝飘动的方向都未曾放过。
片刻后，子慕突然动了。他左脚猛地踏向地面，身形却向右侧倾斜，看似要攻惊鲵右路，手腕却在中途骤然翻转，剑势陡变直刺她的左肋。这一次惊鲵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侧身的速度比前两次慢了半拍，佩剑堪堪挡住胜邪剑时，剑刃已离她的衣襟不足一寸。
“不错。”惊鲵收回剑，语气里多了几分赞许，“这次你注意到我左足重心略沉，预判了我会向左侧闪避，所以故意用假动作诱我。”
子慕心中一喜，刚想说话，就见惊鲵突然挥剑向他小腿扫去。他心中一惊，下意识提腿避开，却忘了惊鲵的教导——方才她挥剑前，右手食指轻轻叩了叩剑鞘，这正是出招的信号。
“记住，预判不是一成不变的。”惊鲵收剑而立，林间的风拂起她的衣袍，“对手也会用破绽迷惑你，你要分清哪些是真破绽，哪些是诱敌之计。接下来，我们练‘听劲’。”
她走上前，让子慕的剑抵住自己的剑，沉声道：“感受我剑上的力道变化，从力道的轻重、方向的转换里，预判我下一步的动作。这比观形更难，却也更可靠。”
月光渐渐爬上树梢，林间的剑鸣声此起彼伏。子慕从一开始的频频出错，到后来能勉强跟上惊鲵的节奏，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眼神却越来越亮。
最后一次交击后，惊鲵收回剑，看着气喘吁吁的子慕：“今日就到这里。回去后对着木桩练，先观自己的破绽，再练听劲。三日后再来，我会用真正的杀招考你。”
子慕双手抱拳，对着惊鲵离去的方向深深一躬，然后直起身来，目光紧盯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他仔细回忆着刚才与惊鲵交手的每一个瞬间，惊鲵那如鬼魅般的速度和凌厉的剑招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尽管惊鲵的实力远在他之上，但子慕并没有丝毫气馁。相反，他从这场短暂的对决中学到了许多宝贵的经验。尤其是惊鲵对他破绽的精准判断，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剑术上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然而，子慕的心中并没有畏惧，只有一股强烈的斗志在燃烧。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容。虽然他现在还无法与惊鲵这样的高手相提并论，但他相信只要不断努力，总有一天他能够战胜惊鲵，甚至超越她。
“料敌先机之道，我才刚刚窥见门径。”子慕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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