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院子里织出一张晃悠悠的光斑网。小熊聪聪抱着他的蓝白相间皮球，爪子在球面按出一个个浅浅的圆印。“爸爸，我们来玩传球吧！”他仰起毛茸茸的脑袋，黑亮的眼睛里盛着整个夏天的热望。
熊爸爸正蹲在菜畦边给胡萝卜浇水，闻言直起身，水珠顺着他粗壮的指缝滴进泥土里。“好啊，”他接过皮球掂了掂，掌心的老茧擦过球面，发出沙沙的轻响，“不过得先说好，接住了才能算赢哦。”
聪聪立刻摆出标准的接球姿势：后腿分开与肩同宽，前爪微微弯曲，像两棵蓄势待发的小树苗。熊爸爸故意把球往他左边抛得高了些，橘红色的皮球划着弧线掠过金银花丛。聪聪嗷呜一声扑过去，爪子在草地上带出两道浅沟，却只捞到一把带着阳光温度的空气。
“爸爸耍赖！”他气鼓鼓地扒拉着草叶，看见皮球正卡在老槐树的树杈间，像颗圆滚滚的果子。
熊爸爸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耳朵：“传球的时候，眼睛要跟着球动，脚也要会跑。”他举起粗壮的前肢，轻松够下皮球，“再试一次，这次我慢点儿。”
这次皮球飞得又稳又低，聪聪盯着球影，忽然想起上次看蚂蚁搬家时，自己跟着队伍跑的样子。他迈着小短腿调整位置，在皮球快要落地前，用胸脯轻轻一挺——“嘭”的一声闷响，球顺着肚皮滚到草地上。
“接住啦！”他蹦起来踩住皮球，爪子在上面兴奋地敲出鼓点。风穿过篱笆，把隔壁山羊爷爷的喷嚏声也捎了过来。
他们在院子里你来我往，皮球撞在向日葵花盘上，惊飞了停在花瓣上的蝴蝶；滚进蒲公英丛里，带起一团雪白的绒毛，粘在聪聪的鼻尖上。熊爸爸渐渐加快速度，有时故意把球往菜畦边抛，看聪聪小心翼翼绕开西红柿苗的样子；有时又突然把球往天上扔，吓得聪聪仰头直转圈，直到皮球“啪嗒”落在他头顶。
“爸爸你看！”聪聪突然抱着球跑到晾衣绳下，那里挂着妈妈刚洗好的蓝格子床单。他后退几步助跑，猛地把球往床单上抛去——皮球撞在布料上，像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托了一下，慢悠悠地弹回来。
熊爸爸笑着鼓掌：“我们聪聪会动脑筋了。”他突然提高声音，“现在轮到爸爸来个厉害的！”
只见他原地转了个圈，肥厚的熊掌带着风声，把球狠狠踢向院门外。聪聪追出去时，正看见皮球滚到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被路过的刺猬球球用背上的尖刺稳稳接住。
“我也要玩！”球球蜷成刺球，让皮球在尖刺上转着圈。三个身影在夕阳里追逐起来，皮球飞过潺潺的小溪，惊起几只蜻蜓；滚过晒谷场，带起一串金黄的麦糠。直到天边染上粉紫色，熊爸爸才抱着气喘吁吁的聪聪往家走，皮球被聪聪紧紧搂在怀里，沾着草叶和泥土，像一颗盛满了快乐秘密的果子。
晚饭时，聪聪的爪子还在桌子底下无意识地做着接球动作。熊妈妈看着他鼻尖上没擦干净的草汁，笑着往他碗里添了块蜂蜜蛋糕：“今天玩得很疯吧？”
“爸爸说我进步了！”聪聪吞下蛋糕，耳朵尖还沾着片蒲公英绒毛，“明天我们还要玩，我要把球传给月亮看。”
窗外的月牙儿弯弯的，像是谁咧开的笑脸，正静静等着那个橘红色的皮球，飞过星光闪烁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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