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一个黑暗而污浊的地方，老鼠、虱子数不胜数，难闻的气味充斥于鼻，正常人进去要么被吓晕，要么吐晕。
叶寻青之前进的地方算比较好的，起码干净一点。
但那些倭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愿意说背后是谁指使的，只是说自己是无意中闯入这里的。
这话骗骗三岁小孩还行，想骗赵怀心，那只能说他们在做梦。
“赵统领，这地方又脏又乱，还臭烘烘的，您不必每日都来的。”看守监牢的牢头谄媚道：“您只要说一句话，小人保证把他们管得服服帖帖的。”
赵怀心道：“哦，我已经把人送到你这里多日了，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这……”牢头有些委屈，“统领，这审讯之事也不归小人管……况且这些人我看着是没什么大毛病的，不过是从偏远小国来讨生活的苦人罢了。”
赵怀心停下脚步，那牢头走得急，差点撞他身上去。
“赵统领？”牢头退后一步，“您是不准备去了吗？”
“你听过一句俗语吗？”赵怀心忽然岔开话题。
牢头问：“哪句俗语？”
“头发长，见识短。”赵怀心瞥一眼道。
牢头不敢多说了，“赵统领教训得是。”
赵怀心继续往里走，越往里走，里边的哭嚎声越是清晰。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放我出去吧，我只是个做生意的。”
赵怀心走到一个牢笼门口，这里边起码关了六七个倭人，吃喝拉撒全在一块，气味十分难闻。
牢头忍不住用袖子捂住自己的鼻子，但赵怀心就像是没闻到似的，非常淡定地看着他们。
“放了我吧，求求你了，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他们都等着我呢！”一个倭人跪下说道。
赵怀心没有多少同情心，他说：“我问你几时来的平洲城？来这里做什么？可有通关文碟？可有人举荐？你是怎么回答的？”
男人道：“我，我就是做小本生意的，那举荐信非常贵，我哪有钱做这些啊？”
“说不清，道不明，我凭什么放了你？”事关平州城的安危，赵怀心不能掉以轻心。
“你们这些人都是在这个月内忽然来到平州城的，做生意的做生意，逃难的逃难，看似有正当理由，实际上根本经不住深挖。”赵怀心随手指了一个人，“你说你是来这里做木材生意的，但你根本就不清楚这里的木材分布，况且平洲城多平原，根本没有成片的树林，你来这里做什么木材生意？”
被点到名的那人说道：“我，我是被人坑了。”
赵怀心又笑了，“那坑里的人又是谁？”
那人回答不上来了。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远赴重洋来做生意居然都不打听清楚情况，实在是可笑。”赵怀心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非我族类，必有异心。
赵怀心一人搬来一把板凳和一张桌子，他就坐在牢笼外面，等着里面人开口。
“都说说吧，是谁指使你们过来的？”赵怀心坐到了椅子上，“先说的先放，不说的就继续留在这里。”
说着，他又让人拿来许多美味的饭菜，还用扇子对着他们扇。
大牢里全是臭烘烘的味道，忽然闻到肉的香味，每个犯人都馋得直流口水。
他们一天只有一顿饭，并且粗糙的馒头拌着咸菜，非常难吃，很多人都吃吐了。
赵怀心的饭菜是从客来楼买来的，他让叶寻青给他准备了味道非常浓郁的饭菜，这样才能在臭烘烘的大牢里吸引到人。
“给我吃，我要吃肉！”犯人们饿得眼都红了，“肉，肉！”
赵怀心说：“想吃肉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们说出背后受谁指使，我现在就可以放了你们，并且请你们去客来楼大吃一顿。”
这些人当中有人吃过客来楼的美食，也有人听过客来楼的大名，据说吃过的人都乐得找不到北了。
“我说，我说……”有一个人忍不住了，“给我吃的，把我从这里捞出去，我就说，我全部都说，是有人指使我们的，他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呃……”
那人刚说了几句话，就被他背后的人我的脖子，白刀子过去，红刀子出，这人一下就一命呜呼了。
“啧。”赵怀心等得有些心焦了，“还是忍不住了吗？”
杀人的人阴恻恻地说道：“没想到忍了这么久，居然败在了几道狗食上。”
赵怀心甩出一支筷子，直冲那人命门而去。
那人动作也非常迅速，抬手挡掉了这一只筷子，“赵怀心，你果然很厉害，比你那个废物男人要厉害多了。”
“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骂他。”赵怀心抽出腰上的剑，“抓你们的是我，和他没关系。”
“没关系，若不是他下的命令，你们这些蝼蚁怎么会把我们全都抓来呢？”男人非常愤怒，“就快要成功了，赵怀心，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你不早点去死呢？当年你就该死！”
“哦？”赵怀心笑一下说：“听你的语气，难不成是故人？”
“谁和你这贱人是故人？”男人暴怒道：“我要杀了你，替我的兄弟报仇！”
赵怀心无所谓地说：“好啊，只要你能杀得了我。”
长剑出鞘，隔着栅栏削掉了对方拿刀的手。“真是危险啊！”赵怀心摇摇头说：“但现在，你没机会了。”
“我的手臂！”男人发出嚎叫，“啊……”
赵怀心抬抬手，“抓他出来，要活的。”
他心想，叶寻青的法子还真的有点用，被关久了的人，若是还没有疯掉，见到正常的食物，肯定是会忍不住的。
尤其是这些人还很贪婪。
他们或许很爱自己的国家，感觉只有一点点。
众赏之下，必有莽夫。同样的道理，诱惑之下，总有人会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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