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的边边角角都开始掉漆，有一个角因故都掉了。
这里肯定是工作的地方不需要太好，估计他作为老板自己家里肯定不能差。
刚刚看到的整个现场，只要有机器的地方就有越南人在忙碌。
纸壳堆成山的围墙里面，有几个人在往外运送废纸壳，每种机器旁边有人在往机器里面添加废纸壳。
有的机器旁边还有人拿着一些不知名白色和透明液体往机器里面添加。
另外在刚刚我坐的客厅旁边有几间屋子。
里面也有机器，是切割机，做成的土报纸是一大张一大张的摞在一起的。
再由人工拿过来切成需要的尺寸。
而且土报纸还有很多种薄厚和品质。
根据客户需求去做:
有的比较毛燥，有的比较光滑……
有的颜色比较浅，有的比较深……
这些区别，我还听不懂，因为没有接触过。
大概就是光滑的比较贵，偏薄的也比较贵。
大概知道这些就好了。
后来阿劲问了我一点我的个人情况，比如为什么老板不来，还雇人。
我说：“那你哪天问老板。哈哈，不过我觉得主要问题应该是他不会说越南话。”
阿劲点头说：“也是，上次来，也是阿忠带他来，他想问的我知道，但是我说的他听不懂。这下好了，你来就好了，沟通没问题了。”
我说：“以后就麻烦你们帮我们尽快做出订单，不要延误时间就行。”
阿劲拍拍胸脯说：“那必须的，来阿絮，喝茶，好茶哦！”
我尝了一口，不知道好不好，反正解渴。
就在这时，我打算起身去看看切割的程序怎么做的。
刚刚站起来准备往屋里走，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ng kéo qu?n áo c?a t?i.（不要拉我衣服）”
阿劲放下茶杯，皱着眉头说道：“他怎么又来了？”
说着便出去查看情况。
我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只见几个越南工人围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叽里呱啦地吵闹着。
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小孩，衣服破破烂烂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布包。
阿劲询问后才知道，这孩子是附近村子的，想来找点活儿干补贴家用。
工人们觉得他太小，不该在这里，所以想让他出去。
我问了阿劲怎么回事。
阿劲说：“他来过好几次了，我们这里的工作强度大，身材太矮都不好干活。他来了没用。”
我走过去，拉过那个小孩问他：“b? m? c?u ?au r?i?（你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那小孩估计也就10多岁，也许更大点，因为营养不良才矮小。
他怯生生的说：“b? m? t?i ?? chia tay roi.（我爸妈离婚了）”（如果可以放音频就好了，哈哈，我来读……）
后来我让阿劲去问他具体情况，毕竟我的越南文也不是专业的，有些问题问不出来。
原来他今年11岁了，看起来像9岁，10岁。
他父母离婚后，父亲去了中部岘港，母亲嫁去了河内。
他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可是最近几个月他爸爸没寄钱了，爷爷奶奶身体不好，没法上班。
所以他只能没上学了，出来找点活干。
我听着心里一阵酸楚，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受这么多。
我看向阿劲，说：“要不给他个机会试试吧，哪怕少给些工钱。”
阿劲面露难色，但看我坚持，还是点了点头。
小男孩听到可以留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连鞠躬道谢，他先谢谢了阿劲，又过来给我表示感谢。
阿劲找人带着小男孩熟悉环境，教他一些简单打杂工作。
刚开始他总是笨手笨脚的，其他工人不耐烦，我就耐心地引导大家包容他。
慢慢地，小男孩上手越来越快，虽然身形瘦小但很努力。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男孩虽然赚的钱很少，但是他却是这里最认真负责的员工之一。
他拿到工资那天，开心得眼泪直打转。
虽然工资不多，但是够他和爷爷奶奶简单生活了。
他用纯正的北越口音的越南文对我说：“谢谢姐姐，我会更努力，你是个好人，我会记得你！”
而我们的这批土报纸订单也很顺利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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