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滚远点

淼仔

首页 >> 少将军滚远点 >> 少将军滚远点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神话降世,我率华夏举国伐神!死不瞑目的我重生后绝不原谅你们摄政王他又醋了修仙十年,下山即无敌轮回数世的我,似乎是在被人倒追我的天赋是渣滓?那快来杀!【狂飙】黑暗之王高考满分,这一刻开始狂飙鉴宝神眼百千流转终见你
少将军滚远点 淼仔 - 少将军滚远点全文阅读 - 少将军滚远点txt下载 - 少将军滚远点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三十九章,大好亲事如添花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不管慧娘对唐夫人的过来有多惊奇,她还是礼貌的点点头。事涉到萧护的名声,慧娘身为他的妻子,不管是谣言还是事实,都会听一听。

但是慧娘是冷淡的。

她知道夫人们背后对自己议论纷纷,认为自己和萧护夫妻不和。就是夫妻不和,也轮不到这些人指指点点。就是夫妻一时不和,自己也还是萧护的正妻。

慧娘也不容别人对自己小瞧。

女眷们入京中,她们这些人全是妻以夫贵。从嫁的丈夫来看,慧娘身份高过唐夫人许多。从另一方面来说,唐夫人因丈夫而有封诰,是个五品县君,身份就比慧娘要高。

慧娘,是没有封诰的那一个。她还没有封呢,就兵乱了。进京没有就封,是寿昌郡主一直阻拦他们夫妻面君求封。

不过也没有人敢怠慢就是。这一切,应该是萧护不能抹杀之功!

萧大帅兵变前就是一等侯,因先帝的原因,拿下世袭两个字。如今镇定京中,还依靠他的多。有谁,来挑剔大帅妻子伍十三娘没有封诰呢?

唐大人在京外因兵乱而死,唐夫人为求钱财进京来见萧护,打的名义是呈报先夫死亡之必报军情。

换成别人,会亲自面见唐夫人。

萧护在京中,特别需要京外的消息。探子打听的,与当事人亲身经历的是两回事。

怎奈大帅是傲气的,又不愿意离别的女人太近。就让马明武代自己去见唐夫人,要了她的呈状拿来看。

并没有郑重地去见他。这也与萧护年青气盛有关,他是不屑于见。

萧夫人就更淡淡,微昂起下巴,把唐夫人当成来传播谣言的那一个,冷淡道:“夫人你说。”唐夫人忍忍气,论封诰,是唐夫人有。

唐夫人就把曹文弟的事说出来,有两家是唐夫人亲自去看的。她当时躲避在没有标识的马车里,看了一个清楚。

“这主人,是我的表姐夫。求到大帅面前的,是我。大帅不答应我也罢了,也须答应一个可靠的人才是。我并不管这事了,不过听到一两句,说他打着大帅招牌乱行事,请夫人去查,就知真假。”唐夫人也不掩饰自己的抱怨。

慧娘听得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曹家的人敢打着夫君名字在外面讹钱?

她知道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如果是真的,萧护会把曹文弟撵出京去。想到这里,慧娘又质疑唐夫人:“你怎么不去见大帅,偏来告诉我?”

微红着脸想,人人知道曹少夫人指着自己骂。

虽然为着做着萧护看,可回想起来也是面上发烧的。

唐夫人就殷殷勤勤地回话:“妾求见大帅,一是呈报先夫死因,二是为表姐夫铺子里欠钱不还。妾不懂世务,当大帅是上司才求见,就忘了大帅和妾有男女之别。如有冲撞夫人处,请夫人多多海涵。大帅不见,只能求见夫人。”

“你并没有冲撞我。”慧娘说了一句实话。她也知道自己吃醋心重,这是对夫君患得患失所致。要是萧护是个不好的人,慧娘也不会如此患得患失。

低头又掂量唐夫人的话,慧娘觉得不能等待,必须马上告诉萧护。就对唐夫人露出浅浅笑容:“夫人,请自去吧,再有什么事,可以来告诉我。”唐夫人险些就脱口而出,把曹家的差事捋了,给我去收吧。

幸好是头一回见面,还能忍住没有说。

唐夫人只行一礼,先到到高台下花林里看萧夫人动静。见她随后就下来,丫头跟着往萧帅在宫中歇息的地方去。

唐夫人屏气凝神也要跟去,她倒不用过去偷听,事实也偷听不到。但唐夫人很想看一眼萧大帅知道后的面色。

大帅当然会掩饰面容,不过至交好友打着自己招牌乱收钱,眼睛里总能看出点儿什么来。

才要走,背后让人一拍。窥视萧夫人的唐夫人吓了一跳,回身看却是乌夫人。乌夫人满面嫉妒掩不住:“你和萧夫人在说什么?她倒肯听你说话。”

萧夫人和萧大帅一样,对这些女人几乎不假以辞色。

乌夫人,与张太妃有千丝万连的亲戚关系。乌夫人由京外来,揣着亲戚们的信,因此张太妃肯照顾她。

京官们,有一部分不是生下来就是京里人,他们是外省应试后到京中做官,原藉还有宗祠或族人。

张太妃有族人在外省,这下子很清楚了。

乌夫人是无意中见到唐夫人和萧夫人在高台上,高台那么高,让人想不看到都难。乌夫人难免要不舒服,她是张太妃的亲族,打过张太妃名义去见萧护也是很少给面子,见到唐夫人居然和萧夫人走在一起,不问个明白只怕晚上觉也睡不好。

乌夫人讽刺唐夫人:“你现在倒不打大帅主意,打起萧夫人主意来了?”唐夫人回她一笑:“女眷嘛,当然是和女眷走动。姐姐你看呢?”笑着走开。

身后乌夫人气得发抖过,才狐疑,这蹄子打的什么主意。乌夫人是丈夫去世后,膝下无子在夫家一族颇受欺负。

这是古代才这样,现代也有这样的事。单身女性,还会遇到有色眼光,不过不多了就是。乌夫人知道他们打自己家产主意,一怒之下,卷家产往京中来投奔张太妃。张太妃宫中岁月难免寂寞,多一个人来说话,她还是喜欢的。

见唐夫人,乌夫人沮丧着也走了。她把萧护大帅领进宫门后,大帅拜见过太妃,就不再和她周旋。推有事,也是真的有事,大帅就不见踪影。

萧帅人物英俊,又平白不肯会人,有如香花不见影子,只有那香不时的出来一下,再出来一下,让人割舍不下。

萧大帅要知道乌夫人这样想,肯定会义正词严告诉乌夫人:“香花有香,和本帅英俊一样,是天生的,不是有意招惹你们而为之!”

这还是匹夫无罪,怀壁有罪。

依然还是京都以至于全国焦点的大帅萧护,此时在宫中自己的房间里。过去的人吃饭换衣服,喝茶换衣服,喝过茶吃过饭再换衣服。

男女都如此。仅限有条件的人,穷人例外。

一些得宠的官员们在宫中就有自己的房间,没有自己固定房间的,会专门有一些房间给他们更衣。

萧护,自然是有的。

他见过张太妃,和几个官员们寒暄过,就推说换衣服往这里来。大帅主要是受不了夫人们的香薰味儿,他又还和十三在赌气,不愿意只陪着十三,由着她自己去玩。

也有一个心思,看十三来不来找自己。

大帅和慧娘的生气,现在发展成大帅一个人乐陶陶的玩着,天天不回房,就等着慧娘过来。倒不用慧娘怎么求,反正她过来萧护就觉得有趣。

现在,只能算是孩子气的赌气。

萧大帅,今年二十一岁。放在现在,也是爱玩的年纪。古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全老成,可能是与绿色天然食物有关,要么就是年纪小小全当官,也就这样过来了。

再老成的二十一岁,也是有玩心的。

可怜的萧护不能贪玩,是以和妻子逗乐,自己先乐得不行,当着慧娘的面,还很能沉住气地表示自己依然在生气。

其实夫妻房闱眷恋,*到极致时,还能有什么气这么难出去?

不过是不能玩的萧大帅在自己玩乐罢了。

有过净手唐夫人也敢过去,萧护对这附近让搜查得更仔细。见宫宴还早,他坐下来慢慢品一杯香茶,慧娘来了。

萧北在宫门口儿回报,萧护一乐,十三这个醋坛子,夫君才坐下,茶才端到手里,她就来了。小桌子上茶碗是一套,釉里红缠枝莲。

慧娘走进来时,见自己夫君当好倒第二碗茶,带着悠然自得,和他平时忙于公事时的严肃面容不同,是流于春风般的悠闲,把茶碗推一推:“你的。”

“多谢夫君。”慧娘谢过,又踌躇了。难得萧护放松一下,现在对他说曹家的事,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会喜欢。

萧护是个重情意人中的重情意人。

为将军们,可以自己伤重还领军棍;为慧娘,不惜清君侧;为蒋延玉等人留下,不惜给少夫人们一万两银子的私房。

那一万两银子的买花钱,看似为少夫人们陪慧娘而取乐给的,其实也有冲着公子们的心。慧娘寂寞,在京中没有谈天说地的女眷。奶妈就看着不要乱吃,天天想着夫人随时会有身孕。妯娌们各有各人的事,还帮着慧娘管家,也不是一个性格的人,只是同生死过,有了尊重有了感情。

丫头们,更隔了一层。那种在丈夫和贴身小婢以外的女眷们,慧娘也是没有。

因此,更能理解萧护珍惜公子们到来的心情。

再看到一万两银子的买花钱,慧娘还能不明白吧?虽然她落的私房最多,多出一倍来。

于朋友上面寂寞的慧娘,就更理解自己夫君的寂寞。

夫妻再好,也有一些端口是为朋友而喜悦,少了朋友就会寂寥。也有一些端口是为家人的,少了家人,也一样孤单。

哪怕有再多的朋友在。

慧娘端起茶碗,就犹豫了,她怎么忍心打落萧护轻闲的笑容。才颦眉山,萧护在对面笑:“你又愁什么?”

大帅微笑,一定是吃醋,肯定是吃醋。十三,你就是个千年万年醋坛子托生,这话真是不错。

慧娘低头心思回转,这事太大,还是开口吧:“有一件事儿,怕你不喜欢,可是一定要说。”萧护皱眉:“你又来了。”

“你且听听再训我不迟。”慧娘难掩忧愁。萧护不置可否:“你说。”慧娘就把唐夫人的话说了一遍,这是对自己丈夫回话,就把说的人也回上去。

萧护没有慧娘意料中的勃然怒了,反而是哈地一声:“唐夫人来告诉你?”慧娘也转瞬明白,忙问道:“夫君又有什么深意?”

“没有,就是她找我找的急,我就听了一听,见是这事情,我就想到文弟,想给他几个钱回家,不想,他竟然干出这样事情来。”萧护眯着眼,继续品茶状。

慧娘松一口气:“你不生气就好了。”

“生气,这种事情怎么能不生气。”萧护还能逗乐子:“我的名声又要黑得一塌糊涂,你说我生不生气?”

慧娘就急忙想主意:“不然,让蒋公子去和他说说,想来嫌夫君送他的银子不足够,再送一些也罢。”只要他肯安生的走。

萧护大笑,笑过道:“你倒大方,还嫌我送的不够?”慧娘琢磨不出他话中是责备还是什么,一急,说出实话:“这不是他和我不好,就是他和我不好,我听到唐夫人说,知道唐夫人有挑唆的意思,我还是赶着来告诉夫君。就是夫君疑心我挑唆,为着夫君名声,我也得快点儿来说才是正理儿。想来既送他银子,还外面揽钱,只能是贪心上来……”

感觉说来说去解释不好自己心情,慧娘最后噘起嘴:“凭夫君处置罢了,我又不说什么。”

萧护微笑:“喝你的茶,这茶再凉,就不中喝。”

殿外,小厮们用个小火炉煽火,又送进热茶来。

慧娘说多了话,正口渴,就捧起茶碗细细的品,就眉开眼笑:“这是雪水。”萧护又要笑:“你也是个舌头尖的,也只有我呀,才能养得起你。”

“人家很能吃苦,怎么不说。”慧娘又悄声嘀咕。再想到曹文弟身上,喝一口,又悄悄的看看萧护,再喝一口,那眸子又飞过来。

萧护含笑:“你是讨茶呢,还是讨故事听?”

“听故事。”慧娘马上溜圆了眼,精神头儿十足。窗外明明有微风过来,宫室中不十分的热,大帅也招手:“过来打扇。”慧娘笑眯眯过来,拿一把美人绢团扇,轻轻打着,又无意把自己衣香送到萧护鼻端。

大帅舒舒服服地歪下来:“这件事儿啊,唐氏也太厉害!”慧娘由此一想:“与她有关?”萧护微笑:“不和她有关,文弟手中的借据是从哪里又有的。那天拿着十万两的借据来,有一万还不全,只能算没有,我说这个就算了吧,谁还会还钱。除非那人是君子,要是君子,也不用来找我。”

“十万两?”慧娘这管家的中馈夫人,难免心思一转,就要想要回来多少,送给曹家多少?萧护不用看,也知道妻子在计算。慧娘要是管家不行,萧护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舒服。他懒懒揭破:“你不用算,我告诉你,先开始拿来三千两银子借据,那个人不会上来就相信他,这也是有的。后来三千两银子要来,我一文没要,全给了文弟。后来,就狠了,居然十万两。我要是全要回来,不是成了他家的打手?”

慧娘忍不住“扑哧!”

萧护也笑:“我只要回来两万,送一万还给人家,一万留给曹家,对他说我没功夫,他要是个知趣的,也就知足。偏偏,也是不知趣啊。”萧护到此,才幽幽长叹一声。慧娘加意的给他打扇子,坐在他身边,关切地道:“只怕是曹少夫人怂恿?”

又用扇子掩口自己轻笑:“我现在怕的人,就是曹少夫人。”要是能一拳打过去,也就没事。只是看着大帅面上,怎么动手?

萧护正奇怪:“你怎么不给她一巴掌,我的人全是让你丢光的。”慧娘见他吟吟有笑容,就凑趣儿道:“人家最近在当女眷,再说,”她羞羞答答低下头:“怕你怪我。”

萧护一笑:“我是怪你,她都骂成那样子,你还能忍,活似我能忍是的。这就该打,这是你只想做给我看,才哭着回来。”

慧娘面上一红,低头羞惭,再把扇子轻轻地给萧护打起来。

“曹少夫人也可能见钱眼开,唐夫人也可能见钱眼开,不过唐夫人怂恿的可能性更大。唐夫人要是不怂恿,文弟早就归还借据。唐夫人是要不怂恿,她不会关心文弟后面要钱的事,她没跟在后面,怎么知道文弟的丢人事情?”

萧护这样一分析,果然是料事如神。慧娘是因为这是曹家的事,来见萧护以前左右担心。自己说出来,怕夫君以为自己和曹家不好,才故意说他们家。不说,还是当家的夫人?

千怕狼后怕虎,也不是慧娘的性格。

她要犹豫,只会是为自己的夫君。

听萧护说得如亲眼见到一样,又不是大怒生气模样,慧娘放下心,慢慢的摇着扇子,看宫室外无名红花,开得火般热。

他们夫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慧娘没有再问萧护如何处置,告诉他知道就尽到责任,再多说,只怕多给萧护添气。

她只是边打扇边想起来,曹家离京,路菜还是要送的吧?

随即有人来请去宫宴上,夫妻携手并肩而去。

但是晚上,大帅依然在闹别扭,不肯回房。月下,慧娘又往书房里来,顺便抱来自己的梳头匣子。

当成调剂,倒也有趣。

……

又是一个炎热的中午,蒋少夫人百无聊赖地对着窗外绿荫,长长的一声:“唉…。”外面两个丫头都听习惯,这几天里天天这样,只笑着继续作针指。

不大会儿,又是一声:“唉……”蒋少夫人还在难为情。她喝醉酒跑到曹家去说话,说话她才不难为情,只是醉得几乎糊涂去了曹家,还让曹公子见到,蒋少夫人从那天起,就没有再出过门。

就是萧府里也没有去。

慧娘也忙,见天儿送东西,有时候小点心,有时候果子,却不是天天请。萧夫人最近心思,天天在自己夫君身上还来不及。

这倒方便蒋少夫人悲怀自己的醉酒,在家里无事长伤心。反正她这伤心,也不是真的伤心,只是真的难为情,羞于见人罢了。

下处找得不错,院子里有一个天井,满眼绿色还有红果子,蒋少夫人就唉一声气,数一个果子。

手中有针线,再扎一针。

“扑通!”一个果子熟透了掉下来。因果子好看,也不等它下口,主人就一直留着看着取乐。不想,今天掉一个下来。

这一掉,把蒋少夫人才要出来的叹气噎在心里,正难受的时候,大门让人用力敲响,还有人狂喊:“蒋家嫂嫂,快开门,有急事儿!”

那人声音狂喊乱嘶的,先蒋家的人全吓了一跳。过去人家最怕的,就是这种敲门。讲究的是从容的他们,听到这种乱蓬蓬的敲门声和脚步声,在家里有人当官的人家里,只代表一件事,出事了!

出大事了!

不是丢官,也离抄家不远。

蒋少夫人就担心自己丈夫,他在外面不是吗?听到这敲门声,蒋少夫人惊得一跳下了榻,是从来没有过的敏锐,已经不像她平时的妇人样子,急急往房外去,同时喊:“快开门!”

家人不用她交待,更是快手快脚打开门,见一个人披半头乱发,还有半边头发散挽着,歪得不像样子,奔跑得发上首饰都不见了,只有一个长长的宝石耳珠在耳朵上,随着乱奔打秋千般晃悠。

却又晃悠得不分前后和左右。

是个妇人,嘴里狂喊:“蒋家嫂嫂,蒋家嫂嫂,我家公子让人抓了,”她满面泪痕,仔细一看,却是曹少夫人。

蒋少夫人飞出去的魂回来一半,走到廊下的她扶着廊柱,一泄气,人就往下堆。奔出去的两个丫头回来一个扶她,见蒋少夫人面无血色,是吓的,丫头哭喊起来:“少夫人,你怎么了?”守门的家人就吓得又魂飞魄散,急忙过来看视。

见蒋少夫人悠悠一口气这才到嗓子眼里,对着曹少夫人凝眸,气都气不出来,只气弱游丝:“你呀,你呀,你呀,好好的不能说吗?”

硬生生要把人吓死。

曹少夫人半边披乱发,鬼一般。上前来一把握住蒋少夫人的手,哭哭啼啼:“我的丈夫,让人打了,让人抓了,让人告了……”

“前天我们大爷劝他什么来着,”蒋少夫人实在头晕气喘,本来话不会中气足,硬是让曹少夫人这三句“让人打了,让人抓了,让人告了”给激的,一气冲口而出:“劝他不要太任性,劝他做事想一想,为什么劝,我也不明白,不过送茶时听到几句,也觉得有原因。”

其实蒋少夫人是知道原因,她在曹公子走以后,就追问自己丈夫:“萧护不给他差使做,你也这么说他不好。”

蒋大公子苦笑:“我不说,谁来说?我最年长,再者,也不能明说。”见妻子只是关心,蒋大公子才疲乏地道:“他打着萧护名义,在外面帮人讨要钱。”

今天曹少夫人让曹文弟让人打了让人抓了让人告了,蒋少夫人不稀奇。只是恨曹少夫人:“你是小家子出来的吗?有这样打门的吗?”

曹少夫人死死摄住她手:“嫂嫂,帮帮忙吧。”蒋少夫人在此时也恨她。蒋少夫人是个遇事爱显摆的人,也不会和哪一个人生分到疏离的地步。她恨声道:“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大公子在哪里,求嫂嫂打发个人去请他来看看。”曹少夫人痛哭流涕。蒋少夫人恼怒地道:“他在萧家,你自己不认得路!”曹少夫人大哭:“我,我,我去不得呀。”蒋少夫人一手指头点在她额头上,点过自己都惊奇,她从来是个言语上拿大的人,却不是动手的人。

蒋少夫人总算自己是个会说话的人,扶着丫头起来,打一个寒噤,觉得魂又回来一些,不冷不热的道:“来吧,进来说话。”

“嫂嫂!救救他!”

才要走动,手腕上如冰爪子般,曹少夫人晕了头,就不松手,也不随着进来。蒋少夫人正一肚子气,打迭起不少话要说她,见曹少夫人这样,更气得白了脸。

这个不爱与人吵架,只爱和风细雨般说人的少夫人柳眉倒竖:“你还让我帮不帮?”曹少夫人目光呆滞,这才手一松,蒋少夫人转身就走,曹少夫人没有了依靠,“砰”摔在台阶上。

蒋少夫人长长出一口气,难怪手中这么疼,和着她身子刚才全压在自己手上。就更气,一甩袖子坐好,对曹少夫人眉宇阴森:“请进来吧。”

一个丫头去帮忙,把曹少夫人扶进来,瘫软在椅子上,掩面再泣。

蒋少夫人掸掸衣裳,手翘起兰花指来,优雅的捧起茶碗,款款的开了口。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头一句,必然是:“不是我说你啊,”

果然,蒋少夫人道:“不是我说你啊,你行事也越来越没有个度量。”

“呜呜,”曹少夫人呜呜。

“不是我说你,咱们看在大帅面上,也不该骂萧夫人,当着人骂,就更不应该了。”

“呜呜,”曹少夫人呜呜。

“不是我要说你,你不约束你丈夫,才有今天这事,”蒋少夫人说过,曹少夫人有话回,还是双手掩面:“萧家对你们好,你当然要说嘴。”

蒋少夫人冷笑,不是我说你这一句也气丢下来:“你是来求人的,不是来说人的。”曹少夫人再呜呜:“她,让人来打过我们,你们当我想骂她。”

“谁?”蒋少夫人马上精神头儿来了。

曹少夫人哭道:“萧夫人。”

“萧夫人让人打你作什么?”蒋少夫人半点儿不相信。

曹少夫人此时方寸全乱,哭道:“是为了娟秀要给大帅作平妻。”

“砰!”蒋少夫人手中茶碗滑落,张口结舌:“这这…。我觉得你小姑子上京来得尴尬,闲着也乱猜过,不过关乎她的名誉,我就没有敢再想,不想,这是真的?”蒋少夫人问在点子上:“这是谁的主意?”

“是……公子的,”曹少夫人还是没敢承认。蒋少夫人冷笑:“只怕是你的才对!”她心思声迅速掉了一个过儿,冷笑道:“那就难怪了,你倒不知道她的嫉妒性子。”

这个她,是指萧夫人。

对于吃醋过头,女眷们也是有微词的。有些家里有妾的女眷,会嘲笑家里没有妾的人家:“你们家置办不起还是怎么样?”

不然就要说不贤惠,可以衬托出她自己的贤惠来。

在这种话题上,蒋少夫人保持她自己的意见。别人家里都有三几个,萧夫人房中没有,也太不像话。

就像如今的男人外面没有小三,一定的朋友圈里会有人笑话一样。

是以女人,提高自己最要紧,不要无事揪住不相干的事情不放!

大环境么,从古到今,都有不好处。

得到援助,曹少夫人哭哭啼啼说出来,她说完了,蒋少夫人心思又变了:“这还敢让人骂江南来的小贱皮,这不是她。要是她干的,只会偷偷摸摸的,她是个嫁妆也没有,空身子到萧家的人,怎么敢把江南人全骂光。再说,她虚伪的紧,最会做面子上功夫。你不记得让她角门里进,她当众说的那一番话……”

省悟,忙停下不说,断然道:“这大骂,不是她!”

“那还能是谁,我们才到京里才到客栈,”曹少夫人哭个不停。此时和蒋少夫人说起话来,把自己丈夫的事也抛在脑后。

蒋少夫人正好在狐疑:“你们自己惹的事,你们自己知道。”反而是蒋少夫人想起来曹公子,从容往外面喊人:“去萧家见大爷,让他…。”转向曹少夫人:“让我们家大爷去哪个衙门口儿看?”

曹少夫人说了,家人出去。这里蒋少夫人慢慢的劝曹少夫人:“依我说,你真的再不和萧夫人见面?”

“不见,还怎么去见她,要是她,我恨之入骨。要不是她,我又怎生见她?”曹少夫人还是哭。蒋少夫人皱眉:“不是我说你,你这嫉妒性子,也不比那一位差。那一位呢,比你有缘法,人家和大帅并肩杀敌,啧啧,这是什么情分?不是我说你……”

蒋少夫人把曹少夫人好一通的说,说得通体舒坦,舒服淋漓。

曹文弟是关在单独号子里,见有人来看,睁大眼睛急切寻找,蒋延玉、杨文昌、谢承运。后面,再没有人。

他还是找呀找,谢承运忍不住给他一句:“萧护还能到这里来看你。”一句话把曹文弟面上仅有的希望全打掉。

他垂下头,不无黯然。

蒋延玉实在头痛:“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杨文昌是用眼光责备。谢承运也来火:“我不是劝你别急别急,等过上几天,让你家夫人和萧夫人赔个不是,你再和我们一同共事不迟。”

杨文昌这才细声细气说了一句:“我们全忙得不行,萧护在管全国的事……”

“我知道!”曹文弟火大:“你们全很忙,我闲着只生事情!你以为我不想和萧夫人和好,我家那位不肯去!”

曹少夫人一张嘴,就是她有充分的理由。她那个理由,也站不住脚,自己也不想想。

三个好友面面相觑。他们站在牢外,曹文弟在牢房内,自己就更难过起来:“帮我对萧护说说,让我出去,我以后不再打他名声。”

蒋延玉怔怔着,对谢承运使眼色,谢承运怔怔,对杨文昌使眼色。杨文昌抓耳挠腮,对着地上头顶一阵乱看。曹文弟慌了:“怎么回事?我是秀才,我不能过堂!”

这个时候,萧护在书房里见一个官员。大帅面无表情:“他是我幼年好友,我们两家有交情。不过弄出这样事情来,又是打着我的名声,不立案以后我难洗清。提他上堂让他画押,不过,”大帅叹息:“秀才功名给他留着吧,不然,我怎么见他父母亲?”

官员躬身答应:“是是,卑职回去就让他画押,好给大帅留个清白。”萧护心想,我本来就是清白的。算着蒋延玉等人去劝也该回来,萧护端茶碗,官员告退出去。

唐夫人从一家门上出来,送她的是个男人。如果曹公子在这里,可以看到就是和他打起来,把他告了的那个欠钱的人。

“不用送了,这官司还没有完结,别让人看到我认识你。”唐夫人笑笑,这张借据是假的,那抢人钱的呆子也敢来强收。而院子里的这个男人,是唐夫人来京里以后认识的,倒没有苟且关系,只是对唐夫人爱慕,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

男人闻言关上门,唐夫人径直来到萧家,这一次有备而来,对张家道:“我要见夫人。”张家瞅她总不顺眼,让小鬼们淋了一身的水,害得老子也一头水,你还来?

十三少怎么会见这种人?

张家想也不想:“不在!”

“去了哪里?”

“不知道!”

唐夫人见他愣眉愣眼,就皮笑肉不笑:“萧夫人回来,你也不会帮我传话的吧?”张家马上就瞪大眼:“你有什么话?”

“我,不和你说了!”唐夫人硬生生被气倒,肚子疼的往家里回。张家见他走了,才和门房里亲兵打声招呼,往里面去告诉慧娘。

见房中人不少,十三少支肘皱眉,奶妈坐着商议针指,四个奶奶交头接耳,爷们中只有养伤的三爷萧拔在,和小鬼在逗嘴:“你小子天天要几个丫头陪,喊一个喊两个全在你身边。”小鬼更不悦:“讨人嫌呢,女人真烦。”萧拔就哈哈大笑。

“找到了,”苏云鹤大呼小叫进来,把张家吓一跳。见表公子举着一本书:“我这是珍本儿,”然后念:“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书页上几个大字:“孙子兵法。”

孟轩生手中早就有一本书,摇头晃脑:“实则虚之,虚者实之,虚虚实实,实实……”张家更呆住:“要打仗吗?”

没有人理会他,张家去和慧娘把话回了,说是姓唐,没有留话。慧娘点头,要见她,自己会去请。

她继续捧腮坐着。

张家继续犯糊涂,就不走。

奶妈总算讨论完花样子,道:“不要急,哥儿迟早要回房的。”慧娘微红脸表示自己在听,可不是她在急,是家里人在急好不好?

小鬼想插话,又知道自己是个奴才,就咽下去。妯娌们商讨完晚饭摆什么,笑道:“不然说大嫂病了,”

慧娘头再低一分,不会装病好不好。

三爷早就不耐烦,全是女人烦的事,把他也喊来。他继续和小鬼逗嘴:“小鬼,你长大了娶几个?”

萧规想想:“娶两个,一个扫地,一个铺床,一个倒茶,一个添香,一个哭,一个闹,”

房里人全哈哈笑起来,张家低声告诉慧娘:“你说有了,大帅就回来了。”慧娘白眼儿他,也悄声:“等发现没有了呢。”张家一脸的瞧不起:“你多能耐,会杀人,会喝酒,就是跟着大帅一年多,下面的我就不说了。”

慧娘一闪神,黑了脸:“这事儿是你管的吗?管你自己以后的老婆。”张家大摇大摆状,还是不走:“我老婆,嘿,她在哪山上我还知道。”

苏云鹤出去再次奔进来:“找到了,我这是个善本儿,听我念……”

身后一人问:“念什么?”萧护在房外沉着脸。

房里的人全站起来,笑逐颜开。

“三嫂,你才说房里有什么给我们看,”

妯娌们走了。

三爷笑得意味深长,也走了。

小鬼推着张家就走,再对房中丫头们瞪眼,悄声:“出来!”奶妈们笑得合不拢嘴:“我们也走了。”孟轩生斯文一礼:“大帅,我等回房去了。”说话客气,手势不客气,揪住对着大帅撒娇的苏纨绔,推了出去。

萧护这才对慧娘笑:“你们在商议什么,晚饭也不摆,我想你肯定贪玩,特地回来教训你。”晚风轻送,慧娘这才注意到已是黄昏。

夕阳,又红又沉,从萧护肩后而起,斜斜挂在树梢上。萧护满面春风:“十三,你可知道错了?”

慧娘嘤咛一声,扑到他怀里,涨红面庞再抬起头时,从萧护肩头上去找丫头们:“吩咐人传晚饭。”

灯,莹莹的亮起。夫妻相对晚饭,晚饭后,正在廊下赏月,外面又有人来找:“宫中顾公公到了。”

萧护往外面走,慧娘才得空闲喊过小鬼,低声交待:“你去书房里问萧北,曹家的出了什么事?”

能让萧护一直堵在心里的,就是曹家,他才会一直生气,一直以为他自己很生气。慧娘看到他主动肯回来,必定是心里的结打开。

那个结,就是十三和曹家的生分。

要么是解开,要么是曹家的要离京。既然没有解开,只能是曹家的人要离京。

打着萧护名义,嫌送的一万一千五百两银子太少的曹公子在外面胡乱行事,有唐夫人盯着,出事是正常事情。

唐夫人那天说这笔钱的时候,一直暗示着,这是我寻的大帅,不想大帅找了别人。要是夫人作主,这也是一笔钱呀。

这一位,竟然是个爱钱的人。慧娘对夫人们了解也不多,她认为夫人们找自己丈夫,只能是为人。

如今长了见识,还有只要钱的人。

但是,还是要防范。

小鬼很快回来,如慧娘所猜地回话:“曹家的人在外面乱收钱,让收了监。”慧娘静静的问:“是谁出首告他的?”小鬼摸头,慧娘莞尔:“也罢,你出去吧。”小鬼不可能短短功夫打听出来这么多。

慧娘在房中慢掂团扇,一下子一下子的轻轻扇动。窗外星星闪闪,草地上萤火虫明亮,小丫头的笑声清晰起来,眼前的房中就更清楚。

门帘低垂,是上好金丝竹而织就,上面石榴花大开,是求子求福。

透过门帘,隐约可见帘外朱花细草,数株慧娘最喜欢的虞美人,轻粉浅紫,在晚风中摇曳。世人都爱牡丹,慧娘也从来只是敬仰的看牡丹。

少年时在闺中,也与丫头们斗花草。丫头们当然是奉承,要拿姑娘比牡丹。再说也比得,萧家背后的称号,是“江南王”。

慧娘以前也自沾沾自喜,后来逃难过后,她无意中见到春花大放,虞美人在关外山丘中有数株时,就爱上它轻俏标致柔婉难言。

细细茎杆的虞美人,上有绝色花盘,大于茎杆许多。有风时,自然伏倒,无风时,又自起来。慧娘觉得很像自己顶着一腔的仇恨,却不肯认输。

那一天,她还在关城外,偶然出营见到开花,远远驻足而看,满意离开。那一天,她是说不出来的满足,为着什么,也许是在当时的少帅以外,又找到一个精神上的寄托。

要像花一样,暖风中自开,无人处自傲!

思绪收回来,再细细看这房中。她今天看的非常的细,从金丝竹帘上收回来的目光,先往下看门槛。

红木门槛,上面细心的是阴刻花卉。阴刻,就是有花纹,是陷入的。这里的阴刻,全是微陷的,白天日头下,晚上烛光下,总有一团花影子晃动。要掩住烛光,只有月光,就更好。月光随风而动,地上花影子就随风而动。

阳刻,就是凸出来的花纹,却在门上。

两扇门,上面是福字儿花纹,下面是瑞草呈春,门也是红木的。

门内,洁净地面,丫头们天天擦得光可鉴人。两侧各有一对高几,几上今天是兰花,明天花房里花开,也许又换了花。

吕氏爱花,三爷常用和那花匠在一处,慧娘倒可以放心。三爷养病,白天时有几个士兵进来侍候,好抬他担架。现在能走动,萧护依然是让士兵们白天进来侍候。

晚上,各处上夜的,全是一队一队巡逻的士兵。

换花,大多由吕氏张罗。

高几,彭牙鼓腿,这是古董,是萧护从宫中领的赏赐。高几往内,条几上碧玉插屏,玉瓶宝鼎样样俱全。

在慧娘眼中,却出现另一副印象。风凄雨迷,是她逃难的时候。如今的荣耀,全由她的夫君而来,她没有理由不尊重于萧护。

有人又要说了,慧娘文武双全,一个人也能拼能打。可带着一帮子人马清君侧,她办不到!萧护意图为封家平反,还受种种原因限制,怒而杀人,才压下那些人。换成慧娘一个人想千里回京平反,这可能吗?

萧夫人此时的想法,不是又回到尊重她的夫君上,而是移到曹家身上。慧娘从萧护知己的角度上,是不能理解曹家的,如果再走动,倒也还能接受。

难道是嫌钱少?

一万多的银子,可以置办田产置办家业起铺子生发。小县城一家的税收,去打听打听是多少。小京官们的收入,一年不算冰火炭敬,不少朝代也就一百多两银子,还是一年。

所以穷京官这个说法,自古有之。

一旦有了肥差使,才能有钱。

难道是嫌没有做官?

慧娘微微一笑,倒没有讽刺的意思,只是就笑上一笑。曹家的人肯送亲妹,自然是想做官的。为着送妹妹来,才先和自己斗争,有把自己打压下去的心思。

可他们也不问过大帅他答应吗?

再来,哥哥们将军们因为自己对曹家不满,萧护尚且不能压制,何况是曹家?

要做官,那曹公子实在不应该无礼。

千里逃难,经历风霜雨雪的慧娘,对于曹家处于安乐之中还能为寻钱财把自己送到狱里去,小有鄙视。

鄙视才起,自幼教导知道不能这样,就起来的是同情。同情才三分,难免又鄙视……

书房里,萧护和顾公公在烛下谈话。顾公公戏装没卸,他大白天全这样。随时来上一段,倒也方便。

萧护怎么看怎么不习惯,皱眉:“以后你来见我,能不能先洗干净脸。”顾公公尖着嗓子:“呀呸!金鱼玉带罗裥扣,皂盖朱幡列五侯,你懂什么。”

他鼓着眼睛,又入了戏。

萧大帅让步:“你怎么喜欢怎么玩吧。”顾公公哼道:“几时你把小鬼借给咱家玩几天,给咱家当儿子吧。”

死小鬼,年纪小小天天玩女人。顾公公又来看过萧规两回,每一回身边不少于三个小丫头。

萧护啼笑皆非,给你当儿子?他装没看到,催促道:“下面呢?”烛光下黑影子里,顾公公嘴一张一合,好似皮影戏里的人,还不管大帅会不会把晚饭吐出来,乱抛媚眼儿:“咱家早就对你说过了,乌夫人进宫的时候,呈给太后一封信。”

“你一直没查出来!”萧大帅嘲笑。

顾公公不服的撇撇嘴:“咱家么,是不乱看女人的。”萧护冷诮。顾公公瞅瞅他的英俊面庞,每一回见都如刀刻般,吞吞吐吐道:“不然,你自己去试试,其实不过是戏是不是?”

“信里写的什么!看不到你今天会来见我!”萧大帅不耐烦,本帅相不相与女人,你也管上了。

顾公公一脸受得罪,对你好心你不给好报应的表情,尖声道:“咱家早就对你说过,乌夫人是从南安王处来的,那是张太妃娘家的原藉,那信里,是南安王对你的担心,说只要你在京里一天,他就不敢来。”

烛火随着话语,猛地一跳,一小截儿烛芯成灰,光亮,垂下来不少,静静的燃烧着。萧护冷笑:“那就不来吧。”

他有时候认为自己如这蜡烛,操心得全化成灰,外面这些人也不领情。

顾公公也冷笑:“你不依,咱家看你能撑几天!从咱家进宫,见到的就不少。殿下们身边是女人,先帝身边也是女人,官员们身边也有女人。先帝初登基杀了不少贪污官员,每一个官员身边都有女人,还不止一个。这些女人们,有些还是歌女,不知道怎么认识这些大员的!”

“大员就不去酒楼不去青楼不喝花酒不去画舫上,”萧护哂笑:“这还用多想。”顾公公沉下脸:“咱家不能去,也不爱听。萧大帅,夫人们跟苍蝇围臭肉似的跟着你转,你想打听消息,以后自己去。你扮个笑脸儿,不是什么都有了。”

萧护琢磨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本帅是青楼上红牌吗?”一笑什么都有。顾公公放肆地笑起来,讥诮地道:“我看你也就像红牌了,你自己当心,多红一时。”

就要走,萧护满面笑容喊住他:“那新来的苗夫人呢,什么底细?”大帅忽然更要笑:“公公对上夫人们,妙极,你想而不能,她想而不愿,哈哈,这能唱出曲子来吗?”

顾公公脸发黑,涂得丹朱的嘴唇里吐出来:“叽哩咕噜,咕噜叽哩……”在骂人。萧大帅瞅着他,越想自己刚才的话越好笑,公公是想而不能,夫人们遇上他,肯定是想而不愿。大帅好心地问:“我给你出个主意?”

“滚!教出来死小鬼的鸟人!”顾公公破口大骂,难得在萧护面前不顾形象一次。萧护见他大怒,这才忍住笑,重新一本正经:“咱们还是来商议御玺。”大帅轻轻易易就是一顶帽子扣过去:“后来查的,据说最后见到石明的就是公公你。公公,你是不是为国为民,在新帝不到之前,也防备本帅,也御玺放起来了。”

顾公公怒目而视:“我就是防备,也防备长公主。她要是再拿到御玺,再加上有你这打手,可以当女帝!”

萧护尴尬一下,他可以自嘲为打手,可敢当着他面说的,只有眼前这个公公。顾公公又愤愤不平:“再说,我那天见的人不少,杀的人也不少,我都不知道哪一个是石明,你倒知道了!没有,咱家没有见过他!”

“他改装,只有一个侧脸,有人看到,说最后见到的是你。”萧护喃喃。顾公公恼怒:“咱家不管风云变,管他谁人坐朝中!”又阴阳怪气:“咱家那天晚上,和你家小鬼在一起的多,你问小鬼,哦……”

顾公公沉思下来:“也是,”他自语道:“小鬼那飞抓,不勾人魂魄,就勾人衣服,几个乱兵怀里全是珠宝金锭,让小鬼一抓勾下来,落得地上乱响。难道?”

萧护也一拍桌子,虎地起身:“那就还在宫中!”

“也许,如果在宫中,那就是后来打扫的人拿到的。”顾公公更陷入回忆,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边笑得阴森森,起来就要走:“咱家回宫去也。”

萧护愕然:“还没有说完,哎,你把事后宫中打扫的人一一告诉我。”走到门口的顾孝慈回头坏笑:“一一告诉你,可以说到明天早上也说不完。你是管杀不杀埋,知道那一夜死了多少人在宫里?知道收拾了几天?多少人参与?”顾公公笑逐颜开,却让大帅总觉得不怀好意。公公笑得如弥陀:“你等着,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来。”

第二天,顾孝慈让人送出来三大本一尺厚的名册。上面写着年代,是从先帝登基开始历年进宫的宫女和太监。

这中间有生老病死的,不下十万人。

萧护打赏来人,又取一个红包轻飘飘的交给来的小太监:“这个送给公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顾孝慈收到这收赏时,有意不开,到了晚上没忍住,打开一看,只见一枚铜钱在手上!顾公公鄙视:“哼,小气儿鬼!”

……

又是一天,天气热得还是狗伸舌头,官道上开阔有风,又有行道树,反而倒好一些。

离京里最近的一个集镇外,余明亮带人迎上一队长长的马车。日色中,小余将军傻了眼:“这么长。”

上百辆不止。

这一行人是浩浩荡荡,最前面行的,是两百彪悍大汉在马上。中间是十辆车,又是两百大汉,再十辆车又是两百大汉,来了几千人。

见有人过来,

忽然想到也有送嫁妆的车才这么长,小余将军心花怒放。岳父大人这般客气?见车队停下来,最前面开道的大汉分开,两个青年,气宇饱满,打马过来,还没有到面前,余明亮先跳下马,抱拳行了一个礼,大声报名字:“请回老夫人,定武将军余明亮奉大帅命前来迎接,求见老夫人!”

他嗓音洪亮,是又是在路上空旷地带尽有,这一声报出去,车里沸腾起来。不见车怎么动,却可以感觉到车帘子似乎全一动,不管近的远的,远的也看不到这里,不过也感觉出来这声音一一传到后面,所有车包括行李车都有动静。

似乎有人在窥视。

行李车上怎么会有人窥视,这是余将军自己害羞,才这么想。

不过前面的车上,是有人在窥视。

在车里轻笑:“又是一个呆子?二姐,你丈夫来了。”

三姑老爷的两个女儿,二姑娘贺珍宝,小表妹贺珍月坐在一处。小表妹打趣姐姐:“是你以后的男人,你不看一眼。”

贺珍宝作势要打,红着脸骂:“又大一岁还是没有正经,嘴里还是乱说,去年挨表哥的打,你都忘了不成?等我见到表哥,说你打趣我,让你进京就挨打。”

小表妹急了,抱住姐姐袖子揉搓:“好姐姐,我不过是告诉你一声,你不疼我,我可怎么办呢?”

贺二姑娘这才笑了:“你呀,也有个怕的人。”

第二辆马车里,萧老夫人不满意:“老夫人,老夫人,难道我老了不成?欠打的逆子,如今我是老夫人了!”

岁月,并没有在萧老夫人面上留下痕迹,她还是精致得如名家打磨的宝石,肌肤细腻,眸子黑亮。

嘀咕道:“不是送亲,才不进京当这劳什子的老夫人。”接下来才是眉开眼笑:“让那姑爷来见我!”

不大会儿,有脚步声走来。车帘子高打起时,余明亮已不敢看。身上有衣甲,不能全跪,单膝跪倒,恭恭敬敬:“余明亮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一路辛苦!老帅可安好?”

车里有一个如黄莺出谷的动听嗓音:“抬起头来我看。”这嗓音清脆的,丝毫不像是生下大帅那么大儿子的人。

余明亮带着稀罕,半抬面庞给萧老夫人。他红着脸,顺便飞快看了一眼老夫人。这一看,更是惊讶。

萧老夫人玉色肌肤,秀眉眸长,看上去只像萧夫人的姐姐才对。竟然这般年青。

萧老夫人苏氏满意的笑笑,余将军五官端正,气宇不凡,还年青,以后前途广阔。她含笑:“把我赏他的东西给他。”

车停下时,有人快手快脚早取出来,是一个和合二仙的玉佩,玉质上等。萧老夫人笑容可掬:“你起来吧,不再用谢。论理儿你也该多多拜我,我可是送亲来的。不过呢,等我到了大帅府上,你再多多的来叩头吧。”

余明亮满面通红,双手接过玉佩叩了几个头,应声道:“是。”听车中萧老夫人又问:“还有一个廖校尉在哪里?”

余明亮大喜。廖明堂比他官阶低,却是关系最好,不站班时可以互打互骂。自从余将军的亲事定的二姑娘落定后,廖明堂天天嘀咕:“我的是哪一个?”余明亮要劝他不要想得太高,廖明堂就要恼:“夫人亲口说的,我的亲事和你们一例!”

然后自己生气半天。

现在见到萧老夫人第二个就问廖明堂,余明堂为好友欢天喜地:“他在城门相迎。”萧老夫人这才作罢,自己又一笑:“看我,只为姑娘们着想,先问姑爷们了,竟然忘了先问大帅和十三娘,真是老了。”

“大帅好,夫人也好。”余明亮听到先为姑娘而把大帅也忘了的话,神思想到这是一位娇姑娘才是,娇姑娘全是得家中宠爱的,余将军欢喜得面容嘻嘻,嘴怎么也合不上。

他生得明净,这出自内心的笑容,更让余将军看上去英俊不凡,让萧老夫人很是满意。前后的车里,又传出来几声轻笑。

余将军本来就红的脸,腾地更红一层。现在就是风吹林动,余将军也以为是有人在偷看他的笑声。

萧老夫人也听到了,笑着吩咐自己丫头:“去让姑娘斯文些!这不比家里,一个一个胡闹不论规矩。在京里,要行错步错,我可是不依的。”

丫头们笑着下来一个,只去告诉小表妹就行了,就她最淘气,别的人倒不用告诉。

余将军顺着丫头去的方向,狠狠地在心里认下来这辆车。最要看自己的,一定是自己的未婚妻子。

那这车里,是自己的妻子?

余将军眼睛亮了,肌肤有光了,人也挺直腰杆,要给二姑娘好好看看自己。只有面上那一段红,有心忍住,却越来越红,红得快如桃花。

他还有话要回,对萧老夫人道:“大帅有信给您。”萧老夫人满心欢喜,接过儿子亲笔信,很想絮絮叨叨问大帅现在饭量可好,睡觉可好,一切可好?又挂念十三娘怎么还没动喜信儿……

总算她是个豪门里一辈子的贵夫人,遇事很能把住,就先不问,只看萧护的信。

目光一触及儿子的笔迹,萧老夫人红了眼圈。自从他们离京,真的是十分的挂念。见信中萧护先问过安好,再道:在客栈里订的有下处,二表妹的车先到客栈里去。又有一句,一切由小余将军安排。

萧老夫人奇怪,这是什么原因?

不过想到儿子的话必有道理,先放下疑惑,对还等候在车外的余明亮笑道:“大帅说,我们听你调度。”

“属下不敢。”余明亮才说过,丫头们先掩口轻笑。一个丫头低声道:“请余将军改了称呼吧。”萧老夫人笑起来:“说得也是,小余将军,你聘的呢,是我家三姑太太的亲生女儿。我呢,是你的舅母。”

余明亮感觉自己快飞到天下去,轻飘飘的如踩棉花,再次行礼:“见过舅母大人。”这一回,他脸直红到脖子根上,丫头们全用心看表姑爷,又笑得燕啭春花般动听。

车队前行,余明亮也认识出来的两个马上青年,他们含笑抱拳:“我叫贺夫伯,是你的大舅哥。”另一个是二舅哥贺夫仲。

不用说,小余将军见礼尚且不足,又要久仰半天。三人并行,贺夫伯笑道:“三弟年纪小,路上骑马摔了一下,舅母让他在后面车上,回去再相见吧。”

余明亮道:“是是。”

“父亲母亲说本该亲自来,可父亲不巧一个月前伤风,母亲要照顾他不得前来。一切,全由舅母和表哥作主。”

余明亮泪水喷了几滴子出来,两位舅兄都生得碧玉一般,姑娘不会差到哪里。又全由着大帅作主,余明亮感激涕零,此生,是会跟定萧护的。

他虽然高兴自己的,也还能记住廖明堂,在和舅兄们说话,不好当着他们直白告诉亲兵,就对一个亲兵道:“先去城门告诉,说我们就到了。”

挤一挤眼。

亲兵是听到余将军和廖校尉开过玩笑的人,再加上随着老夫人进京日子越近,廖校尉也就更搔心。就很是会意,忍住笑先过去。

车队,慢慢的过来。

姑娘们居多,不会行得太快。

城门上,廖明堂真是度日如年。天气这么热,他甚至不肯上城楼上凉快,就在城门内站着。城门内虽然有风,可来往的人多,人气儿足,一样儿是热。

再加上身上盔甲不透风,把廖明堂热得一身汗一身汗水地出,还苦苦的候着。心思千变万化?一会儿想是嫡亲的表姑娘堂姑娘,又怪自己贪心,不是嫡亲的就不好?把他急得如果没有头盔,又要抓耳挠腮。

萧护事情太多,如果不是杨家的人闹事,还不会告诉余明亮给他定的是谁。先说本应该,可大帅在这件事上,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就不说。

余明亮的亲兵过来时,廖将军是头一个迎上去的:“来了没有?”亲兵再也忍不住,放声长笑:“先说给多少酒喝?”

“还会差你酒喝。”廖明堂见到他面上笑容,才知道自己失态过多,笑一笑,沉稳下来问:“到了哪里?”

亲兵哈哈:“余将军让我先来告诉,将军您的未婚妻子到了。”廖明堂明明知道,心中也一跳,差点脱口而出:“是行几的姑娘?”好在没问,不然更让人笑话,他按按心思,却压不住满面春风,先问道:“老夫人和姑娘们路上安好,这一路可劳顿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萧老夫人特意问了您,问过以后笑,说只顾着相姑爷,把大帅也放在后面。”亲兵嘻嘻。

噗!

好似有什么在廖明堂心中炸开,他在这一刻欢喜得不能自己,如果不是当值,恨不能抛下盔甲,跑到道边儿草地上打几个滚。他笑得傻傻:“真的是这样说的,只怕是指余将军吧。”亲兵冲他笑:“那又何必把您带出来问,原想见见的意思,后来你不在,就说城门上再见。”

廖明堂就此开始盼着车队过来。

而一车子女眷居多,哪里能走得快。

士兵们不时来报信,再往府中去报信。

“中午打尖。”

“还在休息。”

直到半下午时,京城里先出来一行人。这行人所到之处,无处呼声:“大帅,大帅!”萧护笑容满面在马上,后面跟着先生们将军们表弟孟轩生兄弟们,慧娘和女眷们丫头们,全在车里。

这一行人,也是浩浩荡荡。车队之长,可比一条长街。

有士兵前面开道,不然难过来。

到城门上,萧护给廖明堂一个温暖的笑容:“你随我来见母亲。”只这一个笑容,廖校尉的心都化了,不用再问,也清楚自己定的将是什么人。

他想问,又不敢问。上马跟上大帅,见马明武笑着道:“大家退后,让新姑爷在大帅后面。”将军们哄笑声中,廖明堂如姑娘般羞羞答答跟在萧护身后,在以前按品级,他是要排在后面的。

苏表弟从来是促狭的,用马鞭子捅捅廖明堂:“哎,我说,以后是亲戚,你怎么照应我?”孟轩生好笑。廖明堂红着脸,还能玩笑:“怎么照应呢,以后冬天我喝凉水,多给您一碗。”苏云鹤啼笑皆非,作咬牙状:“你等着,我很会闹房的。”

廖明堂这一下子才怕了,赶快赔礼:“是我的不是,您可手下留着点儿情。”他恢复几分自如,只脸还红着:“请你喝酒,表公子,你要去哪里,我都奉陪。”

苏云鹤这才放过他。

一行人在十里长亭停下,还有不少好事的百姓们跟着,来到竟然不下数百人。才看到道儿上车队隐隐出现时,梁源吉飞马过来,对萧护抱怨:“你怎么不支会一声,害我听别人说的,我赶快过来。”

平江侯府有几个家人在街上,这才知道。

萧护对他微笑,再目不转睛看着母亲车子。慧娘也早下车,由妯娌们簇拥着围得水泄不通。热,是自然的。主要还是怕有人看到她。

这在有些人眼里,又是双重标准。在军中的时候不怕人看,出门的时候也骑马过,这就怕人看到。

就是古代姑娘们夫人们,在宫中或是游春取乐,到了地方不戴面纱者居多。但平时在家里,抛头露面又叫不好。

这是什么标准,去问古人。

车队行到视线中一半时,又陆陆续续有听到消息的官员们到来。大成长公主府上,是程侯爷过来,他才到,就见车队近了,停下来。

萧大帅和萧夫人等家人们,一起迎了上去。在一辆车前跪倒,大家就都知道里面坐的必是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满面是笑,却眸中滴泪。她端坐着受儿子媳妇的礼,只是道:“快抬头让我看看。”萧护膝行而前,仰起面庞来面有泪水,哽咽了:“母亲!”

英勇无畏的大帅孩子一样执住母亲的手,泪如雨下。

慧娘也哭着,跟在丈夫身后。萧老夫人另一只手伸出来,握住慧娘的手,泣道:“慧娘儿,”只这三个字,慧娘更放声痛哭,口口声声哭道:“我的好婆婆。”

别的人见到,不是自己家里人的,全是纳闷。萧夫人也不是头一回见婆婆,怎么好似经过生离死别似的。

有几个夫人们也来凑趣,见到这样子,全拈酸。蒋延玉等人回家接少夫人们再来,这时候才赶到。

蒋少夫人又要撇嘴,难怪敢闯到书房里当着大帅面大骂,原来早把自己婆婆哄成倚仗。蒋少夫人也奇怪,以她这个能人,也不能把蒋太太哄成这样子。是几时,这婆媳这样的好?

萧夫人角门里进家,萧老夫人可是始作俑者。

母子媳三个人,两个滴泪,一个痛哭。自然有丫头们来劝:“还有客人等着拜见,不要再哭的好。”

萧护先收住泪,他经过京乱,独自在京里心中没有依靠,那时候也不能通信与父亲,有那样的孤单过,才有今天的泪水。

再命慧娘:“不要再哭,母亲到来,是高兴日子。”

萧老夫人也住了泪水,听说来的有外客,忙下车。中午打尖时,知道兴许有客人,至少蒋公子们在京里必然要见。将军们先生们,也是一定要来迎接的,早把见客衣服换好。

从容下车。

客人们全惊叹了。

萧老夫人眉目如画,风姿不亚于大成长公主。要论相貌,比经过兵乱受摧残的长公主还要显年轻。

她一手扶着儿子,一手扶着慧娘,笑吟吟而来,衣上盘金线,头上金玉宝石全闪光,不亚于神仙妃子。

车里,和后面匆匆赶上来的,又是六个丫头。就是行路,她也是这样的气派。

程业康轻轻叹气,这样的人才能生出来萧护那样的儿子。再看萧夫人慧娘,以前只看到她美貌,而今天她站在婆婆身边毫不逊色,让不少以前认识封大人的人稀罕,封家竟然有这样的女儿?

以前少见,也从封大人夫妻面上看不出来。

这稀罕的人,程侯爷也是一个。

一一的上前去见礼,先是家人们,妯娌们和兄弟们先拜,萧老夫人笑声动听,不知道她怎么保养的,还如年青妇人一般的嗓音:“老帅在家里常说,你们辛苦了,幸亏有你们跟来呀。”

只这句话,是最大的嘉奖。

妯娌们和兄弟们全喜笑颜开,连说不敢。孟轩生,也跟在兄弟们之中。再就奶妈们丫头们小厮。跟来的小丫头们是初见,全都惊讶,老夫人真好看。

萧老夫人对家人们更是称赞,见奶妈们上前来跪,自己伸手去扶还不算,又让萧护和慧娘双双扶起,故意装生气:“老货,这是弄的哪一出子。”

苏云鹤最后才上来,他是来撒娇的一个:“姑母,你得好好夸夸我。”萧老夫人见到他,更是欢喜异常,手不住摩挲他的面颊:“云鹤呀,你长高了不少,也沉稳不少。”

苏表弟要撒娇,可以撒上一天不带停的,不过还有外客要见,知趣退下,和贺家的兄弟去见礼,见林家的兄弟也到了,问一问,果然四姑老爷和四姑太太也到了。他们在后面车上,下来正往这里赶。

姑老爷和四姑太太在儿子们簇拥下过来,也是笑得很喜欢。萧老夫人正在见外客们。外客们全知趣,得让人家母子家人先见面。

才见了几个,见四姑老爷和四姑太太到来,萧老夫人更笑了,将军们先生们适才已见过,估计那廖明堂也在其中。

她含笑用目光寻找着,在一些年青将军们面上一一扫过:“哪一个是廖明堂?”大家目光唰唰,全对着廖明堂扫过去。

廖明堂脸上红,心里跳,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脚下步子都深一脚浅一脚,不及到萧老夫人面前,扑通跪在地上,伏地不敢抬头,颤声道:“末将武德校尉廖明堂给老夫人请安。”

他一急,把官称全报出来。报出来以后,心中更急,当着这些人的面,让姑娘知道自己不是将军,她会不会面上无光?

萧老夫人还是笑:“去见过你岳父母。”

廖明堂不敢抬头,半垂身子看人衣角,才寻到四姑老爷和四姑太太方向,膝行几步恭敬地道:“小婿见过岳父母大人,岳父母金安。”

“抬起头来我看。”

廖明堂顿一顿,心一横,丑女婿总不能不给人正脸儿见的,把脸微抬起来。心中忐忑不安,只怕岳父母嫌弃自己官职小,认为自己生得不好。

见过的大帅,苏表公子,萧家四位爷,全是英俊人物。

这一抬脸,见到一个风流倜傥的中年人,微微地点了点头。他旁边,是个美貌的妇人,和萧帅有几分相似,喜欢得不行的上前来:“你这个孩子,来来,让我也好好瞧一瞧。”

就知道是岳母大人。

心头一块提上去的石头,就此融化在这笑容中。

城外大家相见,一个人在百姓后面,悄悄地离去,是杨家的来保。来保上马,狂奔而回。再次上气不接下气去见杨侍郎夫人:“不好了,萧家的表姑娘,这次真的到了。”

杨夫人天天盼夜夜盼,今天总算能定下心。她才不管来保说多少人迎接的话,只是冷笑:“来那么多人,总有人住外面吧。”

按情理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萧府上不至于这么小。可杨夫人一头钻进牛角尖,只想着她成天以泪洗面的女儿,逼着来保再去打听,杨夫人是走火入魔:“去打听再去打听,只要她住外面……”

来保不敢不去打听,到起更后回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回:“还真的,是住在了外面。萧府包下好几间客栈,说来的人太多,住不下先外面将就一下。那位表姑娘,由兄弟们送来,是萧家三姑太太的第二个亲女,住在悦来客栈!”

来保也觉得奇怪……

------题外话------

就要有孩子了。

嗷嗷嗷嗷

喜欢少将军滚远点请大家收藏:(m.suimengsw.com)少将军滚远点随梦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踏道高歌拯救反派的办法:疯狂贴贴神秘消失的女主播们洪荒之东海三太子武侠:人在武当,开局无双剑匣保护校花重生末日前百亿物资打造地下堡垒横压天下吃了霸总们的瓜,跪着看我笑哈哈你们都追女主?那女魔头我娶走了斗破苍穹之无上之境修仙不如炼丹抗战,从亮剑开始单挑全世界!空姐背后鉴宝神眼踏星乡村小娘子她把男人玩成了上位工具夺嫡学霸的培养系面板
经典收藏前妻好可口:首席,别闹男神娇宠之医妻通灵冰冻寰宇三生三世:小狐跑不掉郁先生的小娇妻又翻天了大佬夫人说她想罢工半世浮生半世殇保护校花极品警察南方黑道往事娇宠嫩妻:闪婚老公撩上瘾小奶包她超级甜我在绝地求生捡破烂拽姐种田带着怼人系统暴富了我在忍界搞咒术回战怕什么,我有无敌空间[综+剑三]明眸善媚来自山村的铁血王子魅王邪妃:草痴三小姐农家团宠六岁半
最近更新从量子机开始,突破美西方封锁龙凤阴阳诀明州小医生开局尖刺蜘蛛,进化阴影主宰!重生之都市极品天尊娱乐:回到过去,靠国足起家峰宇之恋每升百级,实力提高1级宇宙文明遥远的回航成为反派,我该做什么?消费返利现女神也迷糊富女姐姐对我一见钟情!权力巅峰:从乡镇税务局开始不朽从二零一四开始黑道千金爱上我你有天眼不去乱看,又去捡漏?恋综:没吃过恋爱的苦,我想试试被关女子监狱十八年,出狱即无敌失忆后,她们都说是我女朋友渣男系统:在恋爱游戏里大放异彩
少将军滚远点 淼仔 - 少将军滚远点txt下载 - 少将军滚远点最新章节 - 少将军滚远点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