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所说的话让陈凡面色一沉，原本以为天外天上的剑道神只是幕后黑手，没有想到这天道化身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不知不觉，局势越发明晰了，也越发让人看不透了啊。
陈凡走到了心魔身前，问：
“为何你能察觉到这一切？”
“又为何要做这个好人，将这一切说与我听？”
心魔披发跣足，仰头一笑，淡然道：
“因为我走通了魔道之路，在路的尽头，我发现了祂的心魔。”
“至于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就是你啊。”
“你是陈凡，我也是陈凡。”
“天底下没人能有我懂你了，天底下也没人比我明白你陈凡到底有多累。”
“怎么，我心疼我自己，不行？”
心魔的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丝耍宝，但却散发着真挚的情感。
不可否认，他确实有想过挣脱束缚，活出真我的想法。
可当他察觉到了背后之人的时候，他犹豫了。
正如他所说，陈凡有的他都有，他和陈凡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成也陈凡，败也陈凡，魔威盖世的他，始终是见不得人族成了天道手中的棋子。
他若是想逃，前几日便可主动脱离无语了，但他笃定班禅活佛肯定会去找陈凡。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见面的机会，等一个最佳的时机。
所幸，他最后等到了。
心魔目不转睛的盯着发愣的陈凡，道：
“我即是你，我心中也有春秋大义，也有家国情怀。
我虽修魔道，但我也有情有义！”
“读书人的影子，照样长得出文人风骨！”
“本体，魔道本应起高楼，但，我观众生不自由。
可否，为偌大的天下，与天对弈一局？”
心魔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嘴角微微一咧，露出了一个笑容。
寒风吹散他本就散乱的发丝，鼓动的宽松大袍，周身散发的恐怖魔威，让其显得更加的不羁。
那一双睥睨天下的目光，无视了一切礼法规矩，就连天道都没有放在眼中，凭谁见了都得称上一句魔道祖师！
陈凡再次上前，微微弯腰，伸出了手。
啪！
心魔的左手和陈凡的右手拍在一起，陈凡猛地一拽，将其拽了起来。
看着身前的另一个自己，陈凡大笑一声：
“如此心胸，不愧是我陈凡！”
心魔淡然一笑，身形渐渐消散，化作了一缕缕黑色的丝线全部融入了陈凡体内。
陈凡感觉自己脑海中凭空多了一条大道，一条足以成圣做祖的大道，自身的实力更是提升了一个阶梯。
庭院中散发的魔气也自动回到了陈凡体内，且十分安分守己，就像是回到心魔体内一般，不敢有丝毫造次。
沙沙。
西方多荒漠，寒风更刺骨。
站在风中，陈凡愣了许久，心魔此举真的超乎了他的预料。
修魔道，却正得发邪。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心魔？
“魔道本应有高楼，奈何苍生不自由……”
陈凡不断念叨着心魔消散说的话，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不多时，他缓缓抬起了头，注视广阔无垠的天穹。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天高任鸟阔这句话有些不对，至少在他看来是不对的。
这天，何尝不是一座巨大的牢笼，密不透风，压得人喘不过气。
“神要灭我人族，天也要算计我人族。”
“我陈凡可不信什么天赋人权，更不信什么人权神授。”
“且看我陈凡与天对弈，与神捉对，让世间生灵知道，何为人定胜天，何为神为人用！”
冽冽寒风中，陈凡的话音十分坚定，身姿十分坚挺，松姿鹤骨，宛如人间太岁神，更似天上降魔主。
咻咻。
不多时，班禅活佛托着已经苏醒的无语回到了恢复平静的禅院中。
进门，看着独自坐在石凳上的陈凡，班禅活佛觉得陈凡的气质好似变了，但又说不出究竟哪里变了。
无语察觉到了陈凡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后脸上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淡定，毕竟他可是知道陈凡的天赋到底有多么妖孽的。
旋即，无语大步走上前，双手作揖，朝着陈凡深深一拜，道：“多谢。”
陈凡瞥了一眼如今的无语，笑了声：
“六七个甲子未见，一见面就行大礼，是不是有些过分生疏了？”
无语也笑了笑，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光头：
“佛心种魔，不止是欠了你一个大因果，更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这大礼，你陈凡受得。”
不时，班禅活佛也凑了上来，环视了一周后，他扭头看向了陈凡：
“那心魔真的被你炼化了？”
陈凡点了点头。
班禅活佛沉吟道：“那心魔的实力可不一般，这么快就把他拿下了？”
陈凡摆了摆手，回道：“我可是本体，他见了我就是老鼠见了猫，败得快才是正常的。”
听见这话，班禅活佛也觉得有道理。
于是乎，班禅活佛侧过身去，朝着坐镇后山的联怜生佛祖传音道：
“师兄，心魔已解。”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那横断山脉的金色法相化作点点星火。
紧接着，一道平缓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陈施主，等下来我寒山禅院一坐。”
对于佛域另外一尊话事人的相邀，陈凡自然不会拒绝。
出于礼貌，陈凡站起了身，朝着声音消失的方向，回了声：
“一定。”
随后，无语，班禅活佛，陈凡三人坐在了石凳子上，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眼尖的陈凡一眼便看到了无语耳垂上的金蝉，他连忙问道：
“你小子是得了那邪和尚的传承？”
无语没有掩饰，十分实诚的点头道：
“没错。”
“我现在走的便是三教合一的路子，只是佛道一马当先，遮掩了其余两道。”
听完，陈凡向着一旁的班禅活佛递了个眼神。
班禅活佛淡然一笑：
“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大度观世间”
“天下大道殊途同归，儒释道本是一家，三教合一没什么不好，况且，我西方佛域也没有这么小心眼。”
“一千个人有一千个人的佛法，该走怎么样的路，全凭他们自己决定，只要不走歪，那便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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