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门那滑腻的声音还在财富弥漫的空气中回荡，萨麦尔已经不耐烦地发出一声低吼，如同闷雷滚过金库。
他巨大的身躯向前一步，镶嵌着宝石的地面微微震颤，愤怒的目光几乎要灼烧玛门肥胖的脸颊。
“磋商？玛门！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呕的模样吧！”萨麦尔的声音震得周围的财宝簌簌作响。
“路西法的混沌已经污染到了你的门口！他的刺客刚在你的金库前试图杀掉你可能联手的盟友！而你现在还在想着讨价还价？你的贪婪已经蒙蔽了你最后一丝理智！”
面对萨麦尔的愤怒，玛门却丝毫不惧，只是用镶嵌着巨大黑宝石戒指的小指掏了掏耳朵，仿佛萨麦尔的怒吼只是恼人的蚊蝇之声。
“理智？萨麦尔，我亲爱的老邻居，理智正是我所有投资的基石。”他慢条斯理的说着，小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阿斯塔罗斯。
“正是因为路西法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不可接受的风险，我才坐在这里，而不是直接让你们和那些混沌渣滓一起变成我金库墙壁上的装饰品。当然，那也会很有特色，但显然不如活的、能提供‘核心技术’的抵押品有价值。”
他特意加重了“核心技术”和“抵押品”这几个词，目光中的贪婪几乎化为实质。
阿斯塔罗斯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角上纹路传来的阵阵刺痛，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地狱中表示谈判诚意的礼节，但这个姿态通常用于弱势一方。
“玛门大人，萨麦尔大人，请您二位息怒。”他声音沙哑，却努力保持镇定“我们共同的敌人是路西法，以及他那会毁灭一切现有秩序，包括地狱古老法则和无尽财富的混沌计划。”
“我们之间相互攻讦内耗，正是路西法最希望看到的。”
他抬起头，直视玛门“您想要确切的抵押和回报，这合情合理。”
“夏星澄阁下承诺的并非空谈。您已经亲眼见到了它力量的一部分。”他指了指自己仍在微微发光的角“这仅仅是融合了夏星澄阁下力量的血液所带来的微弱效果。”
“真正完整的，在于如何安全的引导、融合并掌控混沌与秩序的力量，而非像路西法那样被其反噬变得疯狂。”
“这股力量所能带来的，远不止是战斗力。”
阿斯塔罗斯眼睛射出精光“想象一下，它能创造出何等稳定的能量？能锻造出何等强大的魔法器物？其‘价值’，的确如我所说，足以颠覆一切。而夏星澄阁下愿意与盟友分享这份力量。”
玛门的眼睛眯得更紧了，手指无意识的搓动着一枚金币，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分享？多么慷慨的词汇。但具体是多少份额？独家还是多家？技术交付是分阶段还是一次性？技术支持团队由谁组成？你们的售后服务如何保障？最重要的是。。你们如何证明，你们真的拥有这份技术，而不是路西法派来骗取我资源的又一个骗局？”玛门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每个都精准的指向利益和风险的核心。
这一顿连珠炮式的提问，把萨麦尔听得额角青筋暴起，双手也不自觉的捏起拳头，浑身烈焰燃烧的更加猛烈，甚至连周围他手下的愤怒军团骑士都不得不稍稍远离自家魔王。
显然，萨麦尔对玛门说的这些繁琐细节是极度厌恶的。
听完玛门的话，阿斯塔罗斯心中飞速思考。
混沌力量是把双刃剑，能斩敌人也能斩自身。现在与夏星澄对抗的就是来自路西法的混沌力量，所以阿斯塔罗斯明白，自己不可能真的给出关于夏星澄混沌力量的真正核心技术，自己说的话，那只不过是诱饵。
但阿斯塔罗斯同样明白，玛门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自己必须给出足够可信且诱人的承诺。
“玛门大人。”阿斯塔罗斯镇定的回答“技术的细节和交付方式，需要夏星澄阁下与您亲自敲定。我的任务，是带来合作的意向和诚意。”
他的话顿了顿“至于证明。。我想，路西法对夏星澄阁下的忌惮，以及他不惜派出精锐刺杀小队也要阻止这次会面，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如果您需要更直接的证明。。”
他抿了抿嘴，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在成功牵制路西法的主力，为夏星澄阁下摧毁混沌熔炉创造机会之后，夏星澄阁下愿意优先为您提供一份‘样品’。”
“一份经过初步净化和稳定的混沌能量源，您可以亲自验证其可塑性与价值。”
阿斯塔罗斯的笑容很真诚“而作为预付的诚意，在我返回复命之后，可以派遣一支由精通此术的工匠和学者组成的小队，先行抵达您的领地，为您展示部分基础应用。”
阿斯塔罗斯说的这一切只是一个空头支票，但听起来无比真实。
优先提供样品、派遣技术小队，这都是玛门无法立刻验证却又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玛门沉默了片刻，小眼睛里精光闪烁，显然在飞速计算着其中的利弊得失、风险与回报率。
萨麦尔这时已经等了很久，他再也忍不住，咆哮道“玛门！你到底要算计到什么时候？！等路西法把混沌熔炉修到你的王座底下吗？！一句话，出兵，还是不出兵？！”
玛门终于抬起头，脸上堆起一个虚伪的笑容“亲爱的萨麦尔，你的脾气总是这么急躁，这在商业谈判中可是大忌。”
他转向阿斯塔罗斯“好吧，看在你这份还算有诚意的‘预售方案’份上，我承认，路西法的行为确实对我的。。嗯。。‘商业帝国’构成了严重威胁。”
他踱了几步，黄金靴子踩在宝石地板上咔咔作响“我可以提供‘有限’的军事支持。注意，是‘有限’的。我会开放一条通往第七地狱核心区域的秘密贸易通道给你们运送兵力。”
玛门的眼中亮起名为贪婪的光芒“当然，要收费的，价格可以按人界的金币，也可以按纯净灵魂结算，给你们打个九五折。”
“同时，我麾下的黄金魔像军团可以出动三分之一，协助你们牵制路西法部署在熔岩平原侧的右翼军团。此外，我还可以提供一笔‘军事贷款’，利息嘛。。。看在未来技术合作的份上，就收你们月息百分之二十吧，这已经是友情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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