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攥着那块刚刚刻下“妈”字的暖石,指尖还留着刻痕的微痛,心里却像揣着一团火。
她没敢声张,也没敢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惊天秘密,就像一个抱紧了全世界宝藏的小守财奴,一溜烟儿钻进了废弃已久的地下净水站。
这里,真是别有洞天。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铁锈味儿和潮湿的苔藓气,头顶偶尔滴落的水珠,在昏暗中回荡着空灵的回声,听着就让人心里发毛,又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
小满才不怕呢,她才九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糖吃的年纪。
她找了个最隐蔽的角落,背靠着一根生锈的巨大管道,小心翼翼地把那张拓印着三十七张人脸剪影的布片,从胸口拿了出来。
那块布片,被她体温捂得有点湿润,却也因此显得更加真实。
她指尖反复摩挲着布片上那张最清晰的脸,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颗褐色的小痣——没错,就是这里,她梦里妈妈左耳垂上的小痣,简直一模一样!
那种真实感,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她那颗小小的心脏上,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妈……”她轻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又带着一股子倔强。
她把布片重新贴回胸口,就像在给妈妈一个迟来的拥抱,用自己的体温,拼命地加热着,希望能把这模糊的剪影烘烤得更清晰一些,更真实一些。
然而,人生嘛,总不按套路出牌。
就在小满期盼着奇迹发生的时候,布片上的剪影边缘,竟然,竟然开始剥落了!
不是那种哗啦一下的溃散,而是像时间磨损的旧画,一点点,一缕缕,化作了细小的、闪着微光的粉尘。
这些粉尘,就像带着记忆的星星点点,轻柔地,却又不可阻挡地,混入了她脚边石缝里,那一片灰绿色的苔藓共生体。
“哎哟我去!”小满瞪大了眼睛,这算什么?
记忆降解?
还是……重组?
她的小脑袋瓜有点转不过弯来,但心里却莫名地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就在她呆愣的功夫,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是老槐,这个净水站的守夜人,一个被失语症折磨了半辈子的老头。
他弯着腰,颤颤巍巍地递过来一个陶碗,碗里盛着微温的蒸馏水,水面上,还浮着三片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银叶草。
老槐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他那枯树皮一样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地上那团灰绿色的苔藓,接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哀伤,比划了一个“哭”的动作。
小满瞬间懂了。
“哭……”她喃喃道,脑子里像被电流击中,猛地想起自己偷看过的林晚档案:火种计划第七轮志愿者,临终前泪液中含有高浓度神经肽!
神经肽!
这玩意儿,是干嘛的?
她虽然小,但那些在生态修复队里听到的词汇,总能在关键时刻跳出来。
她看了看老槐,又看了看碗里的水,再看看那些灰绿色的苔藓。
一个大胆到有点离谱的念头,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小小的世界。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那根因为冻疮而红肿发亮、指尖已经裂开的右手食指,轻轻一挤——一滴晶莹的血珠,在指尖颤巍巍地晃动了一下,然后,“噗通”一声,准确无误地滴入了陶碗里那片微温的蒸馏水。
血珠瞬间在水中晕开,染出了一丝淡淡的红。
而就在这一刻,奇迹发生了!
陶碗里的水,就像被点燃了似的,突然泛起了一层诡异的银光,而那些混入石缝间的苔藓,也跟着骤然泛起了一层层如同呼吸般的银色波纹!
“卧槽!”小满差点没叫出声,这哪是苔藓啊,这分明就是一团活的记忆!
几乎是同一时间,“咣当——”一声,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在净水站门口停下。
切尔茜,那个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碑前废品回收员”,此刻正推着她那吱呀作响的宝贝车,假装来收废铜烂管。
她耳后那道数据接口的疤痕,此刻被几缕凌乱的碎发遮掩得严严实实,但那双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却像鹰一样锐利。
她瞥见净水站深处那团苔藓发光的一瞬间,脸色丝毫未变,只是一个娴熟的“失误”,手中的扳手“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顺势蹲下,假装检修脚边的管道,实则余光透过扳手的反光,死死盯着小满手中的布片。
“靛蓝绣线……”切尔茜心里咯噔一下,这玩意儿她太熟悉了,那是杜卡奥司令亡妻专属的配色!
整个银河联盟,能用这种线绣东西的,除了裁缝阿阮,恐怕再无二人。
她不动声色地从工具包里掏出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微型孢子采集器,熟练地塞进了墙壁的一道裂缝里。
“滴——”一声几不可闻的电子音,采集器被设定完成:仅响应“儿童体温+泪液混合信号”才启动。
切尔茜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弧度,小样儿,我就不信,你们这帮“遗物”,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就在苔藓的银光渐渐稳定,小满还在为自己的“神来之笔”而震惊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净水站的宁静。
“例行核查净水记录!”陈默,那个“新秩序事务局”户籍科副科长,顶着他那张写满了“我很忙但我很尽责”的脸,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他那双眼皮耷拉的眼睛,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过那团还在微微泛光的苔藓,嘴里却只轻描淡写地念叨:“嗯,藻类滋生超标,记录在案。”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小心”地把手里的登记簿掉在了苔藓旁边。
登记簿被摔开,露出夹在中间的一小团湿泥——那是昨夜他藏在袖口里的,混杂着发芽银叶草根系的泥土。
此刻,那些细密的银叶草根系,就像有意识的触手,正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地,缠上苔藓的菌丝。
陈默弯下腰去捡登记簿,身体刻意地挡住了小满和老槐,他凑到小满耳边,声音低得像耳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小丫头,别忘了,你妈当年可是修过这站的滤芯的。”说完,他便直起身子,没再看小满一眼,转身迅速离开了净水站,留下了一脸懵圈的小满。
他走得太急,袖口粘着的一粒蒲公英绒毛,轻飘飘地,无声无息地,落入了小满面前那陶碗里,那滴着血、泛着银光的蒸馏水中。
水面荡起了一圈微不可见的涟漪。
小满看着那块暖石,上面刻着她亲手写下的“妈”字,心里一股脑儿地涌上来一股子劲儿。
她直接把石头往那团苔藓中央一按,妈呀,这玩意儿居然顺着石头的纹路,给我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微型人脸轮廓!
简直了!
这得是开了什么挂才能长成这样啊?
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小刀,轻轻一刮石面。
嚯!
苔藓居然分泌出了一种透明胶质,黏糊糊的,像鼻涕一样。
然后,更炸裂的来了!
那些沾着胶质的苔藓碎屑,在阳光下一照,竟然折射出了全息残影!
就那么一瞬间,林晚,就是小满那个“妈”的照片,清晰地站在了母碑的裂缝前,怀里抱着还是个小婴儿的小满,正往一个叫周建国的人手里塞。
最关键的是,林晚左耳垂那颗褐色的小痣下面,赫然有一道新鲜的抓痕!
我勒个去,这抓痕,跟杜卡奥司令那个怀表内侧的刻痕,简直一模一样!
这尼玛,啥情况?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小满看得目瞪口呆,脑子里一团浆糊。
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一切束缚,冲破这诡异的真相。
她盯着那道吻合的抓痕,脑子里闪过杜卡奥司令那张写满沧桑的脸,还有他怀里那块古老怀表。
一切的疑问,都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她的心头。
“这……这是什么意思?”小满喃喃自语,声音却在空旷的净水站里显得有些飘忽。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暖石,把碎屑小心地用布包好,仿佛包住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秘密。
她抬起头,望着那团还在微微发光的苔藓,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们……还能回去吗?”小满低声问道她只能默默地将这一切藏在心底,然后,带着这份沉甸甸的秘密,一步一步地,朝着未知的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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