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粹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有点困惑的驻足，同时回过神来望着这个面色阴沉的少年。
“不是说叫我姐姐吗？”她冲他笑。
伏黑惠的眉毛下压，压迫着那双像极了他父亲的墨绿色眼眸，这样的他显得很冷酷，很不好相处。
“不要在意他，”
笑容变淡，出云粹有些没听懂，“什么？”
伏黑惠长舒一口气，又道：“不要喜欢他。”
笑容彻底消失在了出云粹的嘴角，她沉默的注视着这个少年，似乎是想要透过他的面部表情和眼神，去读懂他心里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伏黑惠反驳，“你懂的，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出云粹的眼睛眯了起来，她觉得少年很不对劲。
“五条老师是个好人，这一点没错，但他同时也是个怪人，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不可能给你幸福的。”
紧闭着的嘴巴微微张开，出云粹完全没想到伏黑惠会这样说。
“我跟他接触了很久，我无法想象五条悟老师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他这样的人不会发自内心的去喜欢一个人的，他，他……”
伏黑惠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哪怕跟五条悟接触了很长的时间，但他还是无法看透这个男人。
明明强的离谱，明明心中有大爱，个性却非常糟糕，很多时候非常幼稚。
你甚至无法说他是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总觉得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拘束着五条悟，他日，一旦这根线断了，那么释放出来的，很难说是真神还是魔鬼。
而且，这样的人，很难想象他成为丈夫，成为父亲是什么样子的。
就看他带自己好了，伏黑惠一想到五条悟带自己的点点滴滴，就觉得头疼。
五条悟很完美，完美到瑕不掩瑜，性格上的恶劣不足以让完美的他有什么污点。
完美到仿佛真的是救世神明，而神明与普通人之间是隔着一层壁的，远看金光闪闪，靠近了才发现冰块也会反射太阳的光芒。
“我宁愿你跟七海先生在一起……”这是真心话。
出云粹的眉毛瞬间拧了起来，“等等，不要把七海扯进来，这件事跟人家有什么关系，七海有女朋友的。”
伏黑惠一言难尽的看着出云粹慌张的脸，看着看着，他忍不住轻嗤一声，态度中全是嘲讽。
出云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伏黑惠双手插兜再次迈步往前走去，他走，出云粹也只能跟着继续往前走。
“粹可真是迟钝啊。”
“我哪里迟钝了？”
“七海先生亲口告诉你他有女朋友了吗？”
出云粹眨巴了几下眼睛，而后在伏黑惠看不到的身后摇了摇头，“好像还没告白来着，啊不对，都说了不要牵扯别人。”
伏黑惠的语气一直冷淡，步伐也变快了一些，“反正，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我更希望你跟七海先生在一起。”
伏黑惠再次停住脚步，扭头看着跟上来的出云粹，稚嫩帅气的冰冷脸孔上再次浮现出凝重严肃的神色。
他说：“别的我都不管，可是粹，我诚心诚意的希望你可以获得幸福。”
这样的谈话太严肃了，严肃到压抑，出云粹讪笑，避开伏黑惠的目光。
“说的我好像……”
“五条老师说不定会像我父亲那个人渣一样抛弃你。”
看向一边灌木丛的眼睛登时瞪大了，出云粹飞快地转过头来看向伏黑惠，伏黑惠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可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犹如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出云粹的心脏上，鲜血四溅。
“你，你说什么……？”
伏黑惠叹口气，伸手抓抓那头海胆般的头发。
他有些无力的开口说道：“上次去你家的时候我看到了。”
“……”
出云粹的心脏砰砰乱跳，她不知道伏黑惠指的是什么，她不认为自己家的客厅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伏黑惠联想到那个连模样都忘记了的父亲。
出云粹没有反驳而是慌张的样子更加证实了伏黑惠的猜测，如果说，之前一直都是他一个人根据那一点点的信息猜测出来的话，那么现在看到了出云粹的反应后，直接就证实了。
“还记得晚餐中，五条老师突然说需要一支笔和一张纸吗？”
这件事出云粹有印象，因为彼时她和七海建人在讨论哪只股票比较建议买，哪只股票建议抛售的时候，不甘寂寞的五条悟也哼哼唧唧的加入了进来。
在七海建人结合实事和多方面的风向后，分析出来未来一段时间涨幅比较好，短期内收益比较高的股票和基金后，五条悟吩咐伏黑惠赶忙去给他找张纸找支笔，他要将代码记下来。
“你告诉我那边展示柜中间的抽屉里有纸和笔，我去拿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只露出来一半的照片。”
出云粹瞳孔骤缩，她忽然记起了什么。
那是她拥有的唯一一张关于禅院甚尔的照片，当年旧手机曾经坏过一次，在电子设备更新如此迅速的现在，坏掉的手机鲜少有人会去修。
但是，为了里面那张照片，出云粹特意找人修好了旧手机，等手机修好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备份。
将那张禅院甚尔的照片备份到了电脑硬盘里，可她又觉得电子产品不安全，说不定哪天就会坏掉，于是，又去了照相馆，请人将那张照片洗了出来。
那张洗出来的照片被她放到了展示柜中间的抽屉里，夹在笔记本中间。
在出云粹的意识中，这个抽屉除了她自己再不会有其他人翻动。
然而，那天晚上因为听的太过认真，又或者是一颗心渐渐从甚尔的身上转移的缘故。
她完全忘记了那张照片的事情。
“本来没在意的，可是我扫了一眼，然后发现那人胸前抱着的小孩子是我，呵~”伏黑惠冷笑了一声，他觉得有点滑稽。
“那时候的我还很小吧，抱着我的人还用固定背带将我固定在胸前，很明显不是别人临时抱一下，而那时候我还没有见过五条老师，那个男人也不可能是五条老师，如果不是五条老师的话，他能是谁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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