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应到他的目光和战斗的结束,那翠绿色的晶核光芒忽然微微一亮。紧接着,一道比之前更加柔和、更加精纯的翠绿光流,如同拥有生命般,从晶核中分离出来,缓缓流向阎不羁。
光流之中,蕴含着精纯无比的生命精华与凝固法则本源,更重要的是,其中似乎还带着一股净化的意志。
“这是……报酬的一部分?” 阎不羁没有抗拒,任由那翠绿光流将自己包裹。
光流浸润全身,他顿时感觉疲惫尽消,消耗的法力与神魂在快速恢复,体表的伤势更是以惊人的速度愈合。更关键的是,那一直盘踞在神魂深处、顽固不化的最后一点灰暗烙印,在这蕴含着森林核心净化意志与精纯生命法则的光流冲刷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困扰多时的“终末之门”烙印,终于被净化了!
阎不羁长长舒了口气,感觉神魂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通透。
与此同时,眉心的那枚琥珀印记也再次发热,传递出新的信息并非语言,而是一副模糊的空间路径图,以及一个关于“秩序残城”的模糊坐标和简短描述。
“指引已给出……交易完成……” 一个微弱但清晰的意念,直接来自那生命晶核,正是森林意志,“离开吧……混沌的扰动者……愿汝之道……寻得真正的‘源’……”
翠绿光流缓缓收回晶核。晶核的光芒似乎比之前更加温润、稳定了一些。
阎不羁对着生命晶核郑重地拱了拱手:“多谢前辈。”
他不再停留,转身沿着琥珀印记指引的路径,迅速离开了这片晶核空间。
穿过重重古木,这一次,他感觉周围的惰性法则似乎对他“友善”了一些,阻力大减。在琥珀印记的精准指引下,他很快找到了一条隐藏在巨大树根盘结处的隐秘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面微微荡漾着水波般光晕的空间壁垒,壁垒之外,隐约可见截然不同的景象那是一片更加辽阔、天色昏黄、大地荒芜、却有巨大残破建筑轮廓耸立的天地。
“秩序残城……” 阎不羁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幽暗沉眠的古森,旋即不再犹豫,一步踏入了那空间壁垒。
踏入空间壁垒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散,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已将阎不羁彻底包裹。
干燥、荒芜、苍凉,却又不同于寂灭荒原那种万物终焉的死寂。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残破的秩序感。仿佛曾经存在过一个宏大、精密、律法森严的文明,如今虽已崩塌,但其残留的法则碎片依旧固执地萦绕在断壁残垣之间,抗拒着时间的侵蚀与彻底的混乱。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废墟。
巨大的、由某种青灰色金属与未知石材构成的建筑残骸,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倾倒、叠压、断裂。有的高达数百丈,如同被拦腰斩断的山峰;有的匍匐在地,蔓延数里,依稀能辨认出殿堂、广场、塔楼的轮廓。建筑的风格古老而奇异,线条硬朗,结构繁复,表面镌刻着无数黯淡却依旧蕴含着微弱法则波动的符文。
天空是永恒不变的昏黄色,没有日月,只有一层厚重的、仿佛由尘埃与破碎法则凝结而成的铅云。云层极低,几乎触手可及,偶尔有细微的、如同电弧般的秩序雷光在云层缝隙间一闪而逝,发出低沉的闷响。
脚下是坚硬的、布满裂痕的黑色石板,缝隙间顽强地生长着一些低矮的、呈现铁灰色的蕨类植物,它们散发着微弱的秩序灵光,似乎是适应了此地环境的变异品种。
阎不羁站在原地,仔细感受着。此地的法则与之前的畸变霞海、沉眠古森都完全不同。没有那种疯狂的扭曲与侵蚀,也没有那种温柔的凝固与沉淀,而是一种僵硬的、框架式的秩序。空间结构相对稳定,但法则流动滞涩,仿佛被无形的条条框框限制着。
他尝试调动一丝混沌之力,发现运转间遇到了一种无形的阻力。并非压制,更像是一种排斥——混沌的“无序”与“演化”特性,与此地残留的“秩序”法则格格不入。他需要花费额外的精力,才能让混沌之力顺畅流动。
“秩序残城……果然名不虚传。” 阎不羁自语。森林意志将他指引至此,必然有其深意。或许,此地残留的秩序法则,正是他进一步完善混沌之道,尤其是理解“秩序”与“混沌”辩证关系的契机。毕竟,他的混沌之道源自“混乱”,却也融合过韩无限的“秩序之光”一丝本质,只是后来偏向于“混乱”与“寂灭”更多。若能将“秩序”也真正理解、包容,或许能让他的混沌更加圆融,更接近那所谓的“无极”之境。
他没有立刻深入废墟,而是先找了处相对完整的断墙后,盘膝调息,适应此地的法则环境,并彻底检查净化烙印后的状态。
数个周天后,状态恢复巅峰。他起身,开始谨慎地探索这片无垠的残垣。
废墟之中并非空无一物。他很快发现了一些“活动”的痕迹。
那是一些半透明、如同淡金色雾气凝聚而成的虚影。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是持戟武士,有的像是捧书学者,还有的如同忙碌的工匠,在废墟间按照某种固定的路线缓慢游荡、重复着生前的动作。它们没有实体,也没有灵智,只是残留秩序法则与昔日生灵执念结合产生的法则残像,一般不具有攻击性,除非被主动惊扰或踏入其守护的特定区域。
阎不羁避开了几队巡逻的武士残像,在一处疑似藏书阁的废墟角落,发现了几块相对完整的、刻满符文的玉板残片。神识沉入,里面记载的并非功法,而是一些关于此城昔日律法、社会结构、能量运转基础规则的片段信息,虽然破碎,却让他对此地曾经的文明有了初步了解那是一个高度依赖并崇拜“秩序”,试图以严密法则规范一切的强大文明。
继续深入,废墟的规模越发宏大,残留的法则波动也越发强烈。他甚至看到了一些保存相对完好的建筑核心,比如一座半塌的高塔顶端,依旧悬浮着一枚缓缓旋转的、布满裂痕的金色棱晶,散发着稳定的秩序之光,照亮一小片区域,驱散着昏黄的尘埃。
然而,危机也随之而来。
在一处疑似昔日广场的中心,地面突然亮起复杂的淡金色法阵纹路!紧接着,数条完全由实质化的秩序锁链从虚空和地面同时窜出!这些锁链并非金属,而是由纯粹的秩序法则凝聚而成,呈现出淡金半透明的质感,其上流转着禁锢、束缚、审判的法则意蕴,速度快如闪电,瞬间缠绕向踏入法阵范围的阎不羁!
“陷阱!” 阎不羁眼神一凝,身形急闪。但秩序锁链仿佛能预判他的动作,如影随形,更有几条从刁钻角度封堵他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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